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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反跟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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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林先是再次给李清扬行了一礼，然后才笑着道，“大人，是我，顾清林。”
说完，为了进一步验证自己的身份，又对李清扬道说了几件只有他和云烁以及李清扬三人知道的谈话内容。
李清扬有些激动的拍了拍顾清林的肩膀，“好小子！我几乎都没认出来，真的是你！怎么提前也不传个消息来！”
顾清林摸了摸自己的脸腼腆一笑，小声道，“此番乃是受了陛下密旨秘密出京，前往松山县调查地动一事，不得以而为之。”
“哦？快，快坐！”边说边携着顾清林就近在椅子上坐了，仔细端详了一番才笑道，“真真是鬼斧神工！当真是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顾清林再次抿嘴一笑，李清扬也不再寒暄，而是直入话题道，“松山地动后我便派人去瞧了，根据反馈的消息来看，我总觉的这地动来得蹊跷，便将此事上书了陛下。如今刑部与督察院的人也正在调查此事，可查了这些日子，老实说可疑之处确有，但的确又无法解释其中原因。”
顾清林便同李清扬解释道，“来拜见大人之前我已经先一步去了松山县一趟，不瞒大人，在山体坍塌处我已发现了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此次事故绝非地动，乃是人为！”
李清扬一惊，随即又是一喜，“当真？”
顾清林点头，打开了先前一直随身带着的一个小木盒，拿掉了上层摆放的一些山珍补品又揭开了一层红布，这才露出了下层的几块山石。
李清扬有些不解的看着这些石头，问道，“这是？”
顾清林拿起其中那块沾有黑色粉末的石头递向李清扬，“大人不妨看看这是什么。”
李清扬小心的接过石头仔细端详了一下，仍是有些不解，“这石头。。。。。。”
顾清林又道，“大人不妨凑近了闻闻看。”
李清扬依言照做，闻了闻味道脸色突变，“这是火雷？！”
顾清林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这也正是我急于连夜赶来拜见大人的原因。当初我们在幽州铁矿的外围也曾发现过类似火药炸山的情况，我推测此事十有八九同逆党脱不了干系。此事非同小可，还需尽快报与陛下。”
李清扬点头，“很是。”说完又狠狠的一砸拳道，“逆贼之心，实在是其心可诛！”
顾清林并没有附和，只是又道，“我最担心的，还是这火药之事。据我所知兵部目前似乎并没有这种威力足以开山辟地的火药，此事倘若果然逆党所为，说明他们已掌握了水平远高于朝廷的火药制作技术，而目前我们还并不能确认他们已经制作了多少这样的火药！”
李清扬眉头紧锁，闻言握紧了双拳，停了停道，“萧山县那边，大将军身边的何侍卫一直在追查黄家私制火药之事，此事会否与那黄家有关？”
顾清林道，“黄家不能排除嫌疑，但眼下我们也不能将目光局限于黄家。”略一停顿又开口道，“大人，恕小子僭越，不知那陆远征这些日子如何？”
李清扬道，“逆党之事你本就功不可没，何来僭越一说。我们如今虽已查到了陆远征私养死士的证据，只是这些日子以来他的行为表现一切正常，尚且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其与逆党有直接的关联。”
顾清林闻言眉头微蹙，“一切正常？”思索了片刻，又对李清扬道，“昨日下山之后来不及赶往江关州，我们绕道去了萧山县暂住了一晚，与何大哥碰过头，据他所说有证据可以证明黄家从前几年的硫磺用量巨大远超铺子所需，但也仅限于此，自打他们盯着那铺子又来，他们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做生意，毫无异常之处。”
李清扬闻言微微蹙眉思索一番道，“先前铁矿及你遇刺之事让他们心生警觉从而产生防备也是正常的。”
顾清林心中其实也有这个想法，略一点头，“大人所言极是。”而后也不对此多做纠结，又道，“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找到是否还有残余的火药流落在外才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李清扬当然深知这后果，于是问道，“你可是有什么计划？”
顾清林略想了想，“此事还需从头查起，我还是想去一趟松山县，寻找一下有没有目击证人，此番我是以赵家旁支的身份混在赵家商队里一路来江南的，沿途我们收购了大量时疫可能用到的药材，这两日便可抵达江关州。我想以这个身份的掩护想办法去一趟灾民安置点，看一下能不能有什么新的发现。”
李清扬听闻顾清林要去疫病的中心区域，立时反对道，“万万不可，灾民安置区里两百余人大半都已染病，实在是凶险万分。你年纪尚轻，不知疫病凶险，此时切不可以身试险！”
顾清林也明白李清扬此举乃是为自己着想，当下并没有急于辩解，又听李清扬道，“松山地动之后我便派人前去查探过，明日我让人将先前派往松山县的人整理的调查记录抄写一份与你细览，其他事情我们容后再议！”
顾清林心中微暖，点头应道，“是，多谢大人关心！这两日我就住在离大人府邸不远处的同来客栈，大人有事可派人去那里传我。”
李清扬的意思是让顾清林在府里住下，顾清林却是摇了摇头，“在府里住下难免引人注意，还是回客栈比较好。”
因是化名拜访，也不方便在府里逗留太久，于是顾清林与史明辞别了李清扬，两人出了李府往客栈的方向走去。
此时已入了夜，路上只偶尔有一两行人，两个沉默的行了一段距离，史明突然开口道，“小的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这事情这么轻易就办成了？到底还是公子手段高明，将这知府大人哄得舒舒服服的！”
那声音不大，似是两人在悄声交谈着，可以足以让三四步开外的人听得清楚。
顾清林一愣，很快便反应过来史明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如此，大概率他们是被人盯上了，于是也有些不屑的开口配合史明道，“这些人不过沽名钓誉罢了，又想要钱，又想要摆出一副清正廉明的样子来惺惺作态。”
史明又道，“这生意能成。。。。。。。”
顾清林不待他说完打断道，“少说两句，一会回了客栈再说。”
于是两人不再多言，快步往客栈走去。
过了子夜时分，外出进行反跟踪的罗川才悄悄回了客栈。
顾清林与史明一直在等着罗川，见他自窗户里翻身进来连忙过去将窗户掩上，顾清林问道，“如何？”
罗川道，“那小子挺精，绕了好远的路，一路又回到了这条街上，他就住在街头的那栋小房子里，属下悄悄查探过了，那里面住了两个人！”
顾清林道，“没被发现吧？”
罗川很肯定道，“没有。”
史明此时笑道，“罗川本是斥候出身，论跟踪很有一套。”
顾清林便叹到，“史大哥善于痕迹追踪，罗大哥又善于跟踪，大将军身边还真的是藏龙卧虎啊！”
几人说笑一番，罗川又道，“瞧他们的样子是受过专门训练的，但似乎不是朝着咱们来的。”
顾清林道，“都在李大人边上安营扎寨了，大概率是盯着李大人那边的。”
史明又问道，“公子，那咱们接下来如何？”
顾清林道，“先盯着那两人，看看他们是做什么的。正愁没地方下手呢，若是逆党的人那就再好不过了。”
夜已过半，几乎所有人都已陷入沉睡，而江关州城外的沉江边上却是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三抹人影。为首的一名中年男子年约四十出头，身材看起来略有些臃肿，头发稀疏，正手持着罗盘走走停停，不知在测算着什么。许久之后男人终于站定，又摆弄了一会儿罗盘之后才收好了罗盘，与等候在侧的另外两名男子一起如同来时一般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江边。
次日一早，早已抵达江关州的黄岐出现在城郊一座不起眼的民房里，那里早人等侯在内，正是昨夜在江边出现的那名头发稀疏的中年男子。
男人名刘恒，也正是黄岐口中的那位刘先生。此人祖上便是前朝铁官，专门负责为朝廷勘探各类矿藏。前朝覆灭后，为了摆脱之前的矿官身份便隐姓埋名，之后被逆党的人找到，为了活命便转投了逆党。
刘恒此人不单传承了祖上的勘测技术，年轻时还极爱阅读，对天文地理都有涉猎，又加之逆党的大力支持，这些年确实为逆党做了不少事情。先前幽州铁矿以及萧山县铁矿的勘测均是出自他手。
见黄岐进来，刘恒忙站起身来，恭敬的唤了一声，“公子！”
黄岐点头一笑，“刘先生，辛苦了！”随后便桌边坐下，又一指凳子对刘恒道，“坐！”
刘恒恭敬的行了一礼这才又坐了下来，接着便同黄岐汇报道，“小人昨夜又去了一趟江边，已经可以确认最佳位置。明夜潮水大落之时便是最佳动手时机。如果小人测算无误，日蚀当是发生在后日上午。”
黄岐闻言脸上笑容越深，轻赞了一句，“好！”随后又道，“此事有劳刘先生了，先生今日好好休息，明晚还需仰仗先生！”
刘恒忙道，“都是小人该做的！”
黄岐又点了点头，才道，“先下去吧。”
待刘恒离开之后，原本一直隐藏着的常七才现身。
黄岐看了眼常七，脸上并无笑意，道，“都听到了？明晚便是我们动手之时！”
常七同样面无表情，“我奉领主之命，只负责你的安全。其余事情与我无关。”
黄岐闻言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显然是并不相信常七的说法，然而也并未继续与常七纠缠，只道，“我还有要事，你愿意跟就继续跟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