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新教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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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甲。
在联邦，没有任何一个词，比“机甲”更能点燃一个年轻人的热血。
果不其然，原本一个个神色恹恹的学生们都坐直了身体，收起了光脑，专注地看向讲台上的全息投影，眼睛亮得惊人。
季霖闻言放下了记笔记的手，身体微微向后靠。全息投影的蓝光有些许映在他的身上，如深海的光穿透冰层，将他那双墨色的眼眸照得愈发沉静。
老师不意外学生们截然不同的反应，指尖在光屏上轻轻划过，一段段尘封的影像资料随之展开。
季霖静静地听着，一串串零散的知识，伴随着老师抑扬顿挫的讲解，在他的脑海里连成一场场连续的幻影，清晰明了。
在虫族入侵之初，面对体型巨大、数量远远不断的虫族，人类的第一反应是恐惧。
恐惧在庞然大物之下自己的渺小，电子枪无法击穿虫族坚硬的外壳，滴落的墨绿色粘稠液体深深的粘附在身体上，无法动弹，无法呼吸。
最开始，人类毫无反抗之力。
但天无绝人之路，或许只是神明怜惜毫无反抗手段的人类，又或许神明不满意游戏一眼就能确定的结果，事情出现了反转。
人类觉醒了精神力，拥有了和虫族一战的资格。这股源自于人类灵魂深处的力量，拥有无限潜力——它是一把利刃，能够进入虫族的脑域，从根本上杀死他们。
老师微微停顿，给了学生们一个消化的间隙。
全息投影上，人类以精神力作为屏障，抵挡虫族的酸液；人类利用地形以及敏捷的身手不断躲避，又再次跃起，下一刻高大可怖的怪物身躯轰然倒下。
随着精神力觉醒的人越来越多，在与虫族的对战上人类得以缓口气，紧接着迅速地开展科技的研发，因为人类的身体始终是脆弱的。
机甲由此诞生。那是一种糅合了暴力与终极美学的造物，是人类科技与勇气的最高形态。
伴随一声低沉的能量嗡鸣，机甲眼部缓缓亮起，那光芒好似沉睡的巨龙突然睁开的金色竖瞳，瞬间点燃了整个画面的死寂。
教室里的恒温系统似乎失控了。压抑的、灼热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就像一点微弱的火星掉进了堆满干柴的仓库，不过须臾便足以燃起一场烈火。
全息投影里，紧接着机甲手中的利刃划破长空，那轨迹利落得仿佛能将星辰都一分为二，轻而易举地将数只狰狞的虫族斩碎。
精神域散发出的精神力牢牢和机甲的每一个部件相连。动作就是它的意志；想法就是它的力量。
那时，机甲就是自己的身躯。
“如今的机甲，分为多个等级，对应不同的精神力等级，也对应不同的职能。”老师语调不急不缓，勾起人的好奇，却迟迟不落下，惹得学生们颇为无语。
眼见学生们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老师继续说：“我知道，你们肯定想要的是顶级机甲。”
一个个天之骄子的目标当然是最顶级的机甲，是对实力更进一步的渴望。那些低级机甲自然入不了他们的眼。
讲台上老师高深莫测地笑了笑，环视教室一圈，但季霖被挑起的兴趣没等到下文。
他颇为不满地扣小八：【所以，顶级机甲是什么？有哪些？】
【宿主请稍等。】
小八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八了。季霖心中突然涌上欣慰的情绪，他微不可察地点点头，顺着刚才的思绪，在笔记上又加上了几点注释。
【宿主，联邦机甲一般为量产。精神力等级为S级，研究院将为其定制专门的机甲。顶级机甲能将操纵者的精神力发挥到极致，根据资料显示，联邦还有特殊的机甲，目前无人能够长期使用，其能力似乎远超其他机甲。但公开的资料很少，上一次公开资料，还是在184年前。】
184年……季霖的笔尖一顿。这几乎是两个世纪了，靠谱么？季霖持有深深的怀疑。
注意力几乎全部放在青年身上的江烬，对身边人的微弱变化也十分敏锐。
江烬捏了捏手腕关节，顺势看到了季霖的神情。身形慵懒，双腿自然交叠，耳侧的流苏随风微微晃动着，冷光反射过来，只觉得心脏骤停。
青年曲起的指节不轻不重地扣在桌面上，但没有任何声音。
控制力惊人。
对顶级机甲也未曾露出好奇或者失态的模样，依旧云淡风轻，只不过面上似乎露出了一点点不满？
匆匆一瞥，江烬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青年十分警觉，一点也不像其他平民，这让江烬恨不得和他更近一步，然后慢慢探索。
面对老师的卖关子，权贵学生们心中都有数，倒没多大的反应，一旁的平民学生一头雾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老师。
老师摆摆手：“以你们目前的实力，说太多都是空话。顶级机甲和机甲师之间是一种互相选择，选择条件至今未知。但唯一肯定的是，它们不承认弱者。”
众人脸上纷纷露出“这不是废话吗？”的表情。
“给同学们说这些就是为了激起你们的斗志，”老师的目光不经意扫向第一排的江烬，“这一次的能成功成为顶级机甲师的学生极大可能就是你们自己，加油吧，同学们。”
在下课铃响起的前一秒，老师整理资料的手一顿，笑眯眯地说：“下周将进行开学的第一次考核，同学们记得提前准备，还可以期待一下教官的身份。”
——
院长办公室。
程均正端着一杯热茶，慢悠悠地吹着气，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请进。”话音刚落，门便□□脆利落地推开。
军靴踏在地板上的声音沉稳有力，来人一身笔挺的深色军装，肩上的少将徽章闪耀。他摘下军帽，露出一张轮廓分明、不怒自威的脸，锐利的鹰眼扫过室内，最终落在程均上。
“院长。”男人微微颔首，声音低沉，还带着肃杀之气。
“在我这里还搞这一套。”程均下茶杯，脸上故意露出几分不满，“坐吧，云策。”
站得无比端正的顾云策面对以前的长官，稍微放松下来，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寻了一个妥帖的称呼，“老师。”
程均对这个后起之秀十分赞赏，当初他还在第一军团的时候，顾云策不过刚毕业不久，那时候这个年轻人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如今顾云策已经走到了少将的位置，精神力也已经到达了S级。以他的年纪，这个荣誉整个联邦屈指可数。
“刚从前线回来？战况如何？”程均问道。
“还是老样子，小股虫族骚扰不断，但大规模的战役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顾云策语气沉静，面色严肃，“首都星周围的四大主星也没有虫族的痕迹，就像暴风雨前的平静。”
“平静……”程均品味着这个词，眼里闪过一丝锐光，“所以，军部和研究院把你派回来了。”
顾云策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他从随身的光脑里调出一份加密文件，“老师，‘破军’有反应了。”
程均握着茶杯的手猛的一紧，温热的茶水险些溢出，他死死盯着文件上那不断跳动的能量波动，沉声道：“什么时候的事？”
“一周前，是我最后一次使用‘破军’。此后它拒绝了我精神力的回应。”顾云策的声音压得很低，“研究院根据它的能量波动，确定它在等待符合它要求的操作者，所以‘破军’拒绝了其他人的使用。”
“是江家的那位继承人？”程均又恢复了沉稳的样子。这么多年来，只有那位叫江烬的青年，曾在无意中让‘破军’有波动。
“能量波动相似，但不能确定。只有等他完全成长起来才可以确认。”
办公室沉寂了片刻。
顾云策继续道：“您知道的老师，‘破军’如此，那意味着‘天枢’的主人即将出现。”
“天枢……”程均喃喃自语。这个尘封已久的名字，代表着联邦的希望，也代表着沉重的责任。
最初出现的那一批机甲，是联邦最特殊的机甲。机甲与人类进行双向选择，精神力将被发挥到极致。
在浩瀚渺茫的宇宙里，它们在对抗虫族的战场上所向披靡，当时人类已经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人们以古书中所记载的北斗为之命名。
后来，人们以此为原版，设计出了其它的机甲。但或许是当初制作原料的消失，又或许它们只是上天赠予人类的利器。之后的所有机甲，都不如它们。
这么多年来，能获得完全认可的人并不多，但短暂的合作却是没有问题。
顾云策并不是破军的主人，但他能够凭借S级的精神力和破军产生短暂的连接，扩大自己的力量。北斗其他机甲亦是如此。
唯独天枢。
身为绝对的核心，自沉睡后的184年里，它没有产生过任何一次波动。
普通的虫巢并不可怕，但历史资料表明，虫族中存在一个拥有高度智慧的统领，它能通过精神力控制虫族，进而掀起庞大的精神力冲击。
数量巨大的虫族精神力汇聚起来，足以摧毁人类的精神域，从而失去对机甲的控制，成为待宰的羔羊。
程均将目光投向阳光明媚的窗外，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的狂热。
“我们，有机会见到存在于史书上的场景了？”他不需要回应，只是感慨。
天枢将操纵者的精神力增幅到极致，甚至通过精神共鸣，将所有与其相连的机甲都纳入自己的感知范围，形成一个无坚不摧的战斗网络。
他既是盾，也是剑，更是整个战场的指挥塔。
天枢指引着方向，是前进的绝对核心，稳定而深邃。
程均脑子里响起这段话，恍然又回到了当初在战场和虫族对战的时候。
天枢和破军总是一起出现，所以，这也是天启学院向全联邦招收特招生的原因——不能错过任何一个可能性。
顾云策站起身，重新带上军帽，帽檐下的阴影遮住了他锐利的目光。
程均转过身，“那么，顾少将，这一届学生教官的身份，就交给你了。”
“是，老师。”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新教官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