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家常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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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周末清晨，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公寓里暖气开得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木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味。
顾云峥生物钟精准，早已醒来，却难得没有立刻起身。他侧躺着，看着身边还在熟睡的温亭书。年轻人整个人几乎都埋在被子里，只露出毛茸茸的发顶和一小片光洁的额头，呼吸均匀绵长，睡得正香。顾云峥的眼神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软，他轻轻拨开遮住温亭书眉眼的一缕碎发，指尖拂过对方微翘的睫毛，引来睡梦中人无意识的嘤咛。
半年的同居生活，早已让这间曾经简洁到近乎冷硬的公寓充满了鲜活的生活气息。客厅角落立着温亭书的画架和未完成的油画，阳台晾晒着五颜六色的画笔和擦手布，书架上也泾渭分明地摆满了刑侦专业书籍和各种艺术画册、雕塑理论。这种“入侵”起初让顾云峥有些不适应，但现在，却成了他最安心的背景色。
轻微的焦糊味再次飘来。顾云峥无奈地笑了笑，轻手轻脚地下床，走向厨房。果然，电饭煲显示保温灯亮着，但边缘隐隐有黑烟冒出——某个信誓旦旦要给他做爱心早餐的小家伙，昨晚睡前定时煮粥，八成又水放少了。
他熟练地清理了电饭煲，重新淘米下锅。然后从冰箱里拿出鸡蛋、吐司和温亭书最爱吃的草莓。正准备煎蛋，一双温热的手臂就从后面环住了他的腰，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抵在了他的背上。
“云峥哥……”温亭书刚睡醒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撒娇的小猫，“我好像又把粥煮糊了……”
“嗯，闻到了。”顾云峥没回头，继续手上的动作，“去洗漱，早餐马上好。”
温亭书却不松手，反而蹭了蹭他的后背：“你真好。”这几乎成了温亭书的口头禅，每次搞砸了小事被顾云峥默默收拾残局后，他都会这样抱着他说一句。
顾云峥转过身，看着穿着宽松睡衣、头发翘得乱七八糟的温亭书，眼里带着刚睡醒的懵懂，脸颊还带着枕头压出的红印，可爱得让人心头发软。他低头，在那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早安吻：“快去。”
早餐桌上，阳光正好。简单的煎蛋吐司，配上顾云峥重新煮好的白粥和洗干净的草莓，却也温馨十足。温亭书吃得腮帮子鼓鼓囊囊，还不忘把自己觉得最红的一颗草莓递到顾云峥嘴边。
“上午我去趟工作室，之前接的那个小雕塑订单快到期了，得去收个尾。”温亭书一边吃一边汇报行程，“晚上你想吃什么？我回来的时候买点菜。”
顾云峥给他倒了杯牛奶：“随便，你做的都好。”这倒不是敷衍，温亭书虽然时不时会搞出点厨房事故，但在厨艺上确实有几分天赋，做的家常菜很合顾云峥口味。
“那……做个糖醋排骨？再炒个青菜？”温亭书眼睛亮亮地规划着，“对了，李猛哥昨天微信我说，他们队里聚餐那家私房菜的红烧肉特别好吃，我们要不要周末也去尝尝？”
“好，你定。”顾云峥对于温亭书这种热衷于探索各种美食的行为早已习惯并纵容。他的生活原本只有工作和必要的休息，是温亭书的到来，才填满了这些琐碎而温暖的日常。
吃完早餐，温亭书抢着去洗碗，虽然弄得水池周围都是水渍，但积极性值得表扬。顾云峥则拿起车钥匙：“我送你过去。”
“不用啦，又不远，我坐地铁就好，你周末多睡会儿。”温亭书擦着手从厨房出来。
“顺路，我去局里拿份资料。”顾云峥语气自然，已经穿好了外套。其实那份资料并不急，他只是想送他。
温亭书了然一笑，不再推辞，飞快地换好衣服，套上厚厚的羽绒服，围上顾云峥给他买的、带着小兔子图案的围巾，整个人裹得像只圆滚滚的球。
车上，温亭书放着轻快的音乐，跟着哼唱，手指在膝盖上打着拍子。等红灯的间隙，他像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两颗薄荷糖，剥开一颗塞进顾云峥嘴里，另一颗自己吃了。
清凉的甜味在口中化开，顾云峥看着身边人满足的侧脸，觉得连窗外灰扑扑的冬日街景都变得明媚起来。这就是他曾经从未想象过的平凡幸福，由早餐的焦糊味、草莓的甜、薄荷糖的凉和身边这个人所有的叽叽喳喳构成。
送到工作室楼下，温亭书解开安全带，凑过来在顾云峥脸上亲了一下：“我走啦！晚上见！”
“嗯，晚上见。”顾云峥目送着他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飞进大楼，才缓缓发动车子。嘴角那抹不自觉扬起的笑意，直到开进市局大院，才慢慢收敛起来，恢复了平日里那个冷静自持的顾队长。
傍晚，顾云峥比平时稍早一些下班回家。推开门的瞬间，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温亭书系着围裙，正在厨房里忙碌，锅里咕嘟咕嘟地炖着糖醋排骨，香气四溢。
“回来啦？”温亭书回头看到他，脸上绽开笑容，“洗手吃饭，最后一个青菜马上好！”
餐桌上摆好了两副碗筷，简单的三菜一汤，却充满了家的烟火气。这就是他们的日常，没有惊心动魄，只有一屋两人，三餐四季，以及无数个如同此刻般，被爱意点亮的平凡夜晚。
而对顾云峥和温亭书来说，这样的夜晚，就是他们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未来。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家常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