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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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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自己能看得见鬼,又招鬼,平日里和它打的交道也多,林云泽对于俞景昭养鬼一事接受度颇高,甚至把别墅的一切异样都给自己找出了合理的解释。
俞景昭说那只黑猫平日里都待在别墅底下酒窖,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越想越好奇,趁着俞景昭还没睡醒,扭头朝目的地跑。
“小猫咪,你快出来让我看看你到底哪里不一样嘛。”
酒窖很黑,林云泽借助微弱的光一边寻找黑猫,一边观察环境。俞家不愧是酒业大头,这里头随便一瓶拎出去都价值不菲。
一阵凉飕飕的冷意穿过,毛茸茸的触感贴上小腿的时整个人寒毛发颤,他若有所感,一把往小腿上摸。
果真是那只黑猫,“奇怪,虽然给人的感觉确实凉飕飕的,但是你哪里不一样啊。”林云泽把猫揉了个遍,也没发现哪里不对。
指尖碰到地毯,下边覆盖的地面似乎一条有缝隙,他把猫放下,想掀开看看,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嗓音把他吓一跳。
“云泽,我在外边找了你好久,你怎么在这。”
俞景昭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苍白的脸庞加上那双暗红的眼睛,昏暗的灯光下和女鬼有的一比,林云泽收回右手拍拍胸脯。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养的东西……”他吐出一口气,“景昭,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告诉我。”
俞景昭当然不会告诉他从他进来那一刻就知道了,随口说:“刚来,在外面找不到你,猜到你可能在这就过来了。”
“嗯……”
林云泽往俞景昭脸上瞥,刚开始的那股诡异感骤然消散,估计是错觉。他有时候真的觉得俞景昭神出鬼没,跟鬼似的,无论自己在哪里都能被找到。
有一种被鬼缠上的感觉……
俞景昭将他从地面拉起,用手臂把他圈住,“走吧,酒窖这里容易缺氧,不要久留。”
“嗯,好。”
迷迷糊糊的,林云泽就被俞景昭带出来了,回想刚刚在酒窖的事,他估摸是因为于俞景昭身体差才会产生那样的错觉。
昏暗的酒窖里,黑猫的指甲将地毯勾起,地面上骤然露出一道朱红的暗门,接着又被一晃而过的黑气掩埋。
坐在沙发上,俞景昭忽然给递出一条皮筋,林云泽的思绪被它拉回,“景昭,你给我皮筋干嘛?”
俞景昭径直在他旁边坐下,拉起他的手,“帮我扎辫子,恋人之间不都会帮忙扎头发吗?”
林云泽拿着皮筋没动:“诶?我没扎过我不会啊。”
“没关系,你慢慢来,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做任何事。”
爱人鼓励话语触动人心,酥酥麻麻的,林云泽完全招架不住,轻而易举被对方拐着跑。
“好!”
他小心翼翼摸上俞景昭的头发,笨拙分股,脑子里一边搜索父亲给母亲扎头发的动作,一边复刻。
俞景昭的头发很软,像海底的黑藻,摸起来特别舒服,林云泽编着编着走神。
俞景昭暗红的眼睛泛起惬意,指尖去勾他的衣角,打起小算盘问:“云泽,以后跟我在一块的时候把眼镜摘下可以吗?”
“摘掉眼镜吗?”林云泽有些为难,“可是我摘掉就能看见它们,很影响生活。”
“可是我喜欢看你不戴眼镜的样子。”俞景昭拿出病弱的样子,破碎感迎面而来。
林云泽动摇了。
想起上次摘掉眼镜后的梦,他耳根泛红,余光撒向俞景昭骨节分明的手,喉结滑动。
美色误人!爱意蒙眼!
“好吧,反正我也习惯了,看见就看见吧,又奈不了我何。”林云泽用另一只手摘掉眼镜。
俞景昭现在是人身,压根不担心被林云泽看出破绽,反而因为少了眼镜的束缚,他能嗅到林云泽血液里的甜味。
诱人,想咬,他磨动牙齿,多年来在梦里的那个味道就是这个。
林云泽摘掉眼镜后白皙的脸庞更加清秀,少了眼镜的束缚,一双圆润的眼眸透露出萌感,配上殷红的唇瓣像一块小蛋糕。
他随手放下眼镜,继续给俞景昭编辫子。
俞景昭试图研究这个眼镜的原理,于是伸手触碰眼镜,但刚握在手里就感到一阵刺痛。“啊嘶——”他猛然缩手。
林云泽手里的头发滑落,紧跟着注意到俞景昭脸色不对:“你怎么了?哪里弄到了吗?”
俞景昭把手藏在背后,苍白的脸庞勾出勉强的笑:“没事,是我拿你眼镜的不小心磕到腿了。”
“没事吧?”林云泽面露紧张,“下次小心一点,你本来就身体不好,受伤了可不行。”
俞景昭面带笑意,轻轻点头。
林云泽拿起眼镜查看,突然发现眼镜片上多了一些白色的东西,“奇怪?镜片上怎么有纹路?”
俞景昭背在身后的手裂开一道伤口,流出的血液暗红,他脸上波澜不惊,心里却在翻涌。那眼镜像是在抵触他,怕他和林云泽产生联系,这让他更好奇林云泽为什么会忘了那件事了。
“景昭,你刚刚拿它的时候,它上面有这些东西吗?”
“我不知道,我没注意。”
“好吧。”林云泽发现它不影响眼睛的作用,就懒得理了。
和俞景昭相处久了,他突然想起一件怪事,俞景昭家里阴森森的,按理来说除了黑猫肯定还有别的,他之前也看见过。
可是每次和俞景昭坐在一块或者挨得很近时,周围的阴森感全无,一只鬼都没有,而俞景昭不黏在他身边时,看不见的一切轰然展露。
加上俞景昭养了有东西,林云泽忍不住好奇问:“景昭,我之前也跟你说过我能看见那些,但是为什么和你在一起时,那些东西都很少出现?”
宝宝,当然是因为我的占有欲强,不允许它们靠近你啊。
俞景昭嘴角勾起笑,半真半假道:“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身体不好,阳弱阴重,能压住他们吧。”
“你不要乱说啊,你才不是鬼。”林云泽想去捂他的嘴,但因为手里抓着辫子空不开。
不过俞景昭家里阴森森的,有可能就是俞景昭身体差才会吸引那些东西,他养的那只猫也不知道会不会对他本身有损害。
好复杂,好像有什么不知道的他没发现。
林云泽扎的辫子有点丑,歪歪扭扭的,蓬松度不一,不过俞景昭完全不在意,下午上课的时候他就这么顶着去学校。
加上俞景昭本身病弱但显贵气的气质出众,一路上回头率极高。
古暮秋忍不住问:“景昭,你这头发怎么回事啊?平时我们不小心碰到了你都要给我们一个眼刀的。”
俞景昭给他一个冷漠的眼神:“我宝宝给我扎的,能和你们一样吗?”
林云泽就站在旁边,听见这话时惊地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发出两声干咳。
俞景昭的目光骤然温柔,轻轻拍打他的后背:“怎么回事?嗓子不舒服吗?”
林云泽胡乱挥手,拍拍自己的胸膛:“我没事,你继续聊。”
俞景昭喊他宝宝,这个称呼简直就是在他心弦上跳,而且前几次听见他喊这个称呼,都是在梦里迷迷糊糊的时候,更加戳人心动。
古暮秋也是一副见鬼的表情:“你真的是景昭吗?我不会没睡醒吧?”
林云泽听不下去了,拽上俞景昭匆忙往别墅跑,他现在对于回于俞景昭家就跟回自己家一样熟练,特别是确定关系后,想搬出去念头就此打消。
一回去,林云泽连忙把俞景昭的头发拆了,简直丢死人了,俞景昭对此却并不在意,想起什么他拿出一把剪刀。
刚想问你想干嘛,林云泽便发现俞景昭把自己的头发剪下一缕,然后又把他的栗色头发剪下一点。
俞景昭拿他的长发绑好栗发,笑眯眯说:“云泽,在我们这有个传统,交发交织,便可相守一生,你愿意吗?”
林云泽喜欢他,对此当然没什么意见,暗恋这么多年不修成正果都对不起他自己,于是回:“当然愿意啊!”
“好的宝宝。”
鬼契。
应下了,便逃不开了。
在俞景昭家又住上了一段时间,林云泽发现俞景昭家不对劲的事情越来越多,家里的水龙头时不时会拧开放水,房间门关上后又会莫名打开,阴森森的气息时有时无。
而且他好几回在酒窖附近路过,都有那种恍惚的时刻,感觉灵魂脱离身体,在空中飘荡。
不过都对他的身体没什么影响,他和俞景昭都好好的,就懒得理了。
今晚在别墅花园浇花,那种如影随形的诡异感又骤然往身体上漫,空中时不时划过阴森森的笑声,这回林云泽听得一清二楚。
俞景昭吩咐几个无自我意识的鬼去给林云泽添麻烦,这个打翻花瓶,那个把桶里的水洒掉,他打算逗林云泽玩玩,想让他被吓到躲自己怀里。
可惜林云泽不是那种会被吓到躲人怀里的人。
脖子痒痒的,似乎有人在挠,他蹭地一下起身,拍拍裤子琢磨对策,是要出手还是随便。
俞景昭趴在他的肩头,轻轻咬他的皮肤,苍白的脸庞染上对方的温度。
直到花园的水管被打翻,水流往身上浇下时,林云泽忍无可忍,转身直往别墅的工具房奔。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看不见还会觉得是我倒霉,但是谁让我看得见,知道肯定有人在作怪!”
瞅见林云泽狼狈的模样,俞景昭暗红的眼眶顿时全黑,一把抓住罪魁祸首,露出阴森森的表情。
他没说过要欺负林云泽,只是想要陪他玩玩,谁知道这几只小鬼没轻没重的,而且还让他的宝宝不高兴了。
“我警告过你们不准碰他的吧?怎么办,我的宝宝被你们欺负了,只能把你们都……”
林云泽从楼上下来,带上东西气势汹汹往后花园冲,俞景昭的说话声戛然而止,迅速将自己的身形隐没。
摘下眼镜收进裤兜,林云泽一把拎起沉重的铁锤,掂量了一下手感,唇齿溢出冷笑。
“喂,都给我站好,不许跑啊!”
还以为是什么作乱的鬼呢,原来是几个专门捉弄人的小孩,他抄起铁锤往桶里的黑狗血沾。
俞景昭知道他要泄气,于是没出手,闪至别墅里恢复人身,慢慢往后花园走。
林云泽拎起铁锤,找准目标猛然挥出,重重砸在小孩鬼上,“就你是吧!就你泼我一身水的!泼我一身很好玩是吗?”
鬼:“&%%##”啊啊啊是你男人吩咐的啊!
那鬼被他砸地嗷嗷乱叫,叽里呱啦的,也不知道在讲些什么,反在林云泽听不懂。
他拎起铁锤整个花园乱跑,将所有作乱的小孩挨个赏锤,一瞬间整个花园的阴风都消下去了不少。
俞景昭由远及近不断靠近,摆动瘦弱的身体晃两下,发出两声咳:“云泽,你在干什么?”
“我在收拾几个欠收拾的家伙。”瞅见他来,林云泽连忙丢下铁锤,身上的气焰顿时落下,“你怎么过来了,晚上凉,受风了可不好。”
既林云泽没被吓到,俞景昭便打算自个装弱,于是又咳了两下,说:“感觉晚上哪里都阴森森的,我心有点慌,就过来找你了。”
所以是害怕吧?林云泽拍拍胸脯向他保证:“你别怕,有我在没事的。”
俞景昭今天没戴手套,他顺手和俞景昭相握,皮肤相贴的那一刻,冰冷的温度直冲大脑,林云泽瞳孔放大。
俞景昭忘了这事,见状还问:“怎么了宝宝?”
林云泽被他的宝宝喊回,摇摇头:“没事,我们回去吧。”
虽然俞景昭是身体不好。
但是人的体温真的有这么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