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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骚包的坏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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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挂电话时，闹得不太愉快，方千驰给他消息，说明天早上他开车来接。
石小潭带电脑、水杯、教辅和小红花私章，东西很多，满满当当又背起黑色的老派学生书包。他今天是学生气的打扮，干净的白t搭工装裤。他站在校门口，觉得有点奇妙，作为大学生的他，一会要被高中生接走，带回家了。
高中生方千驰把车慢慢滑到他跟前，人刚到，车窗就是开的，方千驰在驾驶座上往副驾窗户的位置敬了个礼。他穿豹纹衬衫，脑袋上别了个墨镜，是要耍酷来的。
“开这么骚包的车来接我。”石小潭坐进来，系上安全带，说话也端的是四平八稳。在方千驰开口之前，又一个眼神过去，带钩似的往上扬起来，把他压住了。不靠近，只端正地坐在副驾驶上，一个字一个字地讲他，“人也骚包。”
方千驰给他讲得人都酥了，长臂一伸，骚包地把给石小潭买的早点从车后座拎出来。
“上仁义茶楼买的早餐，它家的小笼包做得特别好吃，豆浆也都是现榨的。”方千驰邀功似的，把包装精美的盒子一气排开。
这家店名气很大，老字号，得排队。
石小潭扫了一眼，又对上方千驰亮晶晶的眼睛，也笑了，给面子的就着方千驰的手喝了一口豆浆，又坐在副驾驶乖乖地捧着一盒小笼包。
“给老公喂一个。”方千驰说，开几百万的豪车，车里放自己的歌，身边坐漂亮优秀的自己的妞，人也飘了。
石小潭今天早上是给面，套了一次性手套的手捏着小笼包，就斜倚着过去，把小笼包喂到方千驰的嘴边。边喂，边说：“起得挺早吧？”
“那当然，起得比我上学都早。”方千驰给喂美了。
方千驰不穿高中校服，开上车，大石小潭的样子就看得出来了。他长得本来就是比较锐利的，成熟男人的样子，只是性格爱撒娇，这时一看，很像出了名的贝斯手在泡粉了。
石小潭悠悠地重复了一遍：“比上学都早啊？”
方千驰还乐，转眼看石小潭，虽然还是好乖好乖地端一手豆浆一手小笼包，脸蛋嫩生生地，腮帮子一下一下的嚼。只是气氛变了，人啪一下也醒过来。
方千驰打方向盘的角度很大，说道：“哥哥，我是想对你好。”
石小潭安静了一下，慢慢咀嚼，把嘴里的这一口东西咽了下去，说道：“那你这周四周五两天在做什么？”
“……模拟考。”方千驰说，“考得不好，很差，怕你不高兴，不想和你说。”
破罐子破摔的态度。
倒车入库，方千驰心里烦得很也能一把过，单手转方向盘，熄火挂挡按停了音响，车子里一瞬间只剩下寂静。
石小潭把早餐收好，方千驰反应过来自己语气冲了，贴过去，把石小潭手里的垃圾收起来扎好，手还黏黏糊糊地停在那勾着。
“方千驰，我老是对你说这些你是不是很烦？”石小潭问，“还有，你每天给我问的那些题目你自己真的都认认真真看了吗，我让你背的单词你都背了吗？”
石小潭说话，永远是温柔地，并不凶地。
方千驰没法回答，只是皱着眉，现在让他听到这些话他也很烦。他贴近了，手搂在石小潭的胳膊上，想哄他，又解释不下去。
看是真没看，背也是真没背，书也是真不想读。
“方千驰，我不知道你是在以一种什么态度来面对我们之间的关系，如果你不在乎我对你的看法，不在乎我说的话，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只是想和我玩玩而已。”石小潭说，微微仰头的姿态，人被半搂着，却不显得弱势。
“石小潭。”方千驰深吸一口气，他不经常叫石小潭全名的，总是撒娇，很少有这样的时候，他的手抚在石小潭的胳膊上，拿拇指轻轻地摩，把语气压得很软，“我去年没高考，是因为在做专辑，我不爱读书，文化课成绩差不多也能上S大，我有自己的事业。你就饶了我，好不好？”
“什么叫差不多能上S大，你能保证吗？”石小潭问道，“总分大概差20分，对吗，这次月考考到了吗？”
方千驰沉默了，他把车里的东西收拾了一下，一手垃圾袋，一手是石小潭背过来的包，说道：“哥哥，我们回家聊吧，好不好？”
石小潭的眼神在方千驰的脸上打了个转，方千驰长得真的很帅、很漂亮，衬衫解两个扣，露出形状好看的胸肌。
石小潭笑道：“上去想干什么，亲一下就过去了吗？”
他不是说气话的姿态，话说得很软，又有点勾人：“考不上S大，你打算和我异地恋吗？”
方千驰现在就忍不住了，身子撑着越过去，扣住石小潭的后脑勺就要吻他。石小潭不躲，昂着脑袋，配合得舔、咬，有来有回的吻。方千驰把喘息声压在两个人的唇之间，鼻尖也在蹭他：“哥哥……我不要和你异地的。”
石小潭吻完，眼眶就红彤彤的，手指头戳到方千驰的胸口，沿着锁骨往下滑，勾到衬衣领子，扯了扯：“方千驰，说实话我是很喜欢你的，但我也尊重你的生活方式。”
方千驰要哄他，手在他的脸蛋上轻轻地抚，石小潭伸手把他的手勾住了，蹭了蹭，先说道：“但你现在是高中生，做炮友的话，你高考后再来联系我吧。”
“你说什么？”方千驰的眼神霎时间冷下来了，连珠炮弹般炸开了，“石小潭你这样有意思吗，我读不读书和你究竟有什么关系？”
石小潭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方千驰解释，是的，方千驰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生活节奏，他没有要求方千驰好好读书的立场，他真的没有必要上赶着给人家当妈。但是和高中生纯粹的贪图享乐，让他来做，他也是做不到的。
况且，如果这样一点点的改变和真心都看不到，那么继续消磨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是没关系。”石小潭笑了，眼泪压回去，在心口乌云似的压下来，他把自己的包拿了。
“石小潭。”方千驰的目光像豹子一样从身后扑过来，他的手很大、很热，掌心烫烫的又使劲地攥住石小潭的手腕。
石小潭有耐心地，忍着掉眼泪的冲动：“松手。”
方千驰啪嗒一声，把车上锁了。
“那么你想干什么呢？”石小潭回头，人透白，而该粉嫩泛红的地方泛出湿意，倔强又委屈地，与他对视。
方千驰气极了，手越攥越紧，肌肉上的青筋鼓出来，他是很少对石小潭这样的不温柔的：“我想干什么呢？我能干的多了去了，你为什么觉得你轻而易举说这么两句话就可以摆脱我？石小潭。”
此时的方千驰压过来的气势，是凶狠而有攻击性的，比之方千驰，石小潭像一只温顺却坚定的食草动物。他有坚硬的鹿角，和一双山神一样纯净而不屈的眼睛。
方千驰与他对视，叹了口气，拇指轻轻摩挲，按开了车门的解锁键。
石小潭从小到大，情绪很少有如此失控的时候。他下了车，边走，眼泪边控制不住一般往外淌。石小潭哭起来也是很安静的，脊背依旧是笔挺的，只是眼睛红、鼻尖红，显得好委屈。
他找了个角落，给程莲莲打电话。
“喂。”电话一接起来，石小潭便忍着眼泪，说道：“你有空吗？”
“怎么了？”程莲莲刚醒，声音还有些闷，下一秒声音柔下来，“你哭了吗，宝贝？”
“嗯。”石小潭说。
程莲莲和石小潭约在了一家居酒屋，石小潭到店时，程莲莲已经到了，他说：“莲莲，东西点好了吗？”说着拿起手机扫码，加了一杯啤酒，把帐结掉了。
“我请客啊。”他的睫毛垂下来，压着程莲莲想要反驳的苗头。
石小潭坐下，程莲莲已经为他点过酒，他不说话，只一口进去，脑袋搭着，眯着眼睛像灵魂出走的小猫。
程莲莲今天出门很急，脸上很素，戴框架镜，内双的大眼睛压着一点点火，问道：“说说？”
“我今天和贝斯手闹掰了。”石小潭说道。
“他有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程莲莲说。
石小潭皱了下鼻子，居酒屋里的灯光很暗，只是将将中午的时候，却叫人觉得到了午夜。昏暗到只有一点澄黄色灯光的酒桌上，石小潭的身影被暗色吞没了，他说：“没有。”
“没有吗？”程莲莲问道，石小潭有些分不清这是她的声音，还是内心的自己在说话。
“他有很吸引我的地方，很会撒娇，很可爱。但是……”石小潭顿了顿，“他是个高中生。我知道学习应该是他自己的事情，但是我没法在他快高考前和他在一起，和他胡闹。”
居酒屋里的音乐是用钢琴做伴奏的日语轻音乐，石小潭好像又被笼罩进了方千驰的乐章里，他漂浮在方千驰的吻和抚摸里，身体像在海浪里一样摇摆到泛晕。他再喝第二杯酒了，喝得太快，于是脸红起来，拿手托着脑袋，嘟嘟囔囔的念。
程莲莲没听清，凑近一些，把拉面碗也推到了石小潭的面前，想叫他吃一些。
“方千驰……根本不听我说的话，不在乎，我的想法，只知道，亲我。说话永远在哄我，他肯定就，只是想，和我玩玩而已……”
石小潭说，声音轻轻的、飘飘的，带着酸涩的酒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