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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赴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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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昀慕一行人拎着四大袋吃的吭哧吭哧爬楼梯，乔恒家在十三楼，恰好电梯偏偏今天维修。
爬完之后，每个人几乎都有些气喘了。
他们原地修整了下，缓口气。
“真是的，老班怎么住这么高。”谢昀慕已经有些热了，把拉链拉下，衣服敞开扇扇。
他下意识地摸摸凌澈屿的手，不热也不冰，正常温度，“你以后多锻炼一下，活动活动筋骨，身体弱的，看你现在这个体温才正常。”
“好，哥哥。”
找到对应的门牌号，蒋木敲门。
一会，咔哒一声响，门从里面打开。
一股香味顺着热气冒了出来，光是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增，勾动着人的味蕾。
老班穿着一件棉质长袖站在门口，招呼道：“快进来。”
已经有四双拖鞋排着队等着他们了。
走在最后的凌澈屿吧房门带上。
两只猫认得谢昀慕，已经在他脚面打着转了，还有一只狗冲他摇着尾巴。
谢昀慕真的很有动物缘，他这摸摸那顺顺毛。
但是老班却板着脸，他指着那一堆零食袋，“怎么拿这么多，不是让你最多让你们拿几个水果就行吗？”
“都是买给小孩子的，你不用管。”
“这么多，你当喂猪呢，不行，等会你带走。”这像什么话，哪有学生买给老师的，而且这么多也不便宜。“你还在上学，哪有钱。”
“我有赚钱的好吧。”
“那你自己用，最多等会把水果分了吃，零食给他留两包就行，你也是，零食不能当饭吃，不要吃太多了，还是要多吃正经饭。”
谢昀慕不满，“我这都买了，还要再拿回去啊，没多少钱。”
“等你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再来说这些。”得，又来了
乔安穿着拖鞋擦擦擦地跑了过来，“小慕哥你来啦，蒋木姐姐你好呀。”
“小安，说了多少次了，脚抬起来，别拖着地，像什么样子。”
乔安悄悄吐舌头，但嘴上还是老实地说：“知道了，爸爸。”
乔安也向凌澈屿和范巧兮问了好，亏他还记得，只不过眼睛已经放光地盯着那堆好吃的了。
小孩的心思很好懂。
“只准拿两包。”
“啊，为什么？这有好多呢。”
“那是你小慕哥的。”
“不是给我的吗？明明之前就……”
“什么？”
乔安意识到说漏嘴了，一下就闭上嘴了，心虚挠头，“没，没什么，嘿嘿”
上一次是他来开的房门，他也贼鸡贼，知道爸爸可能不会给他，他就趁乔恒没注意，偷偷搬回自己房间了，后面为了不被发现，每次要丢垃圾的时候他都自告奋勇，目的就是毁尸灭迹，消灭掉零食的袋子。
这次他在厨房帮忙洗菜，没有听见敲门声，从而错失良机，他真是痛心不易。
乔安低着头闷闷不乐。
谢昀慕倒是觉得小孩怪搞笑的，拍拍他的肩，变戏法似的，两指间夹着一张对折的纸币，一百元。
他悄声说，“要吃啥你自己买。”
“欧耶！”乔安兴奋得要跳起来，他年纪还小，餐费在学校是交了的，又办的走读，所以乔恒夫妻平常不会给他太多钱，商量是等他再大些，有自制力了再增加。
这声呼喊让向里走的乔恒回过头来，疑惑问：“这又怎么了。”这臭小子突然这么兴奋。
谢昀慕：“他说喜欢吃这个水果。”
“是吗？我以前买也没这样。”
乔安顺着话点头，“是的是的，我超级无敌巨喜欢。”
乔恒将信将疑，在乔安无比真诚的注视下重新抬脚，走了。
谢昀慕手从矮一大截的小孩肩膀上移开，晃动这那张薄薄的红色钞票，“小心点，还要不要了，莽得很。”作势要收回。
小小的人一下就慌了，以为真的不给了，眉毛都皱一起了，一把夺过，宝贝的亲了口，“当然要！”
“小慕哥，你最好了。”一个飞扑就要抱上去。
诶，动不了。
视线定格在里他一臂的距离，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大长腿，他却没法动作。
视线上移，他的头被一只大手抵住，不得前进分毫，那双手的主人正直直的看着他，眼神平静，却让人感到无形的压力。
小孩不知道怎么形容里面隐藏的风雨，但他
觉着比他在此之前的所见过的所有人还要可怕，总之他不敢造次了。
奇怪的，他联想到那个午间，胆大的同学趁老师不在，用教室多媒体放的恐怖片，其中的一个老是躲在暗处，时刻窥伺着宝物的白脸鬼，那么诡异阴森。
明明外表毫不相干，甚至俊美异常，但却同样的让他脊背发凉。
乔安规规矩矩的站好。
谢昀慕倒是没注意，心里还盘算着怎么悄悄把零食再留下些。
谢昀慕拍拍凌澈屿，指示他，“你去揣几个小点的东西在兜里。”
他也不问，只是听话得照做了，直到把兜塞得鼓鼓囊囊，再也装不下了。
“嗯，不错。”谢昀慕看了看，不容易暴露。
其他人也大概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也那样做了。
乔安悄悄观察着，仿佛刚刚是他的错觉。
小孩子忘性大，很快就抛之脑后了。不过下意识的不靠近他，连带着和他最喜欢的小慕哥也保持着一段距离。
乔安走在四人前面，由他带队。
乔恒先把凉菜端上了桌，见状问：“去哪呢，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去我房间一下。”
“那快点出来。”
答了声好后，乔安就飞快跑走了，做贼似的回头让他们快点跟上。
跟搞间谍似的。
乔安轻轻关上房门，“欧耶，作战成功。”以手做抢，嘴上还模拟着砰砰砰了几声，然后的意地吹了下指尖。
小孩通病，试问有多少小孩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幻想身在战场，自己是个百发百中的神射手。
谢昀慕手抵着乔安的背，“这位士兵，动作快点，久了不出去就被发现了哦。”
“得嘞！”
他麻溜地跑到床边，撅着屁股，半个身子都探到了床下，从下面拉出一个箱子。
底部有滑轮，拉出来一点也不费劲。
这就是乔安所谓的百宝箱。
“你们都不许看。”他手压在上面。
“我们好不容易给你摸零食吃，还不要我们看了。”
“一码是一码，这是我的隐私，就是不能看。”小孩努努嘴。
“行。”
小孩小心翼翼的打开蓝色的箱子，他还挺机灵的，没打开完，盖子翘起45度角。
谢昀慕没忍住好奇心，偷偷瞄了下，很多零碎的东西，最上面是几个玩具和一个本子。
他对其中一个影响深刻，在老班的手机相册里见过。
一个木头做的弹弓，是老班父亲做的，也就是乔安的爷爷。
已经过世三年了。
弹弓被打磨得很圆润，无一处有倒刺，可见制作的人是多么精细。
木头做的东西本就不容易磨损，更何况是安稳的放置在箱子里，但他的主人还是给它套了一个透明袋子。
男孩向后摊开手，谢昀慕把零食一样一样的递给他。
乔安满足的把箱子合上，重新推进床下。
“你们不准告诉我爸爸和妈妈哦。”
“那我有什么好处吗？”谢昀慕弯腰逗他。
乔安绞尽脑汁，“我把玩具给你玩。”这可是他最喜欢的了。
“不行哦，这我可不缺。”他摇摇手指。
男孩想起一个杀招，“求求你啦！”这可是在大人面前无往不利。
面前的小男孩捧着脸，眼睛睁得大大的，很难让人狠下心拒绝他的请求。
谢昀慕食指一戳他的前额，“那行吧。”
“小慕哥你最好了。”乔安把他们划分为坚守秘密的战友，亲密值＋10，给他好吃的再＋10，再给谢昀慕单独＋10，被那张钞票给贿赂了。
决定等晚上就登记在小本本上。
谢昀慕临出门前还看了眼床边，干净整洁，床下也一尘不染，塑料制的箱子同样。
老班他们未必不知吧。
家里的卫生向来是廖琳负责打扫，她动过手术，不适合之前的高强度工作了，在家静养，她却闲不住。
她十分爱干净，家里的每个角落都必须由她经手，因为乔恒再这方面实在粗心大意，达不到她心里的标准，但也不会责备他。
她像往常一样，清扫地面，床下也不放过，而且乔安的床下更是个重灾区，有很多杂小的东西都会不注意跑到下面。
扫着扫着，扫把突然被一个东西挡住了，那东西也不重，还因为那力被推出去一截，发出短促的摩擦声。
她蹲下，身子下弯，脑袋矮于床底。
在阳光的照射下，她从半暗半明的床底看见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隐晦的的笑脸与她遥遥相望。
这不是乔安挺久前缠着她要的动漫联名款收纳箱，刚买回来跟宝贝似的。
廖琳蹲在箱子前，是说这箱子到哪去了，一直没见着他用。
她把落在箱面的及腰长发挽在耳后，双手揭开盖子，想知道乔安放了些什么，还藏在床下了。
但却都是些平常的东西，甚至还有些小石子，不知是从哪捡来的。
打开唯一一个算得上正经的小本子。
3.5 晴
今天在学校老师带我们完了老鹰捉小鸡，虽然被抓住了，但还是很开心，下次我要继续加油了。
3.6 下雨
今天忘记带伞了，还要西西有，我们一起打了，之前还没说过几句话，但人特别好哦，还给我吃了糖，嘻嘻，我明天也要带给他吃。
3.7 还是下雨
今天带了草莓味的，分给了西西吃，他很喜欢，开心。
……
7.5 出大太阳啦
爸爸妈妈带到外公家玩啦，中午吃的爷爷自己种的菜，好厉害哇！
7.8 阴天
爸爸临时有事，妈妈和他先回去了呀，我留在爷爷家玩，爷爷好厉害！用路边的草草就可以编出虫虫诶！还有做了个弹弓，我只在电视里见过，好玩！。
7.15 阴
缺勤几天，出去玩的时候不小心把本子掉了，找不到了，呜呜呜，爷爷给我买了新的，好看，又开心了呀！只能把记得的补上了，日期应该不对，还有爷爷带我去小溪边捡了好看的石头，水凉凉的。
8.24 晴
这里能看见好多星星，可是今天要回家了，妈妈说下次有时间再带我来，不舍得，希望时间快快到，走之前么么哒爷爷一下，爷爷也舍不得我吧，他的腰弯了好久，一直和我说话，送了我好长一段路，但妈妈叫他来城里住他却拒绝了，说要陪着奶奶，关于奶奶，我只见过几张小小的相片，和听爷爷讲。
9.20
好热，我从学校请假了，听见要去爷爷家我很高兴，但妈妈他们很沉默，来到了那，有很多人，唯独没见到爷爷，找了好几圈，只有堂屋里有爷爷的相片，灰白的，和奶奶一样，这次没有摸我头，没有笑眯眯的眼睛，妈妈告诉我你去世了，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吗？
9.25
我回去了，问了老师，她说人离世后会化作天上的星星，在上面看着我们保佑着我们，爷爷你会是哪一颗，现在我的头顶有你吗？还是说你陪着外婆，在那座房子的天空上，我好想数数，看那里是不是多了一颗，想告诉你我真的好像好想你啊！爷爷，那把弹弓我不知道在哪，只带回了小石头，今晚上可以在梦里告诉我在哪吗？
……
字写得歪歪扭扭，不会写的字用拼音替代，好几篇都有圆圆的痕迹，思念冲出身体，重重地跌落，一发不可收拾。
廖琳坐在床上，掩面哭泣。
那篇又添了新的印记。
大概过四天，放学回家的乔安在电视柜上看见了他日思夜想的弹弓，赶忙拿起就飞奔向房间，生怕谁给他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