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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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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星如奉珍宝般,把车钥匙交给孙宜然,孙宜然抓起来往包里一扔,摆手道。
“得了,快走吧,别错过检票时间。”
赵星哭丧着脸,完全没有参加喜宴的喜庆感。
“开心点,不管是谁的婚礼,都是一件喜事。”时嘉年拍拍他的肩膀。
“不是。”赵星抬眼,“我在为我的车默哀,孙宜然车技不好,我怕这一周里,孙宜然把车子当作我,虐待他。”
孙宜然翻白眼,“坏了赔你一辆新的。”
机场安检口人来人往,她咬着牙给赵星一个面子。
赵星:“不要,我对我的车有感情了。”
孙宜然:“知道了,你快走吧,我把它当祖宗供着。”
赵星这才放心点头,又看向时嘉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吃饭,希望我回来后,你能重七斤。”
一天一斤,猪都没有长得这么快。
时嘉年伸手抱了下他,“虽然很难做到,但我可以努力尝试一下。”
到了邬蕾这,赵星露出一丝稳重,“小蕾,有什么困难尽管跟他们说,不要一个人扛着。”
邬蕾眼眶有些湿润,“赵星哥,你在国外要注意安全,记得报平安。”
孙宜然:“喂,才离开一周,你们也太夸张了吧,之前我一个人去西北游了半个月,都快被人遗忘了。”
这也不能怪赵星感性,家庭过早破裂,父母的每一次选择里都没有他,而每一次见证他们的选择,他就好像又被抛弃了一次。
在现在的他看来,比生离死别还难受。
看着赵星顺利安检后,孙宜然松了一口气,转身时看到岑开宇投来的眼神,默了默,挽上邬蕾的手臂往停车场走。
时嘉年要跟上,却被人拉住。
“?”
“我们聊聊。”
时嘉年上下打量他,满眼写着“我们没有话聊”,转身,张口要叫人,孙宜然和邬蕾已经不见踪影了,认命般回头,转念一想,“我确实有事跟你说。”
岑开宇眼睛一亮,表情似阴天转晴。
“工作上的事,不过,今早来送赵星,我没带平板,回店里再说吧。”
“……”
“你刚拦着不让我走,现在我们都没有顺风车了,算了,我打个滴滴。”
机场在郊区,坐地铁回去划算又方便,但地铁要转两条线,如果一直没有座位,就要站一个半小时,他能站,就怕岑开宇站不了。
输入目的后,三位数的价格还是让他肉疼了一下,手指在屏幕上划拉,一个车钥匙就出现在他面前。
“走吧。”岑开宇歪了歪头。
时嘉年收了手机,默默跟上,岑开宇放慢脚步,跟他并肩。
“好奇我为什么突然有车?”
好奇,但不觉得奇怪。
“我差人帮忙从东市送过来了。”岑开宇自问自答。
哦,这样啊,挺正常的,没有车,岑开宇去哪里都不方便。
时嘉年没有说话,岑开宇自认吃了闭门羹,在上车之前两人没有任何交流。
时嘉年跟着他商议了一辆黑色的SUV,平静地坐在副驾驶,系上安全带,像往常一样单手刷手机。
直到旁边的人说话,他才注意到车子久久没有打火。
“时嘉年,你想去哪里?”
时嘉年偏头看过去,“不是回金水街吗?”
“不谈公事,在南城,你平时喜欢去哪里?”
不谈公事,那他们没什么好谈的。
时嘉年伸手去开门,“咔”的锁门声抢先一步响起,心里也跟着咯噔一声,动作僵在原地。
“岑开宇,你想干嘛。”
岑开宇静静看着他,平静的眼眸下暗藏看不出的情绪,语气清冷,“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谈谈吧。”
都说了没什么好谈的,他听不见吗。
时嘉年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压制胸腔的无名之火。
“你不敢,还是在躲我。”
岑开宇没有情绪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无限放大,落在时嘉年的耳朵里,却夹杂着一丝嘲讽。
低头在手机上划拉几下,导航离金水街最近的糖水店。
“去这里。”
选那里有时嘉年的小九九,那家糖水店在南城美食排行榜上占有一席之地,顾客只多不少,不是一个适合谈事情的地方,这样岑开宇就不会乱说话了。
同时,也表明了,他暂时不想跟岑开宇有工作之外的纠葛的态度。
他对岑开宇根本就不感兴趣。
不想知道他的车是怎来来的,不想知道他这九年经历了什么,更不想听到岑开宇说情情爱爱,一点也不想,真的。
他只想在自己能掌控界限里,过好悠闲自在的小日子。
人算不如天算,糖水店上午十一点才开始营业,现在才上午十点。
“要不……”
“等下!”时嘉年打断岑开宇,脑子飞速运转,四处环顾,锁定目标后,定睛一亮,指着对面,“肯德基。”
在岑开宇怀疑的目光下,时嘉年紧接着解释道:“我可太喜欢吃肯德基了。”
他现在太喜欢这家肯德基了,今天隔壁广场有学习机赞助的商演活动,即将上台表演的都是一群群可爱的孩子,这会儿肯德基成为了家长孩子早餐的据点。
两个大男人端正坐在大长桌的一侧,周围是一圈叽叽喳喳的孩子,有种他们在给孩子上课的感觉。
时嘉年喝着温热的豆浆,眼里全是对孩子们的欣赏。
在祖国花朵们面前,岑开宇自然是不会说不合时宜的话。
“说吧,你要跟我谈什么。”
岑开宇垂眸,端起咖啡小抿一口,旁若无人说道:“时嘉年,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噗的一声,时嘉年嘴里的豆浆喷射出去。
“妈妈,大哥哥吐奶了!”
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指着他,嘴巴跟店里的广播一样,恨不得昭告天下。
男孩的妈妈嫌弃地斜了眼,收拾东西带小男孩离开,坐在他们周围的小孩也接二连三离开,一下子,大长桌空了出来。
时嘉年连连抱歉,用仅有的两张纸巾,把桌子上的豆浆擦干净,痛恶地瞪始作俑者,发出愤怒的低语。
“岑开宇,你发什么神经,这里是外面,他们都还是孩子!”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岑开宇一脸淡定,仿佛周围的人和事都跟他无关,他眼里只有时嘉年。
“我说错话了吗?我们是什么关系这样的问题,有什么不妥?”
时嘉年咬紧牙齿,琢磨了会儿,岑开宇的话里确实没有违禁词。
岑开宇挑了挑眉,一副坦荡的样子,“还是,你在心虚什么?”
心虚,呵,他为什么心虚。
时嘉年挺直腰板,理了理衣服。
“这种问题有什么好问的,我们现在是非直接的雇佣关系,我是孙宜然雇来帮邬蕾的,等火锅城忙完,就只是熟人而已。”
不是高中同学,不是朋友,只是熟人。
比陌生人更熟悉一点的人。
“嗯。”岑开宇点了点头,看向他,“那我可以追你吗?”
时嘉年差点咬到舌头,连忙捂嘴,环顾左右,惊恐地眼珠子都要跳出来了,“岑开宇,你真是疯了。”
不知道岑开宇说的那句话,周围的人有没有听到,但他捂嘴的动作,确实引起旁人侧目,放下手之前,时嘉年再一次警告他,“别,乱,说,话,懂?”
眼皮垂下,能看到细如毫毛的血管,时嘉年的心也跟着动了一下,温热的鼻息瞬间变得烫手。
时嘉年放开他的嘴巴,还用食指指着他,两只眼睛瞪得很大,很凶狠。
“再乱说话,我就不理你了。”
岑开宇这才堪堪点头,落寞至极。
时嘉年坐立难安,脖子都挠红了。
应该骂他一顿,或者打他一顿,再团成团扔出去。
但,但,就是下不去手。
应该是表演快开始了,再抬头时,小孩和家长都不见了,突然安静下来,时嘉年更不安。
那句警告很有效果,岑开宇没有乱说话,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耷拉脑袋,默默啃着汉堡,有种被人欺负后委屈巴巴的既视感。
“岑开宇……”时嘉年舔了舔嘴唇,“你知不知道,当你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我们可能连熟人都做不了。”
分不清他这话是安抚还是责怪。
反正,他不想那么快就跟岑开宇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注定不能在一起,那也要给他时间放手。
至少要等火锅城开业之后吧。
墙绘还没完成,logo还没定……
岑开宇转过头,眼底闪过一丝痛苦。
“可是,时嘉年,我做不到。”
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时嘉年对别人笑,跟别人勾肩搭背,跟别人有说有笑。
做不到喜欢的人在面前,却不能碰不能靠近,还被喜欢的人冷眼相对。
比杀了他还难受。
“我什么时候冷眼相对!那是对你客气的体现,我怎么会是冷漠的人!”时嘉年对他的指责有异议,脸色涨红,“而且,你对我有那种心思,我更不应该对你热情,免得,免得,你误会。”
岑开宇认真地看着他,“所以,我如果对你没有心思,你就会对我投怀送抱。”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我……”时嘉年几乎要跳起来,扫到外面往来的人,生怕隔墙有耳,压低声音,“岑开宇,两个男人没有好下场的,你不要执迷不悟了。”
岑开宇反问道:“喜欢一个人跟性别无关,你的顾虑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