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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告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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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事件，嫌犯已经被抓了。据说这里面还牵扯到十几年前那个省状元，你去挖挖看，这里面还有什么有价值的新闻。如果这次再没起色，你就收拾铺盖走人。”
带着黑框眼镜的斯文男人，坐在黑色的老板椅，身体前倾，双手支在桌上。微笑着说出没有温度的字眼。
小眼睛，体型微胖，身高不足一米六，穿着格纹衬衫，看上去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不住的抹去个头渗出的汗。
在主管说话前，他已经在这站了半个小时了。想起面前男人狠辣手段，他丝毫不敢像对待实习生耀武扬威般对待主管。
冼濯吾眼镜后的深棕色眼眸，不动声色看了看那双不断倒腾的双腿。
“出去吧。希望下次看到你，是好消息。”
“是是，主管，您放心——”
还未等杨流波说完，冼濯吾摆摆手。
“好的，好的。”刚关上门，杨流波面色一改，面带愤恨与嫉妒，担心屋里人听见，小声的说着，“毛都没长齐，就跟我这个在这工作十几年的老骨干吆三喝四。什么东西！”
滑稽的样子惹得两个抱着资料夹路过的实习生差点憋不住笑。
“快走快走。”
“矮冬瓜要发飙了！”
坐在桌前的杨流波瞪着他那小眼睛贼兮兮的看着资料照片。
“请问您知道李华有可能是参与虐猫事件的凶手之一吗？”
“请您回答一下，李华平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您好，您知道李华最近几天没有来上班，是躲起来了吗？”
“小哥，麻烦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别走啊！”
大门隔绝门外如豺狼般的记者们，同样情景的还有李华所在的小区门口。不锈钢制成的伸缩门如同栅栏一般短暂护住小区的安宁。
李华站在客厅窗户前眼神毫无波动，居高临下的看着各媒体记者甚至一些视频创作者也用伸缩杆举着手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华心中逐渐升腾起一种早已被他屏蔽多年的情绪，那种让心脏酥酥麻麻的，仿佛只是错觉，还未品味就消失不见。
李华收拾好垃圾，一如往常下楼，走至小区大门。
“快看！他出来了！”
“快快快！”
“后面别挤啊！要站不住了！”
就在人群即将发生冲突时，先传入耳内的是响亮的警笛声，四五个警察迈着大长腿就径直走到他们面前。
为首国字脸男人，脸上一道从额头延伸至嘴角的疤，周身散发出杀伐果决的气息，让骚动的人们纷纷停下，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下来。
身后足有一米八的警察，拉长的单眼皮锋利如刀，还未开口就将人们钉在了原地：“各位记者，这边接到报案，举报你们非法聚集并严重影响到他人生活。如果你们不想跟我们走一趟，那么请立马离开这里。”
一个看起来新入职的年轻人，愣生生的开口：“我们是记者，有采访报道权！”
为首男人抬头制住女人想要说出的话语，用他低沉沙哑的声音说到：“你说得对，但前提是合法的新闻采访活动。不是吗？”
“这……”
年轻人哑口无言，可若退一步，对方走掉，这个新闻就拿不到了！
“我想，可能身为报警人和被骚扰的我，现在可以说几句。”李华说着停顿一下，目光直直盯着那个敢出声的愣头青继续说，“我并未同意任何人以任何形式对我进行采访。并且关于网上对我的不实信息，我已委托曾律师搜集刻意引导和网暴的IP，下一步将进行起诉。”
被李华盯着的年轻人耳后泛红，慢慢低下了头。
即使被数十双眼睛盯着，李华也毫不怯场，一如当年：“既然大家想要真相，麻烦大家把摄像头打开……官方通报已出，但恐怕你们也只信自己心中认定的真相，被偏见蒙蔽了双眼，何必假借寻求真相而将戾气发泄到别人身上。我是否出现在运动公园这件事已经无关紧要了。”
看着被道破心底隐秘想法而躲避自己目光的人，李华没有停止：“我希望，你们不要再去围堵研究所和小区。也不要再去骚扰我曾经的学校以及志恒集团。你们是在追逐流量还是追逐正义，只有你们心中才知道答案。”
“如果还有疑问，请放在自己心里。我没有义务解答。我无愧学校对我的教育，也无愧社会对失怙失恃的我给予的帮助，更无愧于父母对我的教导……”
人流散去，几个警察没想到还没行动，就被报案人自己解决了。
“你下次别报警，占用资源。”为首警察说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小孩，小时候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
李华无言以对，这是真的把他从小看到大的人：“陆大哥，好久不见。”
“老大，你认识他啊！”
跟在最后的年轻女性好奇的打量着李华。
“这不是说话的地，正好，跟我们走一趟去把案子撤了。你这事闹得还挺大，我这刚调回来就碰上了。”
说着，陆文峰揽着李华肩膀半挟持的夹在胳膊下一起上了车。
“说起来，好久没见了。自从你上高中之后就住校了，这都有16年没见了。”陆文峰感叹道，又转而介绍起对方，“李华，我从小看到大的弟弟，这是丁香，陈东阳和苏瑶。我的前队友，他们送我回来的。”
“老大弟弟就是我的弟弟，以后有什么事找我！”陈东阳大大咧咧说到。
“谢谢。”李华说。
苏瑶好奇的问：“弟弟，可是你们感觉差了很大的样子。李华你有25岁吗？”
陆文峰听见，笑的狰狞：“小华都28了，我也才30好吗！”
“一点都不像嘛，老大感觉都45了。”
陆文峰被队里这个活宝气的青筋暴起。
丁香见情况不对，连忙打断这要命的话题：“咱们马上到了。”
送到警局，丁香三人也要离开。
李华跟陆文峰说了自己后续安排，陆文峰不可置信的说：“我这刚回来，你就要走？”
说完，他就想起，李华除了那次以外，再没有出过这座城市，出去走走也好。
不等李华回他，他语重心长说到：“去吧，累了就回来，我们都在这呢！”
李华目光牢牢看着他脸上的疤，轻声说：“好。”
研究所门口一连几日聚集的人也被胡德威带队疏散。
恢复宁静的研究所里，林舒然如遭雷劈的僵在原地，不可置信的问自己父亲：“怎么可能，李哥辞职了！为什么啊！”
“小然，这是李华自己的选择。”林秉泽语重心长道，“小然，李华有话让我带给你。”
林舒然打起精神，连忙问道：“什么，是什么？”
林秉泽点开绿色的语音条：“小林，不要把崇拜当□□情，感情是一种复杂的机体变化，多巴胺的分泌不止关乎爱情。我看到你对研究废寝忘食的样子，哪怕相处时间很短，我也清晰知道，拥有天赋和毅力的你，可以超越林工的成就。所以，第三实验室的组长，我向林工推荐了你。芳姐和云组长那边，我已经沟通好了。放手去做，期待看到你登上奖台的样子。”
林舒然眼泪大滴大滴落下，她不知道爱情到底是什么样，也许就像李华所说，只是崇拜。
但爱情，哪是说得清的呢……
明亮的办公室内，四角放着一米多高的绿植，透明玻璃上贴着磨砂防窥膜。塑造出一种安心的氛围。
从业以来，还是第一次接到网暴方面案子的曾楚君，坐在椅子上，将公文夹在李华面前摊开。
她缓缓说到：“你确定要全部都告吗？虽然稳赢，但非常耗时，还耗钱。不建议你做，但我个人是支持的。我还是希望你能理智思考这件事。”
李华拿过文件夹翻阅起来，从事件发生，他就感觉不对。当时他还待在周旷家里，听到周旷和周富聊起这件事，他就连忙跑回家，其中多少艰辛不值一提。倒是自己的手机和钥匙还在周旷秘书那。
这件事发酵的如此迅速，背后一定有人故意引导。
那支录音视频一定与警局有一定联系，且对媒体运作起号引流十分熟悉。参与围堵名单里面，大概率没有对方。
那么，剩下的，也就寥寥无几了。
李华想着，忽然拿出手机，点开软件：“曾律师，你关注一下这个账号，之后的情况，需要您艾特一下我的账号。”
曾楚君一下子就了解他想做什么：“你有计划抓到幕后的人了。”
李华点头：“是的，还需要您的配合。”
“没问题。”
到家后，李华抚摸着全家福，聚精会神的看了一刻钟时间。随即，拆开了相框，刚拿下背框，一张纸掉了出来。
李华没想到相框里还藏了一张纸条，他打开纸条一看，上面写着：
木栖雏鸟唤子归，
宝盖藏豚暖意围。
寸木成林乡野翠，
炊烟起处是柴扉。
这是！妈妈小时候跟自己玩的诗迷，但字迹是爸爸的，所以这是爸妈两个人一起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