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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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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似锦
一月兰挺幽芳
二月桃呈妖冶
三月蔷薇雅韵
四月牡丹国色天香
五月石榴俏里弄醉
六月金莲绝尘清潋
七月蜀葵烈阳招摇
八月丹桂飘香月蟾
九月菊傲严霜
十月海棠玉树婷婷
十一月水仙冰肌玉肤
十二月梅标清骨匹雪，笑迎春又来。
京城，戚少商与顾惜朝缘分散尽的地方，在这里顾惜朝只欠一个人的债，这个人就是他的妻子傅晚晴。
这个女子是个温柔的女子，也是个为情所伤的女子，她的爱太博大，博大到让人无法回应。铁手本能够回应她这份爱，却没有回应，顾惜朝想回应她的这份情却没能够。这个女孩竟有着不输顾惜朝的愁苦悲酸，却至死无怨无悔。
也许这一世唯一让她怨悔的事是她在路边遇上了顾惜朝，爱上了这个男人，更让这个男人爱上了自己，这便误了他二人的一生。
可是顾惜朝一生最幸福的事大体就只有两件事，第一件事便是遇着了傅晚晴，遇着了这个甘愿为他去死的女子。
看着傅晚晴的坟头孤泠泠地立在山头上，没有遮挡风雨的东西，顾惜朝的心在泣血，他没能按着他说过的话照顾好她，反而让她为他送了命。
顾惜朝流泪了，这个被仇家打得吐血都不吭一声的男人却在妻子的坟前哭了。
戚少商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顾惜朝将傅晚晴坟头的杂草拔去，看着他用枯树枝为傅晚晴的坟搭了个简陋的树棚……戚少商就这样站在一旁，莫不做声地看着顾惜朝为心爱的女人做最后的事情，看着他流泪。
雪似乎很应景地下了，冰冷的，已经是入春的天了，远远地还能看见一枝早梅在风雪中静静地绽放。
寒冷的雪天，比雪更寒冷的是顾惜朝的眼泪。
看着这样的顾惜朝，戚少商想起了那场夜梦里的人，哀伤的神色竟是如此相似。
第三件事，我要你陪我再回旗亭酒肆喝杯炮打灯，自此我与顾惜朝的一切都只当是红尘梦一场，再不在他人面前提及。
初春，旗亭酒肆，人还是那两个人，鱼还是杜鹃醉鱼，酒还是炮打灯，却不是相识而是相别。
这一顿酒是戚少商与顾惜朝的饯别酒，这碗酒喝下了一切就结束了，他与他再不是曾经的知音仇敌，只是匆匆而过的路人。
他继续做他的神龙捕头，他则重回天界继续做自己的逍遥神仙。
顾惜朝替两人将酒满上，看了眼戚少商即拿起酒碗一口饮下，放下酒碗便起身离开了酒肆，不再回头看一眼。
戚少商却忽然出声，道：“酒，我还没喝完。”
顾惜朝定住了脚却没有回头，他看着前面茫茫的沙土，回道：“你喝，我等。”等，反正他也留在他身边等了大半年的时间了，也不计较这一碗酒的时间。
戚少商少了往日大碗喝酒的豪爽，这次这碗酒他是慢慢饮的，几乎是一点一滴地喝进嘴里慢慢品尝，最后咽进喉咙。
最后一口酒入了腹，戚少商将碗放在桌上，叹了口气。
“这酒许久没有喝过了，竟然变了味。”
门口等着的人早在他咽下最后一口酒时失了踪影，没能听见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果真是等不及了啊……”戚少商起身，也离了酒肆，一坛不掺水的炮打灯只倒出了两碗的酒就再也没有人去动它了，因为它的味已经变了。
这酒许久没有喝过，竟变得如此苦涩难喝。
第二日早，难得酒醉的戚少商揉着疼痛的额头起了床。起早打典好了一切便拉着马儿准备离开这个他半生荣辱的地方，却在无意间来到了毁诺城前的碎云渊。
碎云渊变了，满山的不在是那份翠绿昂然，满眼的只是深赫的山头。碎云渊的海棠终究还是被一场大火灭得干干净净。
抚摩着崖边被烧成碳墨色的老树，戚少商心里莫名的恐慌起来，他想起那夜的噩梦，想起了顾惜朝酒醉时的胡话，以及他离去时的决绝。
戚少商飞奔地跑向渊底，中途甚至是半摔下渊底的，可是迎接他的只是一片焦土。
月光下的碎云渊依旧是冷涩的，只是少了海棠的点缀，多了份死寂，没有生命的死寂。戚少商寻着记忆寻找着顾惜朝的尸身，可是千年的寒潭底只有衰败凋落在内的枯枝败叶，却哪里还有顾惜朝的影子？
戚少商急了，他的心在瑟瑟发抖，那个人那个人到底做了什么？到底对顾惜朝做了什么？
顾惜朝没有了，戚少商，顾惜朝没有了……
顾惜朝没有了？顾惜朝哪里去了？
戚少商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一直放不开顾惜朝，不是因为仇恨，而是因为别的让他放不开放不了顾惜朝，是初识的惊艳，是一夜醉酒的知心，是千里追杀的痛心……是痴迷心底的爱……
爱？！
戚少商想笑，竟然是爱，他竟然爱上了顾惜朝！
大笑过了，嘶吼过了，却是知道再也看不到那个人了，自己觉悟得太早了。
你戚少商也是个十足的傻子！
没错，他骂得对，他戚少商就是个傻子、呆子，不可救药的。
颓然地跌坐在焦土上，戚少商死死地揪着自己的发，想要发泄心底的仇痛，却只能让自己多一重□□上的伤痛而已，深嵌进心头的伤依旧扎扎的疼痛，缓不了，缓不了……
“呜……疼……”
却在这时，一声低低的叫疼声唤醒了戚少商。戚少商抬头，看到一个绿衣的小娃娃靠在一棵烧焦的大海棠上，揉着胳膊叫疼。这个小童戚少商认识，就是那个顾惜朝天天差遣到旗亭酒肆买酒的小童。
只是原本白嫩红润的脸现在变得乌黑肮脏，浑身都是焦焦的黑，像是从火难里逃离的人。
戚少商站起身，走到小童身边，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你家主人呢？”
“呜……”绿衣小童抬起头看着眼前尚算陌生的男人，可是虽然陌生，他还是认得出就是这个人把花将带走了，然后花将再回来的时候就像发了疯一样放火烧了整个碎云渊，碎云渊上下数千棵海棠都殁身于这场大火里，只他和老树精平日里和花将亲近，得了许多仙气才勉强苟活至今，其他花精花妖都无辜地惨死了。
他小花精怪不了高高在上的花将，老树精说了，花将心里有苦，怪不得，那他至少可以怪眼前的男人，都是这个人的错！
花精扑向戚少商，死死地揪打，把心里的仇恨怨怼全数发泄到戚少商身上。他只是一侏小花精，奈何不了天上的花将，但是眼前这个男人他还是不怕的，怨也好恨也好，发泄在这个男人身上就会好受些了。
承受着花精的揪打，戚少商却是不闪躲，若是身体上的伤痛能抵消半分心里的痛，那倒是便宜他了。
“小家伙啊，别打了，伤了他伙伴们也回不了啦——生死有命，海棠花的命再长也有死的时候，只是早晚罢了。”
一边已经被烧焦的老树却在这时幻化成人形，颤微微的声音苍老但还有力，分明是说刚刚那话的人的声音。小花精听了老树妖的话，顿了顿，终究是听话的，最后狠狠踹了戚少商一脚后跑回到了老树妖身边，红着眼鼓着嘴，依旧是不甘心的样子。
戚少商看着老树妖，却是不认识这个老者，看他刚刚那身法，知他是个妖精，忽然想起在客栈里顾惜朝拾花时使枯枝缀新蕾的情景。
顾惜朝到底是什么？
是妖是鬼？
“你这小生就是连云寨的大当家吧？”老树妖凑到戚少商面前问道，戚少商点了点头，老树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这般摸样确实能让人损了心志啊——你跟我来。”
不懂老者的话中之意，大概是说他如何愧对顾惜朝的，戚少商心里伤痛，也不所辨其意，只听得那人叫他跟他去，心想这老人家虽然是妖物，但面相极善，应该是不会对他不利的，便顺从地跟上了老者。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