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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便叫了一个丫鬟上来，一边解释道：“和柳翠住一个屋的有三个人，明心、红棉和雪兰。明心和雪兰跟着二夫人上香还没有回来。只有红棉一人在。”
“红棉，你将你最后看见柳翠的情形讲一下。”
红棉这才道：“我早上好象看见她被子有人的。”
苏正北问道：“你能确认那被窝里的就是她吗？”
红棉摇摇头：“我没打搅她，我想她昨日一定回来晚了。”
“回来晚了？什么意思？”
“昨晚我见柳翠很高兴地在房内梳头，我知道她跟李府的家丁阿发吵了架，心情一直不好，便问她是不是和阿发和好了，她却只对我笑笑。我也就没有问下去。她以前出去也要很晚才回来，我就先睡了。”
“嗯。”苏正北想了下问道：“红棉，柳翠昨日穿的也是这身衣服吗？”
“不是的。她没有这种衣服。不过我知道她一直很想有一件这样的衣服。”
“那你认为柳翠是自杀还是被人谋杀的？”
这句话使红棉颤抖了一下。
苏正北耐心地又问：“你觉得她是不是自杀？”
“嗯……”红棉有些迟疑。
“你不相信是意外？”
“不相信。”红棉摇摇头，“我觉得太不可能了，吵架也不会这样就上吊啊。”
“这么说，”苏正北温和地说，“你确实认为她是被谋杀的了？”
红棉迟疑了一下，最后才勇敢地说：“对，我是这么想的。”
“很好。”
“可是我真的没有什么证据，”红棉不安地说道，“完全是凭空想象。”
“不错，我们只不过谈谈我们所猜想和怀疑的事。我们怀疑柳翠是被人害死的，你认为凶手是谁呢？”
红棉摇摇头，看来很困感。
苏正北看着她说：“谁会杀她呢？”
红棉缓缓地说：“虽然听说过发生过因为吵架杀人那种可怕的事，可是我也不相信阿发会做这种事，他是个老实人。”
“好了，你下去吧。”
“管家，你将厨房里和柳翠关系比较相熟的人叫过来。”苏正北想了想又对一个衙役道，“你到李府将红棉说的那个阿发叫来玉府录口供。”
等众人退下，玉满勋对苏正北道：“苏大人，您想查出是谁杀害了柳翠？这是件难事。”
苏正北看了他一眼问道：“为什么？”
玉满勋踌躇了一下才说道：“我听明心说过，柳翠和府里很多人关系都不好，经常在背后说人的不是，和府里很多丫鬟都吵过架。”
“那么明心有没有说过柳翠和谁的关系最不好？”
“听说柳翠和她们同屋的那个雪兰经常吵架。”玉满勋有些脸红道，“明心一直做和事佬，有几次都和我约好了，为了她们两人的事还和我爽约。”
“雪兰吗？”苏正北有些深思。
“不可能！雪兰小姐不可能会杀柳翠的！”一个肤色黝黑跟在管家身后的男子突然出声道。
管家慌忙解释：“这是厨房的阿贵。”
苏正北挑了挑眉问道：“那么阿贵，你不相信是雪兰杀害了她？”
阿贵像小孩子一样皱起了眉头，义愤填膺地回答道：“雪兰就像位真正的小姐，她不会做这种事的！”
“可是，”月光突然插嘴道，“柳翠死了，而且不是自杀。她和雪兰关系最是不好，她最有嫌疑。”
一直好好旁听的于大人也点头。
“不可能！雪兰小姐是和柳翠关系不好，那也是因为柳翠经常干活经常偷懒，上次出了那么大的事还没有吸取教训。”
“上次出了什么事？”苏正北问道。
阿贵看了管家一眼，管家接口道：“苏大人，是这么回事。半年前柳翠刚刚进厨房干活，大热的天她将干贝放在太阳下晒了半天，后来上桌后大家吃了都拉了肚子，老爷更是大病了一场。”
“原来如此。”
“苏大人，还不止呢，大家都说姑爷也是吃了那不干净的干贝才死的！”阿贵愤愤道。
“阿贵！休得胡说！”一个白面微须的中年男子过来，责备了阿贵一声，阿贵顿时耷拉着脑袋不再作声。
“爹。”玉满勋看到那男子便叫了一声。
原来这位就是她的叔叔玉天辉，苏渺看看他，只见他虽已是中年，却仍是风采不减，是个很好看的男人。
“苏大人，于大人，在下玉天辉。”玉天辉向苏正北打了个招呼道，“刚才阿贵的话希望苏大人不要放在心上，妹夫向来体弱多病，当时大夫都说了妹夫是衰竭而亡的。他的去世不能怪那些干贝。”
“这个我自会判断。”苏正北点头，“阿贵，你下去吧。”
玉君行匆匆地回来，坐到苏渺旁边轻声问道：“怎么样了？”
苏渺摇摇头。
玉天辉看了一眼玉君行又对着苏正北说道：“大人，我们玉府都是些普通人，不会有人会杀了柳翠然后再给她换脸的。她一定是自杀！”
“不对，”苏正北摇头说道，“她绝对不是自杀。”
“我也认为她根本没有想自杀，”月光道：“我才不相信有人会穿着新衣服给自己换了张脸然后再自杀。”
“但是我觉得实情本来就是如此。谋杀案中的遇害者常是些有钱的老人。柳翠只是个厨房的小丫鬟。我想，这是要人关怀的一种方式。”玉天辉不以为意道，“‘我死了你就要后悔了。’可能她是这么想的。君行，你说呢？”
“或许吧，这就是这件事奇怪的地方，”玉君行点头道：“不过事情早晚都会水落石出的。”
苏正北只是微笑不语。
“大人，阿发来了。”衙役过来报告。
“让他过来吧。”
一个年轻男子兜兜索索地过来，对着苏正北行礼道：“小人参见大人。”
“阿发，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柳翠的事了吧？”
阿发点头道：“我听说柳翠自杀了，这不是真的！她昨天还和我在一起的。就和平时一样，我们一起在河边走了会，然后一起吃了一碗烧鸡粉。”
“你好好想一想，昨天你们一起她有没有说过什么特别的话？”
“特别的话？”
苏正北点点头道：“是的。如果你知道什么，无论什么，现在立即告诉我。”
阿发想了想，摇摇头道：“没有，她就是讲一些玉府的闲话。”
“什么闲话？”
“也没什么，她就说别看雪兰一幅清高的小姐样，其实也就是个丫头，她还说一定要找个机会给她难看！”
“她经常和你说起雪兰吗？”
“那倒没有，柳翠这个人很爱和人比较，她经常和我说谁谁谁不如她，却得的钱比她多，她很想自己出来开个小店。昨天还兴致勃勃地和我说要出来开个烧鸡粉的小摊，说烧鸡粉四季都可食用，一定不愁没生意。”
“开小摊？她有钱吗？”
“没有，柳翠的工钱不多。她只是经常和我讨论。”
“她这样讲，难道因为她发现了什么？阿发，你再想想，她以前还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阿发再次想了想，有些愣神，半响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在我看来，你好像已经想起了什么。”
苏正北的话让阿发吃了一惊，他猛地摇头道：“大人，事情并不是如此简单。我根本不敢肯定我是否真的知道些什么，我要回去想想是怎么回事。”
苏正北只好说道：“那你下去吧，想到什么记得告诉我。”
阿发便行了下礼，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