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静坐示威的快递小哥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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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电动车容易发生车祸就不许电动车上路，这回又因为不能安检就不让快递开下去，这是要上天啊！上回没弄出事情来，这回还不吸取教训，谁的主意啊，这么高明？”徐涛讽刺道。去年因为电动车发生多起车祸，而且都是电动车的主要责任，就有蠢货认为电动车实在是马路杀手，要全面禁止，和货车一个待遇，白天不准进城。白天不进城，城里全是等外卖和快递等到天荒地老的人。这种普通人都能看出不妥的政策，也不知当初是怎么么出台的。
现在更搞笑了，快递都不让开了。说句不好听电话，快递的主要服务人群，不就是这群上行政班的人吗？在小县城，就属政/府机关、国有企业的工作人员有钱有闲。把快递关了，别公安局的快递都找不到人送。
“咳咳……涛姐，现在讨论这些也于事无补，我们来是想请你们帮忙，看能不能安抚一下，咱们上访也有《上访条例》，有事儿好好说不成吗？”赵书杰尴尬道。自己拉的屎，让别人来擦屁股，赵书杰一个大男人，说这话都脸红，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条例？真按规矩办能有这事？要让我干活，又不把事情说清楚。私底下都为尊者讳，还指望以后你们能给什么支持。”徐涛也不是傻子，道：“不接，这活儿我不接。”
“涛姐……”
“孟佳！副局长孟佳的主意。”齐骥爽快道。
徐涛这才平复，问道：“你们的意思呢？先申明，不做让步，只让我赶人这种话别说啊。”
徐涛听完前因后果，一出口就是懒政，在她看来，错在公安这边。
“店继续开，规矩也要守。买安检机的钱要么从公司总部出，要么县上财政解决，这么多家快递同用一个。必须执行规定，这是底线。”齐骥叹息。
“你能做主？”徐涛问道。
“能。”
齐骥说的斩钉截铁，但徐涛不敢信他。齐骥保证有什么用，当局者不点头，一切协议默契都是空谈。
“我要和你们主管这事儿的领导谈一谈。”徐涛坚持。
徐涛和机构的几位部长打了招呼，带着东耳，坐上了警车。
到公安局大楼的时候，果然院子里坐满了人，穿着各家快递公司的制服，第一排的人还打出了横幅“还我饭碗”。夏天这么大的太阳，院子中间空荡荡的全无遮拦，眼看就要到中午了。要是不能把人劝走，再中暑几个，那就好玩儿了。保证惊动市上省上，青山县就出名了，在场的一个都脱不了爪子。
徐涛一行人到的时候，政/府这边也在召开紧急会意，不仅是公安一方，政/府的主管副县长、民政、财政、□□、运管、交管等诸多部门也一一到齐。
“交管部门，你们是主管部门，说说怎么办？”
“这是公安这边下的任务，我们早就说过困难大，困难大，哪知道就突然决定全部关停。当初我们是持保留意见的，现在这样，我们哪里有办法。”交管部门也推卸责任，他们是主管部门不错，但现事情闹大了，想让他们顶缸，想都别想！
在门外听到这么一段，就知道里面还有官司要扯。徐涛组织敲门的齐骥，小声道：“先听一听，免得我这个外人在，官老爷们不好说实话。”
“孟局长，你的意见呢？这边是你主持工作，这项决定也是你牵头制定，有什么后续解决办法吗？”
“我的意见还是老样子，规定是一定要执行的，安全最重要。上级已经把命令下了，我们就必须完成，无论有什么样的困难。当初决定关停，我们也做了一系列的调研推理，不能解决安全问题，这些快递不能开张。”
“说重点！重点是外面的人，一旦酿成群体性事件，没人管上级命令，现实就是命令。真出了事儿……”会议主持者点到为止，真出了事儿，几百个上级命令也保不住人。“幸好大家还没真撕破脸，现在没人往网上传视频，领头的已经说了，要是今天不解决，他们就马上发布到网上。现在是自媒体时代了，别抱着固有观念不放，本来还能控制的世态，被网络舆论一发酵，肯定一发不可收拾。”
“算了，先让网管办、网监处的人准备着，有备无患吧。”
“我们能做的就是退一步，从公安的资金中出一部分，然后由县财政解决一部分，先买一台安检机。所有的货都从安检过一变，在我们的地盘儿，不能出安全事故。更不能让这些人以为，聚众闹事、聚众示威有效果，我们有上访条理，不允许群访，养成这样的烂习惯，以后有事儿往大门口一坐，还事事都要顺他们的意不成。穷山恶水多刁民，青山县一个贫困县，可不就是穷山恶水吗？”孟佳副局长强调道。
听到这里，徐涛才敲门。
“涛姐，我就不就去了，外面也听得见，还自在。”在敲门的瞬间，东耳在徐涛耳边小声道。
徐涛点头，和齐骥、赵书杰一起进去了。
里面传来低声交谈，一会儿，齐骥和赵书杰退出来，会议继续。
“头儿，我先走了。”赵书杰赶紧开溜，这已经不是小虾米能掺和的事情了。
“去忙吧。”齐骥点头，站在会议室门口的走廊上抽烟。
东耳默默离远一点，拒绝二手烟伤害。
齐骥抽烟解愁，半响才问道：“怎么不进去？”
东耳打量了他几下，好似在衡量值不值得说实话，“懒得进去听官腔。”
“呵……”齐骥轻笑，胸腔带动回响：“你们是不是都以为咱们公安仗势欺人，我看涛姐义愤填膺的，一会儿准吵起来。”
东耳耸肩：“难道不是。一口一个刁民，我见过的刁民少，贪官多。你们副局长真有能耐。”
“你在影射什么？”齐骥拉下脸来。
“我在讨论事实。”
“我们副局长是从省上派下来锻炼的，清廉干练，在这件事上完全是出于一片公心。现在反恐形势严俊……算了，这些都是机密，不能和你说。总之，你要明白，咱们公安在背后做的，大多数都是不能拿到前台说的。大家相互体谅吧。”
“我又何尝不知道，大家都说没有什么岁月静好，是警察、军人的负重前行换来了万家灯火。我也感动万分，敬佩万分。可为人做事，总讲究方式方法吧。莫名其妙把矛盾激化，他是恐……派来的卧底吧。清廉，就算清廉是真的，一心追求政绩，什么干不出来，刚好符合他下派锻炼的目的。”
“你说话总这么全凭臆测吗？”齐骥冷哼。
“彼此彼此，不是从你开头的吗？”
两人不欢而散，齐骥下楼，东耳继续等在会议室门口。
最后，会议议定由春风公益出面调解，安检机的问题，公安从反恐资金中解决一台，财政资金解决一台，邮政公司解决一台。县城很小，按照片区划分安检范围。这是政/府方面做出的让步。
同时，徐涛也和领头的示威者沟通，他们需要做出的让步是收回乡镇上的代收寄点，并且保证日后全部过安检。严格说来，有资质进行快递业务的是市级层面的快递公司，县上的快递加盟店已经是代收寄点，乡镇还有代收寄点发展的代收寄点，如同层层套娃，管理艰难，安全隐患太大。
徐涛和东耳做熟了的，沟通技能满点，终于在中午十二点之前，劝妥了示威领头人，代政/府承诺，只要他们收回乡镇代收寄点，遵纪守法经营，就绝不会再强制关停。
政/府部门的人一直站在一楼仓库的门背后，门边已经堆好了矿泉水和饼干面包，时刻准备着发给示威人群，怀柔安抚。群体性事件一直是政/府谨慎避免的，公安的出发点也不过是执行上级命令，没有人希望出事。
看徐涛和东耳三下五除二就把人劝回去了，孟佳副局长才叹道：“以前在省上，听说出台政/府购买公共服务的规定，要把政/府部分职能转移给社会组织，当初还不理解，现在可有现实例子了。早上咱们同事说干了嘴皮子也管用，她们两个女人出马，倒是马到功成。”
事情解决了，众人也有心情开玩笑，看在孟佳是来镀金的份儿上，恭维道：“也是孟局长拿得起放得下，没有公安财政邮政的一百二十万，她们就是嘴皮子再溜又有什么用。”
“总之还是能干。”孟佳不好意思扫同事的颜面，但心里却认定社会组织有自己独特的优势。而今政/府和群众关系紧张，有社会组织润滑调和，也不失为办法。
遇到这种突发性事件、群体性事件，太过考验人的应对水准，在院子里劝说示威者，也是一场斗智斗勇。东耳蹲着，顶着大太阳说了半天，起来的时候眼前一阵黑。
目送示威的快递小哥走远，东耳才拉着徐涛道：“涛姐，我低血糖，有点儿晕。”
躲在仓库门后的领导这才缓步而出，笑着恭维道：“徐督导工作能力强，领导有方啊，这次真是太感谢了。食堂做了便餐，咱们先去吃饭吧。八项规定出台，委屈徐督导了，不过咱们食堂大师傅是手艺人，几十年的功夫了，菜绝对好吃。”
“谢谢县长，不过我们东耳不舒服，就不去了。我们也是收费服务，做的都是本职。领导们自便，我们就不打扰了。”
徐涛十分不给面子的扶着东耳出去了，她从心里认为政/府部门工作方法有问题，这才真是几句话就能解决的问题，怎么回闹到静坐示威。
背后的副县长尴尬笑了两声，喃喃道：“倒是有个性……”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静坐示威的快递小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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