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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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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寒靠在办公椅上，双手环胸，冷眼旁观着何诚阳生完气又消气。
何诚阳把另一个灶台也点燃，舀了勺豆油倒进铁锅里，油热后“哗啦”一声放进洗干净的鸡块，“先把鸡肉煎透，把水汽炒出来，”他用锅铲把肉块摊平，滋滋的油响里，肉块慢慢泛出金黄，“等油变清亮，就把香料丢进去炸香。”
他抓了把八角、香叶撒进锅里，又丢了把红、绿辣椒，瞬间香气混着辣味飘出来。
何诚阳拿起铁壶倒了些开水，刚好没过鸡肉，“啪”地盖上锅盖，转身端过一盆红亮的辣椒，对着镜头晃了晃：“这是镇上张奶奶自己种的，给了我一大筐。自己家种的辣椒没那么辣，但是吃起来很好吃。”
他有点可惜地说：“我还网购了些玻璃罐头，本来想做腌辣椒给粉丝寄点，可又怕万一有人吃着不舒服来找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最后决定还是把做好的腌辣椒还是给邻居们尝尝吧。”
弹幕里一片惋惜，也有不少人说道：
【阳哥想的对！现在坏人多，万一有人故意找茬就麻烦了】
【呜呜好想吃，但阳哥自己吃开心就好！】
何诚阳跟粉丝聊了几句，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举着手机走到灶台边，先掀开素饺的锅盖 。
热气腾腾，雾气瞬间糊了摄像头。
他赶紧拿起手机往身上蹭了蹭，镜头里才出现焦香的大素饺，他用锅铲铲起一个，敲了敲底部：“听到没？这焦底脆得很，咬着嘎嘣香，我特意包得厚了点，吃起来更香！”
又掀开炖鸡肉的锅盖，酱色的汤汁咕嘟冒泡，鸡肉炖得油亮软烂，看得弹幕里满是 “馋哭了”的刷屏。
他笑着说：“快十一点啦，没做饭的赶紧去做饭，别等会儿饿肚子！”
众多弹幕中，一条顶着25级粉丝牌子的“碉炸天”发的弹幕尤为显眼，【没有饭吃。】
何诚阳一眼就看到了，随口问：“碉炸天大哥怎么还没吃呀？”
【平时不怎么吃饭。】
这话让何诚阳手里的锅铲顿了顿，一脸茫然：“平时不怎么吃饭？啥意思啊？是没时间吗？”
【我有轻微厌食症。】
“啊！”何诚阳眼睛瞪得溜圆，这个名词离他的世界太遥远了。
【看你直播会有点食欲了。】
他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个瘦骨嶙峋的人，对着手机屏幕里他的直播，艰难地夹起一粒米往嘴里送的模样。
怪不得大哥总来直播间，还送那么贵的礼物，原来是在自己这儿找了点吃饭的盼头，平时他应该生活的很绝望吧。
一股强烈的救赎感突然涌上他的心头。
“那、那你平时能吃点啥呀？要不我做点能放到，给你寄过去？” 他往镜头前凑了凑，“有机会，你到我这来，我给你做饭吃！”
碉炸天：【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弹幕里也跟着心疼起来：
【天呐，大哥好可怜。】
【厌食症得吃点清淡的。】
【阳哥要不要给大哥寄点？你做的看着就有食欲。】
其中参杂着一条弹幕：【大哥讲话怎么有股绿茶的味道？】，但这条弹幕瞬间被淹没在评论里。
何诚阳义气豪天，胸脯拍的梆梆响，说道：“不麻烦不麻烦！给兄弟做顿饭，有啥麻烦的！”
碉炸天：【谢谢，我就在北京，我把地址发给你。】
这条弹幕发完，碉炸天又刷了十个大宝剑。十个大宝剑的金色光影突然炸开，“叮叮咣咣” 的特效音在屋里响个不停。
何诚阳的脸一下就急红了，摆手摆得像拨浪鼓，“不是不是！你怎么又刷礼物啊！我不是为了要礼物才说的，真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为了要礼物！”
【平时没人关心我吃什么，没事。】碉炸天的弹幕慢悠悠跳出来，【我除了钱，也没别的能给的了。】
何诚阳看着屏幕的眼睛愈发怜爱，“你在北京，要不你哪天来我家吃饭吧！”
碉炸天：【好，我等会就下班了，本来想点外卖。】
“别点外卖啊！”何诚阳急了，“外卖不干净，对你胃不好。你们公司没食堂吗？你离我远不远？要不中午就来我家吃吧！我家在燕云镇，离市区也不算太远，我把地址发给你，你看看能不能过来。”
热心主播小阳立马切到私信，把自己家的详细地址发了过去。发完才看到聊天框里，碉炸天早就发了未读消息。
他心里咯噔一下，又羞又愧，人家前前后后刷了二十多万的礼物，自己连消息都不回。
这简直妥妥的渣男主播行为。
他回到直播间，说道：“碉炸天大哥，我把地址发给你了，你看中午要不要来我这吃饭，我再做点养胃的东西。”
宋知寒看了眼导航，从公司到燕云镇开车驾驶需要两个多小时。
他把页面切回直播，回复道：“没问题，两个小时之后到。”
行！我等你过来！”何诚阳笑着点头。
宋知寒退出直播间，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就起身往外走。
李秘书透过玻璃看到他往电梯去，赶紧小跑着追出来：“宋总，您要去哪啊？”
宋知寒按下电梯键，声音淡淡的：“出去吃饭。”
李秘书擦了擦汗，这阴晴不定的老板，说变就变，刚才还让自己订餐，这会又要出去吃了，“您的餐马上就到了，是您常吃的那家私房菜。”
宋知寒瞥了他一眼，电梯门缓缓打开，他迈步进去，留下一句：“那么难吃的东西，你留着自己吃。”
李秘书嘴角抽了抽，看着关上的电梯，在内心痛斥万恶的资本家！一顿饭都要几千块钱，还这么难吃的东西，他都没吃过，怎么知道难不难吃！
难吃也是给有钱人吃的智商税，李秘书吐槽完，心情一阵愉悦。不过他想到自己能蹭上这顿饭，转身美滋滋地回了办公室。
何诚阳的直播间里的弹幕在滚动着：
【两个小时的路程，花二十多万吃顿饭，有钱人的世界我果然不懂。】
【也可能就在附近呢，只是有事得俩小时。】
【好歹能吃顿饭了，好些主播收了礼物，水花都不带响一个的。】
何诚阳瞥见弹幕里飘来的【主播注意安全啊！】，忍不住笑了，“能有啥事啊，我有啥可图的。再说了，是大哥来我家，周围都是我熟悉的街坊邻居，张奶奶就住隔壁，我喊一嗓子能来好几个帮忙的。要真说注意安全，也该是碉炸天大哥注意，他那么有钱，可别被我绑在家里，给我刷礼物。”
何诚阳又跟粉丝聊了会天，说道：“那今天直播就到这里吧，我要早点去送饭，回来还得把小院收拾收拾。”
弹幕瞬间哀嚎：
【啊？怎么提前下播了！还差半小时呢！】
【阳哥你变了！以前都是播到饭点的，今天怎么这么急！】
【别别别！先把给大哥做的菜露个脸再走啊！】
何诚阳说道：“下次补回来！今天真得早点，而且小院得扫扫，明天见啦！”说完他便结束了直播。
何诚阳把那盆辣椒放到一旁的置物架上，辣椒炒蛋不准备做了。
他从框里掏出来几根丝瓜，又从冰箱里拿了一小袋毛豆，他喃喃道：“等会回来炒个丝瓜炒蛋吧，再放点毛豆，清淡一点。”
何诚阳转身走向厨房的置物架，一手拎着一个不锈钢饭桶，掀开锅盖，把刚出锅的辣椒炒鸡、热乎的大素饺分别装进去。
又把锅里剩下的辣椒炒鸡盛了满满一大盘，放在灶上的篦子上保温，再把锅盖严严实实地盖好。
他抱着饭桶走出厨房，把饭桶稳稳放在三轮电动车的后座上，跨上车就朝村南骑。
刚拐过路口，就看见背着书包的小芬，是李奶奶家的孙女。
“哎，小芬，你今天咋回来了？” 何诚阳放慢车速喊了一声。
小芬抬头看见他，眼睛一亮，蹦着跑过来：“阳哥！我们学校今天开运动会，我没项目，就回来看看奶奶！你又来给我奶送饭呀？”
何诚阳跟李奶奶家的孙女打了个招呼，小芬背着书包，开心的说道：“阳哥！我今天学校是运动会，我没参加，今天回家看看奶奶，你又来给奶奶送饭呀？”
“可不是嘛。”何诚阳拍了拍车，“快上来，我载你一块儿过去。”
“好嘞！谢谢阳哥！” 小芬麻利地跳上车，刚坐稳就掏出手机，镜头对着后座的饭桶转了圈，又挪到何诚阳的背影上，边拍边问：“阳哥，你今天做的啥好吃的呀？闻着就香！”
何诚阳背着对着她，说道：“做了豆腐粉丝油渣包子，还有辣椒炒鸡，等会给你多装点，这鸡还是用你奶上次给我的辣椒炒的，特入味。”
小芬的镜头移到他的背影上，“阳哥，谁嫁给你，那以后可太幸福啦！”
说话间就到了李奶奶家，路边的老槐树下，李奶奶正和几个爷爷坐着聊天。小芬侧着身子，举着手机记录下奶奶看见她时惊喜的模样。
李奶奶手里的蒲扇都掉了，拉着她的手直晃：“小芬！你咋突然回来了！”
“我今天运动会没项目，就回来啦，路上刚好碰到阳哥！”
何诚阳正帮旁边的王爷爷打饭，往搪瓷罐里舀了满满一勺辣椒炒鸡，又摞上两个大素饺，听见这话抬头笑：“对呀李奶奶，我今天多打了些，正好你跟小芬一块儿吃。这炒鸡里的辣椒，还是你上次给我的呢。”
李奶奶连忙摆手，有些不好意思：“我吃就算了，小芬一个小孩，我回去给她做就行。”
何诚阳一把拿过她手里的大瓷碗，不由分说往里面盛饭：“有啥麻烦的！小芬能吃多少？反正我直播也挣点钱，多做些饭看着也热闹，正好让她帮我消耗点，省得剩下浪费。”
小芬举起手机，拍摄着黑皮青年，嘴里嘀咕道：“阳哥真帅啊”，镜头还向下移动，“这腿可真长。”
小芬举着手机拍得正欢，被李奶奶轻轻踢了一脚：“你这孩子，拿手机拍人家干啥？多不礼貌！”
小芬才慌忙收起手机，接过奶奶手里的碗，“谢谢阳哥！平时多亏你照顾我奶，她一个人在家，总懒得开火，净对付着吃。”
“跟我客气啥。”何诚阳摆摆手，“快带你奶奶回家吃饭吧，你明天就回学校了，好好陪她聊聊天。”
“哎，知道啦！走了阳哥！”小芬跟李奶奶往家走，走远了还传来李奶奶的念叨：“你拍小阳干啥？不礼貌知道吗？……”
“我同学想看嘛，我上次跟她们说，家里有个超级超级帅的哥哥，她们都不信，我拍给她们看嘛……”
何诚阳手脚麻利给其他爷爷打饭，把桶里剩的辣椒炒鸡打给了最后一个打饭的爷爷。
送完饭，何诚阳骑着小三轮往回赶，心里美滋滋的。
何诚阳的小院基本就他一个人住，每天自己直播其实很无聊，一个人对着手机讲话，有时候好几天都没收入，他那会感觉自己的人生毫无意义。
自从把每天直播时候做的饭菜，送给镇上独居的老人。每天中午都有需要他帮助的人，他感觉精神上十分充实，人生又找到了方向和意义。
况且多做一些饭菜，那点开销也多不到哪去，何诚阳现在自己也不怎么花钱。
回到家，何诚阳先把三轮车停在院门口，拎着空饭桶进屋，随手放在灶边。看了眼墙上的钟，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他得赶紧把小院收拾干净。
他先从屋里拿出扫帚，院里的落叶不多，很快就扫成一小堆，倒进墙角的垃圾桶里。
接着去收院里晒的被子，何诚阳抖了抖被子上的浮尘，叠得方方正正，抱进屋铺在床头。
何诚阳转身进了小菜地，看见架上挂着两个红透的番茄，摘下来擦了擦，正好留着给碉炸天当水果吃。最后拿了块湿抹布，把院里的木桌里里外外擦了一遍。
正午的太阳正晒着，他屋里热，平时吃饭都在院子里。
院子里虽然有篷子挡住了太阳，但一个风扇估计不太够，何诚阳想了想，去隔壁阿姨那又借了个电风扇。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