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小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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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回舟从阳台上回来，被柳别枝逮了个正着。
“你吓死我了，偷偷摸摸的，在这里干什么呢。”贺回舟捂着胸口。
柳别枝说：“你不对劲。”
贺回舟无辜道：“怎么啦？”
贺回舟表现如常，眉眼轻快，整个人轻松得都快要跳步走了。
反而是南江菀此刻依然在阳台，背影看上去颇为纠结惆怅。
刚刚贺回舟要去透明会议室找南江菀的时候，柳别枝还以为她迫不及待要去表白送人头。怎么现在看来，南江菀倒是被伤得比较深。
柳别枝狐疑：“你跟南组长说了些什么？不会是求着给人当狗吧。”
“……”贺回舟被梗了一下，说：“漂亮姐姐的事情，哪里算狗。”
然后哼着小曲，头也不回地去卫生间摸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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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港盛同事们又要了一大堆资料，抱到透明会议室里。
南江菀分工完，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一言不发。
Lotus说：“微信发你个报表，你核对下有没有问题。没问题的话，这份资料就过掉了。”
三秒钟之后，南江菀没有回答，Lotus抬起头，问：“怎么了？”
南江菀头转回来，说：“网不好，文件还在传。”
Lotus扭过头，顺着南江菀刚才的方向，瞥到贺回舟的半片衣角——贺回舟出门了。
Lotus盯着南江菀看，对方侧脸平静且淡然，看不出任何端倪。但Lotus就是知道，有鬼。
南江菀刚刚走神了。
分工完到现在，南江菀不会一直就盯着人家小姑娘看吧。
Lotus若有所思，觉得自己参透了什么。
南江菀说：“我对比过去3年的数据，你先整理行业数据吧。”
“好的。”Lotus很快进入工作状态。
一旦投入工作状态，南江菀颇有点六亲不认的意思，外界的所有声音都影响不了她。
……
“学姐，学姐？”贺回舟的声音仿佛就在耳畔响起。
南江菀皱着眉头，还以为自己被影响得太深，居然出现幻觉了。
结果一转头，真看见贺回舟站在不远处。
贺回舟愣了愣，有一会儿没说话，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南江菀意识到，自己可能太凶了——很多人都说过，她沉浸在什么事情里的时候，是很可怕的。
可眼前这个人刚刚才对自己表白，和颜悦色只会带来不必要的误会。
Lotus说：“你瞪人家干什么，小贺是来送奶茶的。”
“奶茶？”
贺回舟指着桌上的六杯奶茶，说：“章鱼哥单抽出奇迹，所以请全公司喝奶茶，蹭喜气。”
港盛的同事问南江菀：“组长，这边还剩白桃乌龙和青柠红茶，你要什么味道的？”
南江菀顿了顿，说：“我不喝奶茶，你们喝吧。”
除了最开始那个不经意的对视之外，南江菀一直没有看贺回舟。
贺回舟抿了抿嘴唇，略略后悔。
她对南江菀表白，是有些冲动了。
都怪柳别枝妖言惑众，说什么“工具人”。再加上Lotus说的那个故事，贺回舟一时没忍住，就去试了。
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她跟南江菀之间，似乎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尴尬。
南江菀重新把头扎在屏幕里，任凭其他人讨论着奶茶的事情。
南江菀虽然清冷干练，但往常并不会这样不合群，跟组员之间还是有说有笑的。
贺回舟敏感地意识到，她好像给南江菀带来麻烦了。
平心而论，南江菀是一个很好的人。贺回舟偶然知晓对方心底隐秘的秘密，也只唏嘘感叹对方的长情与自律，并不想真正伤害到对方。
可自己仗着身份，仗着南江菀不敢跟自己把关系搞得太僵，算不算卑劣？
这样想着，贺回舟的表情变得有些愧疚，皱皱巴巴的，像是什么小狗。
Lotus最先选了一杯芋泥波波，说：“她不喝带茶底的，影响休息，晚上睡不好。”
贺回舟条件反射道：“学姐天天加班，也会担心熬夜吗？”
Lotus笑了：“正是因为加班呀。”
“要在洗漱之后尽快睡着，有茶底的话不能控制入睡时间，很影响第二天上班的。”
贺回舟：“……”
没想到落脚点竟然是工作。
打搅了。
可四周其乐融融，大家都在为了意料之外的小福利而开心，只有南江菀挽着衬衫袖子，坐在主位上，噼里啪啦地打字工作。
好……孤独。
贺回舟心里涌起一阵奇异的情绪，突然转身跑出了会议室。
“哎，小贺你跑什么——”Lotus有点莫名其妙：“你刚崴了脚，慢点。”
南江菀指尖微顿，眼角余光看见贺回舟风一般地跑出了会议室，门到现在还在左右摇摆。
谁也没有注意到南江菀这边，她重新看向屏幕，Ctrl+Z，把刚刚不小心删掉的一行数据恢复了。
小小的插曲罢了。
可不一会儿，贺回舟又气喘吁吁，重新出现在会议室门口。
她手里拎着一杯奶茶，另一只手指着奶茶，说：“去茶底，基本上就是果汁。这个可以吗？学姐。”
被叫了名字，南江菀只得望过去。
然后看见一双亮晶晶的眼眸。
贺回舟走过来，把奶茶放在南江菀手边，又问：“桑葚汁，学姐，你喝吗？”
这眼神充满期待，南江菀给不出否定的回答。
“……嗯。”
贺回舟眉眼弯弯，说：“那就好。章鱼哥好不容易欧一次，得为他庆祝庆祝。”
南江菀插好吸管，尝了一口。
甜甜的，跟果汁一个味道。
贺回舟没再久留，就这样离开了会议室。
直到背影消失在这一楼，南江菀又喝了一口桑葚汁，才低下头继续处理数据。
·
快要下班的时候，贺回舟已经收拾好所有的东西，甚至还背了一个包。
可天公不作美，上一秒还晴空万里，这一秒就下雨了。
贺回舟看看天色，表情有些犹豫。
何总监问她：“好像是阵雨，你等等再走呗。”
贺回舟说：“我今天约了私教，第一节课，不好迟到吧。”
“这么大的雨。实在想锻炼，你就在公司健身房白嫖啊，又不是没有白嫖过。”
贺回舟冷酷无情地说：“一节课五百，不去就浪费了。”
“嘶——那一定要去！我有伞，你要吗？”
贺回舟想了想，掏出手机：“我打车吧。”
大厅和屋檐下，等着一大波相同境遇的同事。何总监是在楼下等外卖，等到就上去了。
发送了订单，前面排了46个人，系统预计半小时排到。
贺回舟开始犹豫，要不今天就算了？上楼画画，挣个加班费把私教课赚回来也行。
正在这时，Lotus过来了。
“在打车？回家？你家不是就在附近么。”
贺回舟说：“今天约了私教，我身体素质有点差，需要锻炼了。”
Lotus一副在等人的样子，问：“哪家？”
贺回舟报出一个名字。
谁知Lotus“咦”了一声，说：“你跟南江菀一家健身房啊。”
贺回舟身体僵了僵，说：“是吗。”
她选健身房的时候，倒没有故意靠近南江菀的意思。只是在各种软件上综合对比之后，都说这家健身房的服务质量和态度是最好的。
Lotus说：“正好她今天也要去，你们俩一起呗。她开车过来了，我就在等她。”
贺回舟想起下午南江菀在喧嚣之外敲电脑的场景。
摇了摇头，迟疑道：“要么……我还是用公司的健身房吧。”
Lotus：“你自己什么都不懂，万一再受伤就没有南江菀可以救你了。而且，南江菀已经来了。”
南江菀开着车，停在大厦的屋檐下。
车窗摇了下来，南江菀问：“怎么不上车？”
Lotus说：“小贺也去你那个健身房，你俩做个伴？”
Lotus显然不知道她们俩之间有过什么对话，这个提议无害而善良。
南江菀看过来的时候，贺回舟忽然有些紧张，攥着背包的带子，无意识地打了个结。
“没事，我打了网约车——”
可南江菀打断了她：“上来吧。”
贺回舟一愣：“诶？”
南江菀对她招了招手，说：“上来吧。顺路。”
贺回舟仔细观察南江菀的表情，确定对方并没有任何负面情绪，才呆呆地“哦”了一声。
那个故事估计是真的。
南江菀不会因为无关人等的表白而自乱阵脚。
意识到这一点，贺回舟心底轻轻地松了口气。可不知为何，又有些许失落。
Lotus已经坐上副驾驶，贺回舟只好爬进后座。
Lotus：“咦？副驾驶变得好挤，是有人调过座椅吗？”
她是为数不多可以坐上南江菀副驾的人，但Lotus体型比贺回舟要高大一些。
可那天南江菀送贺回舟回澹城的事情，两个人都没有大肆宣扬。除了柳别枝知道一点点八卦，其他人是一概不知的。
贺回舟拿不准，南江菀到底想不想隐瞒那件事。
犹豫了一会儿，南江菀先开了口。
南江菀说：“嗯，载过一个小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小朋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