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突如其来的叛变（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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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了！我们在西西里各地的据点几乎都被袭击了！”几名自卫团干部冲进会议厅，惊恐地喊道：“首领！”
“将近一半的自卫团成员或受伤严重，或缴械投降！已经没有人愿意战斗下去了！”
“还.....还有，目前各地的自卫团都有大量人员退出！那些支持我们的乡绅富商也纷纷收手了------资金无法周转！”
据点、人员、资金、势力......彭格列自卫团多年经营的心血眼看着一点点化为乌有。
会议桌尽头的Giotto揉着太阳穴，眉头紧锁：“果然，这是战争么.......”这几天，他几乎没有休息过，不想休息、也不能休息。听到此类消息实在太多太多，多到麻木。如果一开始他还会紧张、会焦虑、会担心战况；那么现在，他甚至不想考虑下一步怎么走，只明白一件事-----
越来越多无辜的人被牵扯进来，这场流血冲突必须停止。
“看来，他们根本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不把彭格列铲除誓不罢休啊。”G狠狠地抽着烟；Giotto不喜欢烟味，他也尽量少抽，尤其不在首领面前抽。但这该死的彭格列危机让他把自我约束不知第几次地扔到脑后。
“.....是因为‘火炎’吧。很多家族和帮派势力似乎都接受了黑袍绷带人开出的条件，获得了‘火炎’的力量-----现在，原本就和他们理念不同的彭格列就成了众矢之的。”Giotto疲惫地仰躺在红木椅上，手臂挡在额前。窗外的阳光太刺眼了。
G叹了口气：“蓝宝上次说的‘黑袍人’么？果然他们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火炎’也是。”
“Giotto，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你早就知道黑袍人的存在，为什么不和我商量？”G完全没有了责怪Giotto的力气。他知道Giotto是为他好；不想让他担心-----只是，什么事都自己扛，很让人心疼。
金发青年默然不应，只是低垂着眼帘。
G看见Giotto这幅样子，有些难受；他身为左右手不能帮他分担一点压力。曾经意气风发的少爷，也不得挣扎至此，一边是无法放弃的“理想”，一边是残酷冰冷的“现实”。
会议桌空荡荡的，比起上次冷清了很多。这几天里，除了Giotto和G；不论是阿诺德还是戴蒙，谁都没有来。
.....真是落地的凤凰被人踩啊。Giotto苦笑，现在这个局面.....那两人也终于要放弃彭格列了么？
不是不能理解，他们为和自己相同的理想、目标而奋斗-----这是他们间“羁绊”的源泉；戴蒙也好，阿诺德也罢，甚至是G，他们都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价值，不应被Giotto束缚。也许，他们认同的自始至终都是“彭格列自卫团”，而不是“Giotto.Vongola”这个人。
Giotto自嘲地想，“彭格列”的责任、大家的寄托、甚至于“西西里的黎明”；这份沉重，他也许担不起，也不配担。
自己是有多自负呢？自负到认为凭借“成立自卫团”一点小小的功绩就沾沾自喜；自负到认为总有一天他可以和最亲爱的人们生活在没有歧视、没有贫困的乌托邦；自负到相信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羁绊”都是牢不可破的。
不，不，也许他们之间远没有他们所认为的“羁绊”；不过是一些年轻人一时兴起，成立了一个名为“彭格列”的普通组织罢了，改变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没有力量，就等于失去一切吗？弱小，是一种罪恶吗？
第一次，Giotto感到迷茫，甚至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彭格列”为弱者而生，没有力量便无法守护；但....如果在追求力量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彭格列”究竟会变成什么？它终将走向弱者的对立面。这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人类拥有力量，而力量将膨胀成欲望，去压迫更多没有力量的弱者。
会造成更多牺牲者的彭格列......他不需要。
G担忧地看着躺在椅子里一动不动的Giotto，他注意到Giotto金褐色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不仅仅变得迷茫空洞，好像还在逼迫自己下决心。
“呐，首领.....要不我们主动联系黑袍人，让他们给予彭格列‘火炎’；这样的话，至少......可以迅速补充战斗力。”G犹豫地开口，特地用上了尊称。
Giotto摇了摇头：“不行。阿诺德提到过攻击彭格列的势力中有‘基里奥内罗’家族；在搞清楚他们和黑袍人关系之前，我们不能贸然行动；不然很可能会被利用。”
“也许，那些躲在暗处的人，正等着彭格列接受‘火炎’的力量来达到他们的目的。”Giotto的目光意味深长。
G皱眉，不赞同他的想法：“这不过就是你的猜测而已。那么多家族都接受了‘火炎’的力量，难道还差彭格列这一个吗？况且，阿诺德的情报真的可靠么？基里奥内罗家族插手西西里简直不可思.......”
G突然打住。下一秒，他迅速抽出手枪，对着Giotto身后开了一枪：
“什么人！”
Giotto也突然惊醒，条件反射地离开椅子。看向身后------
一缕靛青色的雾气弥漫在空气中，在枪响的瞬间消散殆尽。雪白的墙壁上只留下一个弹孔，刚才的一切仿佛幻觉。
“这......这是怎么回事？”G目瞪口呆。
“G，你记得阿诺德曾提到‘火炎’有不同特性么？那天，恩佐-----也就是那个基里奥内罗家族间谍死的时候，窗外也发现类似的靛青色火炎。”Giotto突然开口。
G领会了首领的意思：“你是说，和‘火炎’有关的势力一直在暗处窥视着我们？”
Giotto忧虑地扫了一眼墙上的弹孔，眉头紧锁；突然，陷入沉思的Giotto猛然抬起头，脸色大变：“不好.....G，有人闯进来了！”
话音刚落G和Giotto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个.....不，几十个人正向二楼的会议厅冲来；数十把枪械发出的金属碰撞声在狭窄的楼梯间里荡出回声，十分清晰。
反应过来的Giotto倒吸一口凉气：“我们被发现了。刚才那阵奇怪的雾气恐怕就是监视我们的！”
G的脸色也很难看，迅速填充好弹匣、拉下保险：“真是的.....这间会议室除了我们就只有戴蒙和阿诺德知道了不是么？！连劳伦佐老爷都不知道------怎么会.....”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Giotto沉着脸，抬手打断了G：“有人把会议室的地点泄露了出去-------‘阿莫尔庄园有彭格列的指挥中心’，只要这一点，就足够敌对势力硬闯了。”
走廊上传来阵阵枪声和肢体碰撞的打斗声；负责守卫阿莫尔庄园的自卫团成员和保镖们正在和入侵者缠斗。这个时候已经不分彭格列成员或仅仅为庄园服务的仆人们了，所有人都无一例外地被牵扯进这次武装突袭中。
庄园里一片混乱，不少入侵者闯入，大部分手持枪械刀具；他们目标明确，分成几波往会议室所在主邸方向前进，显然早有预谋。一些仆人们卷起主人家的财物趁机逃跑，胆小怕事的保镖们也纷纷逃命。入侵者似乎对偷偷逃跑或积极抵抗的人毫无兴趣，只是一股脑往会议室赶；但有几个可怜的仆人不小心挡在入侵者的路上，被当做阻碍毫不犹豫地杀死。
一些驻守总部的彭格列干部意识到不对：这些入侵者目的根本不是占领阿莫尔庄园，而仅仅针对彭格列首领-----只要抓住首领，彭格列的指挥系统就会立刻瘫痪。于是干部们退守在主邸的楼梯间和走廊附近，分成几波的入侵者果然纷纷汇集至主邸附近，与驻守干部们展开激烈的枪战。主邸边的喷泉、水池、灌木、大理石雕像.......每一处都成了临时掩体；枪声和硝烟弥漫，掩体上弹孔累累；漂亮宁静的庄园几乎被毁得体无完肤。
庄园四周的铁栅栏门都被破坏了，入侵者正是通过这种光明正大的方式，长驱直入；此时，大门周围已经没有人了。
马里奥大叔蹲在大门旁的柑橘林里，这些高大的常绿果树很好地掩盖了他发福的身形。刚才外人闯入时，他正躺在小木屋的床上醒酒，看门狗布鲁托察觉到不妙，狂吠不止，死命地把他从床上拖下来。于是大叔在一阵猛摔中清醒，连人带被子滚下了床。听到外面杂乱的脚步声，一跳一跳慌忙躲进树林。
入侵者似乎对看门大爷去哪了没什么兴趣，几个人随便检查下小木屋就离开了。
马里奥大叔见四下无人，悄悄溜到铁栅栏门旁边------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些人是怎么破门而入的。守卫发现入侵者的第一时间就拉上吊桥、关好铁门；除了从里面打开应该没有别的办法。毕竟，这座18世纪遗留的庄园，本就是西班牙贵族为守卫领土而建的要塞堡垒。
铁门像是被极高的温度融化了，未完全凝结的地方甚至还在滴着铁水；周围的草丛有明显烧焦的痕迹，就像被雷劈过，散发阵阵恶臭；铁门边巨大的花岗岩被恐怖的力量分解成极细的颗粒，有些地方连粉末都找不到。
......上帝啊.....这是魔鬼作的孽么？！马里奥大叔脸色惨白：眼前所见几乎颠覆他的认知。自然的力量仿佛汇集在一起造就了这恐怖景观-----尽管它看上去只是那古怪力量的冰山一角而非全貌。这种力量，不是神明即是恶魔；马里奥更倾向于后者。
突然，布鲁托警觉地竖起耳朵，对着马里奥身后狂吠起来。
“nuhuhuhu.......这不是首领家的看门狗么？”戴蒙·斯佩多鬼魅般出现在马里奥大叔身后，意味不明地假笑着，视线扫过凶光毕露的布鲁托。
“马里奥先生，还请您不要把您刚才看到的东西告诉首领.....哦，不，是Giotto.Vongola.....”戴蒙语气轻柔，但威胁意味显而易见：“可以么？”
马里奥猛然回头，他立刻认出了来人-----Giotto少爷的朋友。
“你......你不是那个罗马来的贵族吗？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马里奥语气颤抖。
布鲁托朝戴蒙露出犬牙，喉咙里发出咕噜响声；小腿紧绷，随时准备扑上去撕咬。
......不能告诉少爷？这是什么意思......？马里奥控制不住地哆嗦，一阵恶寒席卷全身：难道......庄园遇袭就是他搞的鬼？
他撑起发福的身体，踉踉跄跄地往主邸跑：不好......劳伦佐老爷不在.....必须尽快告诉少爷！还有那种魔鬼的力量......有叛徒！有叛徒！
出乎意料，戴蒙没有阻止马里奥通风报信，只是双手抱胸，目送马里奥狼狈惊恐的身影离开。他站姿优雅，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微笑，仿佛在欣赏一出闹剧。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突如其来的叛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