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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贱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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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晚刚到寝室开门又关，抵着门不想进去。
“卧槽。”这是喻晚。
“同桌大人。”这是陈恙。
陈恙从床上一蹦而起，奔到门口去，贴着门对门外的喻晚说话：“你干嘛不进来？”
“你他妈不抽烟会死吗。”喻晚咬牙切齿地发出声音。
由于在喻晚来之前陈恙悠然自得地在这里抽了两根烟，以至于喻晚来时还未散尽。
“我错了我错了你快进来吧。”
喻晚忍辱负重地进了门。
他把书包扔在桌上，苹果则扔到了陈恙床上。
“给我的吗？”陈恙一脸惊喜。
“我不吃。”喻晚应。
“那你买。”
“卖得便宜。”喻晚答话间收整着书包。
陈恙挑了一个走进卫生间清洗。
他抓着苹果，不等出卫生间就开始品尝，嚼着苹果肉，含糊不清地说：“便宜就买，那你怎么不把两元店包了。”陈恙靠在卫生间门旁。
喻晚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陈恙笑了笑：“苹果多少钱，我转给你，毕竟我们还没到能给对方付钱那个关系。”
喻晚微愣几秒，说道：“14。”
陈恙拿起手机转了14块，把“恭喜发财，大吉大利”特别亲切地改成了“谢谢大人”。
喻晚无视那句话确认了收款。
陈恙一口接一口地咬着苹果：“同桌大人你真是及时雨啊，正好我没吃饭。”
喻晚划在屏幕的手指止住了几秒，他抬头去看吃得不亦乐乎的陈恙：“为什么不吃饭？”
陈恙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还有一小时吃饭了，我来学校等晚饭多方便。”
“有病吧你。”
陈恙利用自己强大的好脾气把这句话切换成了“胃饿出毛病了我会心疼”，于是说道：“一起吃晚饭吗？”
喻晚犹豫了几秒最终也没给拒绝。
食堂。
由于常年的饮食不均，陈恙饭量超常地小。
“你就吃那么少？”喻晚看着已经开始埋头吃的陈恙。
“多了我又吃不完，这不浪费农民伯伯辛苦做出来的粮食嘛。”陈恙抬头回应他。
“什么毛病。”喻晚难得管他，低头吃自己的。
陈恙不太有心吃饭，精力似乎都摆在了喻晚那儿。
喻晚吃饭有点狼吞虎咽的意思，定不至于面目全非，只是与平时冷酷的形象照成了反差萌，脸颊一边鼓起，下颚被削平，特别……可爱。
看得陈恙想就着他的脸咬一口，想着想着，面前的饭就索然寡味起来了。
“提醒你一下，凉了之后吃会拉肚子。”喻晚说话的时嘴里包着还未下咽的菜。
陈恙这才回过神来，开始吃自己的。
不吃一会儿，碗里突然多了几块肉，陈恙看着飞来横祸，又抬头看喻晚：“干嘛？”
喻晚淡声道：“吃了。”
“哦。”陈恙抿着笑很是愉快地去吃那几块肉。
“大人，还没到三五年，这钱得给你吧。”陈恙笑道。
喻晚又是一愣：“你这人怎么这么事儿。”
“不是我事儿啊，这话是你说的呀。”
“我说的关你什么事。”喻晚一句话把陈恙说得哑口无言。
陈恙：“……”
吃完饭便回教室上晚自习了。
江明一见陈恙进来就朝他奔去：“夜哥，网吧去啊。”
“走呗。”陈恙想也不想便应了。
陈恙走的时候给喻晚留了话：“同桌大人，要是老师来了，就说我俩上厕所，谢了啊。”
两人从一楼围墙处翻了出去。
“感觉还不错哦，高中的第一次逃课。”江明叼着烟走在街上。
陈恙手拿着烟，时不时抽一口，点评道：“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我操……”江明笑了起来。
天色逐渐昏暗，天空由蔚蓝色演变成幽蓝，一天的时间又走到后头来了。
网吧的帘一掀开，浓重的烟味和着空调吹出的凉风。
两人选了两个邻数的机子入坐。
“陈班长，来一局吗？”江明戴上耳机。
“小江同学，你指的是神庙逃亡还是熊大快跑？”陈恙同样也戴上了耳机。
“你觉得呢？”江明挑眉。
“个人更喜欢神庙逃亡。”陈恙回答。
“谁踏马跟你玩儿跑酷，老子说的是和平精英！”江明无语。
“那还是算了吧，在下无福消受。”
“也对，毕竟我们陈班长是把吃鸡当跑酷玩儿的人，人跑慢了还得挨骂。”江明笑说。
“怼我一下你很开心吗？”陈恙往他肩膀上砸了一拳。
“very happy。”
陈恙笑了：“哟，英文。”
“听不懂了吧。”江明一脸傲娇。
“Garbage.”陈恙恨恨道。
“什么意思？”
“我是你爸爸。”
“滚。”
高一六班。
王奉贤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了教室。
逃课的两位一个坐在最后一排，一个坐在讲桌旁，说是一眼看不见那是假的。
“班长呢？”王奉贤首先发现了最醒目的金色脑袋不在了。
喻晚闻声撇过头看了一眼空落落的位置，又将视线转回桌面继续写题。
班上也没人应他去了哪儿。
王奉贤扭头一看，江明也没了，于是那股子着急劲就腾腾上来了。
“江明呢？”王奉贤敲了敲江明的桌子。
依旧没人应。
“他们在上厕所。”喻晚打破沉静。
“上厕所？我……就是从厕所回来的啊。”王奉贤眉头一皱。
“寝室厕所。”喻晚说谎时脸不红心不跳，感觉那事儿就特么是真的一样。
“在寝室厕所干嘛？教学楼旁边有厕所啊。”王奉贤说：“寝室门在上课时间又不开，而且这都上课这么久了，你去看看他们好了没。”
喻晚眉心一皱，不情愿地走出教室。
后悔只在一瞬间——
他现在想想还觉得自己有病，刚刚脑子一热居然还真帮着他们骗人了。
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喻晚走到一楼围墙，犹豫了几秒，敏捷地往上一跳，抓着墙顶跳了出去。
出来之后神经才跳回正常。
刚刚做了什么？翻墙？逃课？
“操。”他低骂了一句。
掏出手机给陈恙发了消息。
YUWAN：在哪儿？
他靠墙等了大概两分钟就没了耐心，直接一个语音电话打过去，但却是没人接。
喻晚又打了一个，依旧没人接。
另一边的陈恙正悠然自得地看着开心宝贝，手机搁在一边，反复亮起好几次他都没发觉。
喻晚烦躁地拧了拧眉，顺了口气暗自在心里发誓，等找到他了先狠狠揍一顿。
喻晚刚刚是听到他们去了网吧，但也不知道网吧在哪里，他问了过路人，忍辱负重地踏上了去找他的路。
第一个网吧 ，没在，第二个没在，第三个，还是不在。
他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暗暗吐槽：这破地方哪里来的这么多网吧。
第四个。
空调的冷气里裹着一股浓重的烟味，喻晚刚掀帘而入，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味道简直要命，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网吧，这却让他看到了希望，也暗自高兴了一番，绕过几处机台他走进了一个包厢，房间里光线昏暗，只有两台亮着的电脑和两个人。
他眼睛聚焦起来。
陈恙戴着耳机，手里捏着一瓶红牛，往嘴里灌了一口，喉结滚动了一番，屏幕上的光映在他脸庞。
喻晚往他屏幕上撇了一眼，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小矮人和一个穿着绿色衣服的大高个正在讲话。
——开心宝贝。
喻晚心说：这人他妈的几岁。
他走过去踹了一脚陈恙的椅子，椅子上的人不由得晃了一下，他抬眼去看，喻晚神色混乱，眉间有气。
椅子上的人本着不愉快的情绪，抬眼看去竟是喻晚立马舒展开眉：“同桌大人你怎么来了？”
他说着摘下了耳机挂在脖子上。
喻晚也不想跟他废话：“回学校。”
陈恙一脸茫然：“为什么？”
“老师叫的。”他不耐烦地答道。
陈恙这才转过头去敲了敲江明的桌子。
江明没摘耳机也没看他：“干嘛？”
陈恙抬手摘掉了他的耳机：“老师叫我们回去。”
“你先回去吧，我这局完了去追你们。”江明说完又重新戴了回去。
陈恙把耳机扣在电脑上，最后仰头将最后一口红牛灌进嘴里拿起手机去付了钱。
走出网吧时，外面已经黑净了。
两人并肩走在黑灯瞎火的小巷里。
“大……”陈恙准备开口却被喻晚打断了。
“别说话。”喻晚的气喘得有些急。
喻晚停了下来，陈恙也跟着停了下来。
“嗯？”陈恙疑惑地转过头去看他。
紧接着喻晚二话不说一脚朝他肚子踢去。
“我操。”陈恙踉跄地倒退了几步，他捂着肚子一脸懵逼。
“我怎么了？”陈恙茫然问起。
“你他妈知道我找了几个网吧吗？”喻晚咬牙切齿的说。
陈恙这才咧开嘴笑了笑：“对不起啊，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没打吗？！”喻晚语气微重。
陈恙打开手机一看，确实打了，还不止一个。
他诚恳地望着喻晚：“对不起啊。”
喻晚不再置理他。
陈恙的表情有些痛苦，手还捂着被踢的地方。
喻晚顿了顿道：“有那么痛吗。”
陈恙依旧是笑着：“还行。”
“你他妈不会还手啊。”喻晚语气里有几分责怪。
“你看看你刚刚那出脚的速度和力气，我肯定打不过啊，所以我知退。”他把手从肚子上移开。
“这么好脾气给谁看呢。”喻晚说完也转头走了。
陈恙跟了上去：“给你看啊。”
“老子不想看。”喻晚说。
陈恙看了一眼他，缓缓问着：“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老师叫的。”喻晚回答。
陈恙继续问：“那为什么不拒绝。”
“你要死啊，我他妈拒绝了谁知道你在网吧。”喻晚不耐烦地回着。
陈恙却笑了几声：“所以你还帮我们瞒着呢？”
喻晚瞪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过了头继续走路。
陈恙看着他笑了好一阵。
“再笑。”喻晚低低一声，气场却很震慑。
陈恙立马合上嘴忍去笑意，嘴角还留有颤抖。
江明好一会儿才追了上来，一路小跑过来，一把勾上了陈恙的脖子。
陈恙抬手拿开挂在他脖子上的胳膊：“热。”
三人回到教室时已经在上第二节自习课了。
他们三人从后门而入，老师只看一眼也并未说道，只是捻着书继续讲课。
陈恙坐回位置，惯性喘了几口气，休息起来。
刚刚没怎么在意，现在停下来了才觉得刚刚被喻晚踢过地方还有些痛，他下意识揉了揉肚子。
喻晚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语气不知是什么：“你特么还痛啊？”
“就是饿了。”陈恙低声说。
喻晚没再说话转过头写题去了。
陈恙闲着无聊就拿笔在书上画小心超人。
一节课就这么百无聊赖地过去了。
下课后喻晚去了趟厕所，再回来时教室就有了异变，他走到三楼转角口的时候，班上有几人几人凑头往下看，目光明显驻在他身上。一见他就立马又钻回教室去咳起了卫生嗽。
喻晚还没进教室便被身后的陈恙叫住。
“同桌大人！等我等我！”
喻晚并没有要等他意思，依旧是那个步调走回教室去。陈恙一步好几阶冲到他身边去。
陈恙笑嘻嘻地走在他前面，正当他要破门入去的时候，喻晚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拉开了，一盆水哗啦倾落，只顾拉开陈恙的喻晚根本躲闪不及，被头顶的水浇了个遍。
一旁的陈恙瞳孔猝然放大，呼吸止住了几秒，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烘烤了一番，瞬间窝起一团火，手指渐渐弯曲，被他捏得很紧。
班上的吵闹也随着这一阵动静停下不少，纷纷将注意力摆在后头来。
喻晚头发被淋得湿漉漉，鬓发垂露，衣服已经湿了半，水和着衣服布料一块儿黏着肌肤，腹肌刚硬流畅的线条也因此一目了然，他深锁眉宇，神色有怒。
陈恙沉了一口气，走到喻晚面前递给他一包纸巾，扯出一抹笑：“小心着凉，回寝室换换。”
喻晚根本不想听，就想知道是谁再揍上一顿。
陈恙把纸巾塞到他手心：“求你了快去吧。”
喻晚抓了把头发，捏着纸巾出了教室。
喻晚一走，陈恙上演了一场京剧变脸，原本的笑意全失，他微眯起眼，两只手揣在裤兜里，从后门走到讲台前。
抬眸瞬间，眼里似乎能喷出火来，他抬脚踢在讲台上铁制的桌子，铁皮发出一阵轰隆大响，全班顿时立马鸦雀无声，连那小心翼翼的议论声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坐讲台旁的熟睡的江明也被这一响弄醒了。
陈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谁他妈弄的！”
江明蹙了蹙眉，想起刚刚的事又见后门满地的水，开口问道：“夜哥，他们弄的是你啊。”
陈恙听到江明的话，不动声色轻了一丝语气：“谁弄的。”
江明抬手指向第一排穿白T的男生：“就他呀。”
那男生立马站起身来看向江明，满脸怒气地指着他：“你他妈……”
江明同样也站起身来回指他，吼道：“你他妈再给老子指一下！刚刚不知道你弄的是我夜哥，现在知道了，怎么着我得帮你瞒着啊！你多大个脸！”
陈恙不慌不忙地将手里的书搁在桌上，又把手腕上的手链摘放进裤兜里，做完一系列准备就二话不说冲上去一把揪起他的衣服把他拎出位置。
陈恙一向好脾气，几乎从不给人甩脸子，这样的他倒让班上的人顿时屏息凝神。
有了足够的空间，陈恙不等他反应往他脸上甩了一耳光
江明见势立马跑去拉住陈恙：“夜哥别，打架要记处分，有事咱校外解决。”
对面那人被这一耳光打得连退好几步，还在骂骂咧咧：“你他妈什么意思，我弄的是你吗？”
陈恙挣脱他上去又是一脚，两人不久便撕打在了一块儿，江明努力上前拉住，但却是徒劳无功，陈恙跟吃了兴奋剂似的打得停不下来，那人也不甘示弱回应着他，导致和事佬江明也被误伤了几道。
在江明一番努力下，终于成功降伏了两人，他一只手扶着陈恙的肩膀，半个身子挡住另一人，隔绝了两人。
“你他妈知道什么啊！就是因为那个小白脸，我女朋友喜欢他！跟我分手了！”那人吼着。
“你有理了，你和你女朋友的事只会往旁人身上扯，你算个狗屁男的！还有嘴巴给老子放干净，谁他妈是小白脸！那是你爷爷！”陈恙说着透过江明一脚朝那人踢去。
他穿过江明又抓上了那人的衣服，对面那人也试图去抓他的衣服，不过因为江明挡着好几次都抓空了，只是把他的衣服揉乱了些。
“别打了夜哥，等会儿老师该来了。”江明加重了力气拦住两人。
陈恙也不管他的劝告，完全透过江明整个身体，和那人交缠在一起。
“老师来了老师来了。”石贸慌张地冲进来报信。
江明低骂一声：“我操不管了，打吧。”
他骂完又抬头对着秦琳、唐欢喊道一声：“姐姐们，江湖救急，去拖住老师。”
“收到。”两人飞快冲出教室，还不忘拉上陶巧。
她们在转角拖住了王奉贤。
“嗨，老师。”唐欢笑着说。
“王老师今天这身有点帅噢。”秦琳说。
陈恙掐着那人的脖子，将他摁在墙上，压低嗓音说：“以后要是再搞他，老子弄不死你，我这人就贱命一条，要看你，玩儿不玩儿得起。”
对面那人被掐得喘不过气来，从脖子红到脸，半点也挣脱不开，他双手也被摁着，差点被腾空起来。
几秒过后，陈恙双手一松，他整个身子软在地上，那人缓了缓，艰难地爬起来，故作镇定地回到自己位置上。
陈恙把落在喻晚板凳后面的盆一脚踢开，拿纸擦了擦自己板凳便坐下了，剥开了一颗水果糖扔进嘴里。
江明见势才放心地回了位置。
外面几人的战斗也进入了尾声。
“王老师你今天用的什么沐浴露啊，隔这么远都闻到好香。”陶巧说。
“汗臭牌沐浴露你们你们要不要了解一下？”王奉贤无奈地回道：“我今天还没洗澡的，只有汗臭。”
三人：“……”
“在这儿聊这么久该停了，快点进教室上课。”王奉贤催促道。
“好嘞。”三人一齐说完便冲进了教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