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
鬼塚八藏处理完爆炸案的后续，第一时间就跑去了几个小崽子居住的旅店。
他还顺路带了点蛋糕和饮料，本来是想着给他们一个大惊喜，推门之后却发现，自己所想的这个惊喜差强人意，反而变成了真真切切的惊吓。
“你们这都这么眼神，难不成……犯事了？”
察觉到气氛有些诡异，鬼塚八藏哈哈开了个玩笑。丝毫不知自己的无心之言正好戳进了几个心虚家伙的点。
他在玄关处换了双拖鞋，弯腰把东西放下，嘴里骂骂咧咧地抱怨：“我可是好心来看看你们，怎么？连杯水都没得喝吗？”
“有，那当然有。”
松田阵平立刻眯起眼睛，笑面虎一样：“请教官稍等，别说是水了，您要喝什么我们都给您现买。就算是杯白开水……那咸的甜的酸的苦的，要什么花样我们都给你搞过来。”
为了掩饰慌乱，松田阵平胡扯了一堆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的东西，殷勤地站起身，随后直奔厨房，活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直把鬼塚八藏看得瞠目结舌。
“不是，我有这么恐怖吗……”他忍不住嘟囔一声，扭头又朝着厨房喊了一句：“别真给我整什么苦的酸的啊！”
“知道了——”
“这小兔崽子。”鬼塚八藏摇了摇头，继续朝着房间里走去，视线扫过坐在房间里的几人，似乎觉得少了点什么，微微蹙起眉：“你们都在……诸伏和萩原那两小子呢？”
“他们出去买点东西，”降谷零紧了紧拳头，抬头笑着解释道：“这两天不是在警局就是在医院，我们都差点忘记自己这次是来旅行的了。”
说话间，松田阵平已经端着玻璃杯走了过来。
刚烧的水还兑了点温的，度数刚刚好。
鬼塚八藏瞥了眼他，心里在琢磨这家伙是真的贴心，还是只惦记着被他没收、至今还藏在橱窗里的威士忌。
最后他指指桌面，示意松田阵平坐下，自己也一屁股坐了下去，直截了当地表明了来意：“我这次……其实是来说明那个事件后续的。”
不管怎么说，在场的这些年轻人都算是知情者。
所以鬼塚八藏特意跟警局的人磨了许久，最终才得到了这份将真相告知的权利。
“医院给外守一打了镇定剂，他醒来的时候叙述了整个犯案的过程，基本上都跟我们了解的一样。”
“唯一值得补充的就是炸.弹和木仓的来源，这点，他自己说是从网上购买的……”
说到这，鬼塚八藏看上去有点犹豫，但还是继续道：“我们去查过他口中的网店，相关物品都已经下架了，技术人员通过链接查询到的ip地址也是假的。”
“假的？”伊达航惊呼一声，忍不住提了个假设：“那会不会是他撒了慌？”
“有这个可能……但外守一一口咬定是网络购买，怎么诈都诈不出其他的信息。虽然这件事情没有涉及到外人，为了减小影响，局里还是把外守一收押了，之后直接走相应的法律程序。”
鬼塚八藏叹了口气：“现在的意思显然是……事情到此为止。”
“……”
剩下的鬼塚班几人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没有作声。
这件事情多少在他们的料想之中，只是在正式被告知后，还是忍不住感到失望。
现在要是想追查的话，真的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在这一刻，几个人都深切地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我能申请见外守一一面吗？”
白川裕介最终打破了沉默，他看向鬼塚八藏，声音非常平静：“作为爆炸的受害者，我应该有这个资格吧。”
他需要借外守一那张嘴透露一些“不必要”的情报，同时也需要从对方身上窥探出“必要”的线索。
毕竟接下来配合诸伏景光几人行动计划的话，白川裕介不可能去联系组织里的人寻求帮助。甚至于，他还要在隐瞒组织眼线的状态下完成所有的一切。
不仅如此，白川裕介虽然知道制造枪.械据点的大致位置，也不能直接对几个同伴明说，不然就是把“我有问题”四个大字明晃晃地写在了脸上。
所以这一次，他必须骗过所有人。
无论是敌是友。
啪嗒——
“你只有五分钟。”
这次带领白川裕介走进拘押室的，是个陌生的警员。不是甲斐玄人、不是诸伏高明、更不是大和敢助，特意规避了熟悉的面孔，也不知是他们真的有事，还是为了避嫌。
但这些并不是重点。
走进房间之后，白川裕介沉默地拉开了椅子，坐到外守一的对面。
才几天不见，这个叫做外守一的男人却像是老了一圈。或许是知道自己大劫难逃，连清洁都做的马虎，只余一双眼睛又黑又亮，显得有些骇人。
见青年坐下，外守一挑了挑眉：“接到消息的时候我很惊讶，真的。”
他说着还往前凑了凑，鼻子都快贴在了玻璃上，只是后边的看守不在，倒是没人指责他过于逾越的动作。
“怎么说呢……我想不出任何你要见我的理由。”
说话的时候，外守一一直盯着对面的青年，那种眼神就像是猎人看中了意料之外的猎物，虽然现实与之完全相反。
只是白川裕介没兴趣参与这种低劣的游戏，表情动都没动，反而不动声色地发问：“你是故意对诸伏景光说那段话的。”
虽说是发问，可白川裕介明显没用问句
他特意选了个日常点的开局，毕竟得顾忌着现在头顶上运转的监控和窃听。
但白川裕介今天特意穿了件黑色的里衬和外衣，最顶上的纽扣绣着花体英文，外衣胸口上的袋子露出半截红色的手帕。
这是组织接头的装扮，白川裕介相信外守一看得出来。
“故意？我当然是故意的。”外守一耸了耸肩，唇边的笑意却越来越深：“你可以想象一下，当初随意放跑的小家伙，如今却披着警察的皮，气势汹汹地来追捕自己。然后啊……在这个时候说出真相，看到那种情绪崩塌、绝望恐慌的样子。”
他一边叙述一边兴奋地睁大眼睛。
“这对一个喜欢养成的人来说，简直太有成就感了！”
这个男人已经疯了。
“哦……当然了。我现在也十分中意你，很可惜……”外守一的话点到为止，随后意味深长地舔了舔唇瓣：“……不过，我现在可以换一条路。”
“比如说，戴罪立功。”
至此，白川裕介的神情才终于动了一下。可他没有一点被挑衅后的反应，只是双手交叠地抵在下颔。
昏黄的灯光下，一双绿眸显得有些幽暗：“我听说你的罪判不了死刑。”
按照日本的法律，被判死刑的条件非常苛刻，而外守一所犯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死刑的资格。
这对一个想死、又不可能自杀的人来说，这简直是无妄之灾。
没错，他想死。
白川裕介在来之前，曾翻阅过外守一的资料。
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只要顺着对方的思路思考，想法其实比正常人要好理解的多。
而从白川裕介看到外守一的第一眼起，他就明白自己猜对了。
因为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那种灵魂被束缚，为了死亡而痛苦挣扎的眼神。
听到白川裕介的话，男人游刃有余的神情明显愤怒了起来。
这是思想被拆穿后最最无力的辩驳。
或许在十五年前有里去世之后，这个男人就已经从世界上消失了。
现在存在的，只是被一句“等郊游回来向爸爸道歉”发言束缚的行尸走肉。
为了等待“女儿”，外守一绝对做不到自我了断。
那双沾满鲜血、了结过无数条生命的手，却无法扼断自己的脖颈。
——但这没有关系。
见目的达到，白川裕介站起身，绿眸冷漠地扫过对面狼狈不堪的男人，轻声道：“睡一觉吧。”
“只要睡一觉，你就能见到自己的女儿了。”
听到这句话，外守一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意识到了什么，忙抬头看向玻璃的外侧，却只来得及窥见青年离去的黑色背影。
彼时顶上的警铃滴滴作响，等待了五分钟的看守也推门而入。
这场毫无营养的会面结束了。
在被架走的时候，外守一回头看向监控，露出了一抹极浅的微笑。
……
两天之后，某个被关在0371房间、即将进行公开判刑的男人，确认服毒自尽。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