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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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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烬从未见过如此虚弱的江雪眠，他就像是一根白白净净的芦苇，柔弱地漂浮在水面，脸色、唇色皆惨白如纸，就连话都说不出来。
即便如此，他那双深邃的眼睛，依旧死死的看着萧烬，有一瞬间，萧烬感觉他像是在说，这一回他赢了。
萧烬暗自啐了一句：有病吧！
他赶忙往江雪眠嘴里塞了几颗丹药，尽管丹药起的作用很小，但聊胜于无。
将江雪眠从上到下都检查了一遍后，萧烬察觉到他不仅丹元受损，就连元神也发生了很大的动荡。
阿黑趁机探了出来，在他身上游走了一番后，道：“他方才应该是逆转了仙力，元神受损了。”
逆转仙力？萧烬立即画了几个傀儡符，往阵中丢了出去。
吸附之力与攻击之力，全没了。
这个复杂的阵中阵似乎是，破了？！
萧烬气不打一处来，恨铁不成钢地冲江雪眠指指点点，“你是不是有病？咱俩可就只有你有能力从阵中破出去，这会儿你把所有仙力都用完了，我们怎么出去？”
他又不是不能破了这个阵？只是需要些时间罢了！
而且，眼下他们又不赶时间！
“仙力？可真有意思。”
萧烬转身，却见说话的正是那朝阳宗的严师兄。
他一身深蓝色校服仙衣，站在角落里，阵中光线很暗，他另外半边身子藏在了黑暗里，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传来，显得十分诡异。
萧烬默默地将江雪眠护到身后，“这位道友也是来找那个压阵之物的？”
严师兄嗤笑一声，从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那件深蓝色校服仙衣被鲜血染红了一大半，他却不为所动，只道：“不，我是来找你的。”
萧烬微微挑眉，下意识地开始回想这么些年在凡间做的事，和得罪过的人。
未免有所遗漏，他把一旁的阿黑也喊出来一起想，可是想了许久，依旧没有头绪。
一则，他的记忆并不全，二则，他行事一向谨慎，就算是得罪了的，也都是些大奸大恶之徒，毕竟他是最麻烦背因果的。
想了两遍都无果后，他决定不想了，打算直接问：“道友，我们曾经认识？”
严师兄直接否认：“不认识。”
萧烬暗暗舒了一口气，又问：“既然不认识，你寻我作甚？”
“一个月前，上青天战神雪眠仙君从凡间的一个南风馆中，带回去一个男色，自那之后，两人日日风花雪月交颈而卧，渐渐成为了一段佳话。”
严师兄道：“本君还以为雪眠仙君闭关久了，难免被男色所惑上当受骗，没想到，你还真有一些可取之处。”
萧烬：？？？
风花雪月？交颈而卧？一段佳话？
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好你个臭小子！怪不得赖在上青天这么多年，迟迟不肯下来！原来，原来是真的跟那姓江的结成道侣了！”
阿黑气得又暴躁了起来，“你你你你！你居然！居然……”
她“居然”了很久，一时不知该“居然”什么。
方才在外头，她确实是听到江雪眠说过两人是道侣，当时她只当是两人不想报出真实名号引起注意。
没想到，没想到竟是真的！
修道者本就繁衍困难，道侣是男是女都没甚大不了的，只是阿黑从未想过，萧烬竟也是好这口的。
就有一种，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小猪仔，突然有一日去拱了别的小猪仔的感觉。
不知是该心疼哪一头小猪仔。
不！她该心疼她自己！
思及此，她又想暴躁了！
萧烬却是脑瓜子嗡嗡的，没想到关于他的谣言竟是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而且方才在外头，江雪眠还亲口说他们是双修道侣。
这下子，怕是怎样都澄清不了了。
而且，他觉着这个严师兄看自己的神情，有些怪怪的。
萧烬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后退半步，道：“你不会是……”
“也看上我了吧？”
“没错，我要借你的身体——”
几乎是异口同声，然才刚听到对方说些什么，两人都愣住了。
“……一用。”严师兄一脸懵地默默把话补全，又将萧烬上下打量了一番，冷笑一声，道：“放心，我不好这口。”
萧烬拍了拍胸口，长舒了一口气，像是躲过一劫似的，继续道：“那就好，你也不是我好的那口。”
阿黑：？？？！！！
“小子！你在说什么鬼话！”
“闭嘴！没看出来我在拖延时间？”萧烬心道：“敌强我弱，我们眼下只能等江雪眠醒过来！”
阿黑果真闭上了嘴。
萧烬继续道：“让我猜猜，这位朝阳宗严师兄，并非你的本体。你应该是——”
他往阵中莲花台上坐着的华皓仙君指了指，“他。”
严师兄微微勾唇，眼底满是厌恶。
萧烬啧啧几声，“刚夺了人家身体，却还要嫌弃人家，你这人也真是……”
他突然顿住，双手护胸，“我信你个鬼！你就是看上我了！”
华皓正要解释自己没有那么没眼光，却听萧烬又道：“那个禅心，是不是已经被你干了？”
华皓蔑笑一声，不语。
萧烬继续：“这么说，那个压阵之物，在你手上？”
华皓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你怎知压阵之物是在我身上，而不是，压阵之物就是我呢？”
“看来禅心也不知压阵之物什么。”萧烬恍悟，“那些谣言是你散播出去的。”
华皓满意地笑了起来，“你这凡人，倒是与他们很不同。”
“那是自然。”萧烬傲娇地扬起了下巴，“他们那些普通人，岂能与我相比？”
华皓忽得收回笑容，正色道：“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才能让自己死得更舒服些。”
萧烬还想说些什么，华皓却揽过话头：“他的元神受损，早已自身难保，你还是多为自己想想吧。”
“慢着！”萧烬道：“他可是上青天的战神，若是死在这里，你就不怕白月帝君来找你麻烦？我记着，司命仙君的地位可不如江雪眠，更不如白月帝君吧。”
“白月？”华皓讽笑一声，“她也配？”
萧烬疑惑：“怎么？她不配吗？”
华皓嫌弃地甩了甩手，手上沾惹上的血，一滴滴地飞落在地上，“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拖延时间对你来说没甚好处，反而可能会让我失去耐性。”
萧烬不为所动，继续道：“也对，开弓没有回头箭，你都已经做了这么多大逆不道的事，也不缺这么一两件。啧啧，真是可怜了司命仙君了。”
“大逆不道？”华皓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可笑的事，竟是呵呵笑了起来，“依你所见，司命很可怜？”
见成功勾起他说话的兴趣，萧烬立即搭话，“可不！他乖乖地在上青天恪尽职守好好修行，什么都没做，可作为他儿子的你，在凡间却欠下了这么多的因果。也不知这些因果到头来是报在你头上，还是报在他头上。”
“报在你头上，那自然是因果循环，但若是报在了他头上……”他啧啧了几声，“那也太无辜，太冤枉了。”
华皓有些温怒，反问道：“你觉着他愿望无辜？”
萧烬一听他有情绪，有情绪波动就有门路！看来这父子俩的关系似乎并不好。
他立即接道：“不然呢？他什么都没做！”
华皓呵呵一笑，眉眼中却不带一丝笑意，像是从冰碴子里走出来一般，浑身冰寒。
“是啊，像他这种高高在上生而为仙的仙君，确实是什么都不用做，想要什么，自有人能给他送过去。而其他人，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些蝼蚁罢了。”
萧烬嘶得一声倒吸一口气，这态度不对啊！怎么感觉这父子俩之间的关系，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呢？
“司命是生而为仙的仙君？”
众所周知，仙界的仙君们都是凡间修士经过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渡劫飞升上去的，萧烬还真没听说过生而为仙的仙君——除了来自灵界的韶华仙子和银霄仙君。
“司命的原身，也不过是昊天帝君手中的一支笔罢了。”华皓眼底满是鄙夷：“昊天帝君飞升成神，他被落在了仙界，因曾受过帝君祝福，这才被点化成了仙。”
萧烬恍然大悟：“那你……你不会也是一支笔吧？”
“放肆！”华皓怒道：“本尊是人！”
萧烬呵呵一笑，“你们这父子关系，还挺特别的。”
华皓冷瞥了他一眼，“你废话太多了。”
言罢，华皓轻抬起手，往虚空之处招了招，一张巨大的，如粗布一般的旗帜从阵中飞出，而后从天而降。
落下期间，它又缓缓缩成了一张小小的幡旗，稳稳地落在了华皓的手心。
熟悉的吸附力迎面而来，萧烬眯了眯眼，原来阵法的吸附力竟来自这张幡旗！
萧烬近前几步，想要再看清一些，他实在太好奇这东西了。
“这是什么东西？”
华皓将手中的幡旗立了起来，对准他道：“这叫招魂幡，招魂之用。”
萧烬指了指自己，眼底满是兴奋：“你打算用这东西，来招我的魂？”
华皓挑眉，“你倒也不蠢。”
萧烬又道：“这就是他们所说的，能够稳固魂魄的，压阵之物？”
华皓虽不喜他的话多，但看在他即将要死的份儿上，还是强行耐下性子，给他解答最后一个疑惑，“没错。”
萧烬有些不可置信，再问：“这东西不是你的吧？”
华皓早已没了耐心，举起招魂幡，并开启幡中阵法，“你的话，实在太多了！”
“我只是单纯地担忧你的处境。”萧烬道：“此道为鬼修之道，你就不怕遭到反噬？”
华皓没再理他，抛出招魂幡，直往萧烬面门而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