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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   宋砚初小心翼翼地揉,宋小乐很快就睡着了,他睡觉时总是蜷缩着,像只小狗一样保护着自己的肚子。

      宋砚初尝试着通过轻抚宋小乐的后背让他放松,再一点一点把他的腿掰直,最后把他的胳膊轻轻拉到自己的身上,宋小乐就变成了一只小树袋熊,宋砚初搂着他,给他安全感。

      抱着宋小乐的时候,宋砚初的内心很平静,没有什么不该有的念头,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宋小乐发出哼哼唧唧的小动静时他甚至在想明天早上做什么早饭。

      宋小乐喜欢吃中餐,对面包牛奶不感兴趣,宋砚初决定去订他母亲常去的那家茶楼里的虾仁蒸饺和鸡汤馄饨,给宋小乐尝尝。

      他恨不得每天换个花样,让宋小乐尝遍世上所有的美食。

      宋小乐说他以前经常吃剩饭,有时候连剩饭都没得吃,水碗很脏,经常掉进小虫子,但还是得喝水,因为喝了水就没那么饿了,再加上他常年被关着,吃喝拉撒都在同一个地方,脏得要命,身上好多地方都发炎溃烂了。

      宋砚初听着就心疼,这个小傻子还说不恨,也怪不得那天他会冲到巷子里,然后回来哭着问:“你会忘记我吗?”

      他甚至为伤害过他的人忘记他而难过,这该是多傻多缺爱的小孩。

      宋砚初在宋小乐的发顶印了一个吻。

      他现在已经无所谓宋小乐开不开窍,他只想让宋小乐能变成一个坦然被爱的人。

      宋小乐一觉睡到天亮,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来,宋小乐舒舒服服地醒过来,伸了个懒腰,睁开眼才发现宋砚初睡在他身边。

      宋小乐的心跳陡然加速,连呼吸都屏住。

      宋小乐无数次感叹,宋先生真的是他见过的最英俊的人类,连电视里的人都比不过,他的鼻梁又高又挺,宋小乐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鼻尖小小的,没有宋先生这么挺,他正比较着,宋砚初也醒过来。

      他眼神惺忪地望向宋小乐,无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宋小乐的耳朵,声音低沉:“早上好啊小乐。”

      宋小乐抱住宋砚初的腰,把脸埋在宋砚初身上,闷声说:“宋先生早上好。”

      宋砚初感到疑惑,把他捞出来,才看到宋小乐绯红的脸颊。

      原来是脸红了。

      宋砚初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又摸了一下宋小乐的耳朵,这次宋小乐直接皱着小脸扎进宋砚初的怀里,也不知道在脸红什么。

      小狗的耳朵是很敏感的,宋先生这样摸真的很过分,宋小乐想。

      宋砚初拿起手机订了早餐,然后就拨弄着宋小乐的胳膊玩,宋小乐整个人都软绵绵,随便怎么欺负都不恼,还一个劲地朝宋砚初傻笑。

      等来蒸饺和馄饨之后,宋小乐捧着小碗连连咽口水。

      宋砚初把美食都堆到宋小乐面前,让他一个人消灭干净,要吃到肚子鼓起来才行。

      宋小乐一边把蒸饺往嘴里塞,一边跑到卫生间,从裤子里掏出昨天的五十块钱,放到宋砚初手里。

      他一直以为宋砚初买菜都是用他的钱,所以早饭的钱,他也要自己付。

      “哪来的?”宋砚初问。

      宋小乐含糊不清地说:“昨天去搬东西赚的。”

      “搬什么?”宋砚初皱起眉头。

      “搬很重的板子,还有石灰袋,还有碎玻璃,很多很多,”宋小乐笑着说:“赚了五十块钱,是一百块钱的一半,三千块钱的——”

      宋小乐掰掰指头算了算:“六十分之一。”

      他很乐观地笑,宋砚初看得却很不爽。

      他揉了揉宋小乐的脸,然后借口去阳台拿东西,等走到阳台关上门,他直接一通电话打给了物业经理,物业经理连连道歉,说明了昨天的事情,也交代了对那人的惩罚,宋砚初这才稍减怒气。

      宋砚初让物业经理帮他向宋小乐传达,保安可以待在保安室里,这样的炎日不用站在外面,如果宋小乐不同意,就直接改员工守则,还有以后不许任何人要求宋小乐去搬装修垃圾。

      结束了电话,宋砚初回到餐厅,眼里含笑地望着宋小乐,看他吃得兴高采烈。

      宋小乐把蒸饺和馄饨各留了一半给宋砚初,“宋先生吃。”

      宋砚初说:“谢谢小乐。”

      *

      又过了几天,天气晴朗的下午,宋小乐正坐在保安室里认真地盯着路口的情况,宋砚初忽然开车回来,到门口之后降下车窗,让宋小乐上车,说要带他去接小狗。

      宋小乐惊喜地跑过去。

      到了宠物医院,宋小乐被宋砚初牵着进去,门口就是一只半人高的秋田犬,宋小乐吓了一跳,躲在宋砚初身后不敢进去。

      直到顾客将秋田犬牵走,宋小乐才敢进门,前台带着他们去楼上,见到了那只差点被送去轮胎厂的小土狗。

      宋小乐一愣,这只小土狗和他上辈子有点像。

      上辈子旧主人家的院子里曾经摆过一面很大的镜子,所以宋小乐知道自己长什么样。

      黄灰色的毛杂乱不堪,耳朵很尖,体型瘦长,并不好看。

      护士把小狗放到宋小乐怀里,笑着说:“现在是小土狗的颜值巅峰期,长大以后就没这么可爱了。”

      宋小乐的嘴角立即撇了下去,他气鼓鼓地背过身,抱着怀里的小狗。

      护士愣住,宋砚初也有些意外,碰了一下宋小乐的肩膀还被扭开。

      小家伙又没由来地闹脾气。

      宋砚初突然意识到宋小乐的雷区:好像是一提到小土狗,宋小乐就会闹脾气。

      宋砚初于是哄他:“我们要把它带回家了,去买点必备品,你自己去挑,好不好?”

      宋小乐嘴撅得能挂油壶,他把气往宋砚初身上撒,不满地说:“它长大之后不可爱怎么办?长大之后就像我那样,宋先生你还会继续收养它吗?”

      “像你不是很好吗?像你就是最可爱的。”

      宋小乐红了脸,差点动摇心神,清醒之后又说:“它是小土狗,小区里没有人养小土狗。”

      “你不也是小土狗吗?”宋砚初笑着说:“我就要养,看谁敢说什么。”

      宋小乐慢慢扬起嘴角,这才心满意足,原本瑟瑟发抖的小狗在宋小乐的怀里逐渐平静,甚至因为感觉到了温暖,躺着躺着还翻了个身,肚皮朝上,四个小爪子胡乱挥了挥。

      宋小乐一边走去购物区一边对它说:“你要有家了,你要有家了!我知道你现在可能还有一点想妈妈,但是别怕,你会有全世界最好的主人,我也会一直照顾你,你会像我一样幸福,你已经是一只很幸运的小狗啦。”

      宋砚初签完字之后走过来,问宋小乐:“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宋小乐害羞地摇头,说没有。

      小狗也跟着开心,一口咬住宋小乐身上的编号贴,宋小乐朝他耸耸鼻子,严肃道:“不可以咬!”

      小狗像听懂了似地松了口,乖乖缩在宋小乐的臂弯里。

      宋砚初怔了怔。

      宋小乐没注意宋砚初的神色变化,他给小狗挑了一个窝,一套小盆和盆架,都是他喜欢的鹅黄色。

      结账的时候宋小乐没有钱,只能等着宋砚初过来,宋砚初正在接电话,宋小乐闲着没事就低头和小狗说话,再抬头时正好对上了收银员的眼睛。

      收银员是个很年轻的男孩,他看宋小乐的眼神里全是审视,很不友好。

      宋小乐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宋砚初接完电话走过来结账,宋小乐急忙躲到宋砚初身后。

      他离开宠物医院时,那个收银员还一直盯着他,幸好宋砚初搂着他,不然宋小乐准要吓得摔跟头。

      回到家之后,宋小乐把小狗安顿在窝里,然后就跑到厨房给小狗泡羊奶,出来的时候他看到宋砚初蹲在狗窝前,伸手温柔地抚摸着小土狗的脑袋,小土狗躺在小窝中间,一副安逸的模样。

      宋小乐瞬间就不高兴了。

      很不高兴。

      他心口像被塞进了一只膨胀的气球。

      他走到宋砚初身边,闷闷不乐地喊:“宋先生。”

      宋砚初尚未察觉,抬起头朝宋小乐笑:“已经泡好了?我来喂它吧,你去洗澡换衣服,穿着这个制服不热吗?”

      宋小乐不情不愿地把羊奶交给宋砚初,他扒在卫生间门口,偷偷摸摸地往外看,看到宋砚初举着小奶瓶给小狗喂羊奶时,他气得握紧了拳头,嘴唇都被咬痛了。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生气。

      这种感觉……

      就像那天纪小姐来一样。

      其实纪小姐来的那天,他也很不高兴,但他是一只欺软怕硬的小狗,只敢生同类的气。

      宋小乐委屈巴巴地洗了澡,洗发露抹了两下就着急冲掉,几分钟就洗完澡,然后走出来,宋砚初正在做晚饭,小土狗已经睡着了,身上盖着小毯子,宋小乐突然又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很不好,他很是愧疚,蹲下来帮小土狗盖毯子,又把空调调高了一度。

      走进厨房,他挨挨蹭蹭地黏到宋砚初身上,宋砚初炒完一道菜,手一伸就把宋小乐揽到怀里,“小乐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

      “没有啊。”

      “小狗回家不是你的心愿吗?”

      宋小乐点了点头,忽然抱住宋砚初的腰,没吱声。

      宋砚初也不嫌他捣乱,任他像牛皮糖黏着自己。

      “小乐给小狗起个名字吧,小乐现在认字了,应该可以给小狗起名字。”

      “我要好好想一想。”宋小乐认真地说。

      “好,小乐慢慢想。”

      吃饭的时候小狗又开始叫唤,宋砚初放下筷子,去泡羊奶喂小狗。

      宋小乐想要喂,宋砚初却让他吃饭,“辛苦一天了,你好好吃饭。”

      宋小乐哪里还吃得下,一边用筷子捣饭碗,一边气呼呼地看着宋砚初喂小狗。

      宋先生都没喂过他。

      宋砚初回身时看到宋小乐的表情,刚要开口,宋小乐就继续埋头吃饭了。

      可是宋小乐的不高兴都是转瞬即逝,等他吃完了再去看窝里的小狗时,他又一次觉得自己心胸狭窄,脸颊因为羞愧开始发烫,他蹲下来摸着小狗的胎毛,“好吧,看在你还是个小宝宝的份上,我就——”

      他就什么?

      宋小乐说到一半就卡住,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就允许宋先生喂你?

      不对不对,他怎么可以对宋先生用“允许”这两个字。

      宋先生是主人,允许是指令,只有主人才能对小狗发出指令。

      可是他真的不想要宋先生把温柔分出去,宋砚初明明说了要让他一天比一天更开心,他因为宋先生的宠爱也慢慢有了变化,恃宠而骄的小情绪总会不自觉地流露出来。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都变得不像自己了。

      宋小乐第一次纠结到吃不下饭。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宋砚初刚帮宋小乐盖好被子就听见小狗叫唤,他摸了摸宋小乐的脸,然后就转身去喂小狗了。

      宋小乐沮丧地看着天花板。

      等宋砚初喂完羊奶,冲洗奶瓶后准备进隔壁主卧时,宋小乐突然抱起被子跑了过去,他本来想在宋砚初的床边打地铺。

      他想挨着宋先生睡,如果小狗夜里叫唤,他就可以先冲出去喂,不用打扰宋先生。

      可是他没考虑到被子太长,他又忘了穿拖鞋,脚踩到被边,再一滑,整个人往前倒去,直接摔在了宋砚初的怀里。

      宋砚初愣住,望着投怀送抱的宋小乐,失笑道:“你在干嘛?”

      宋小乐呆呆的,眨了眨眼。

      然后冒出一句:“宋先生,我想和你睡。”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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