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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证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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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绛站在政法学院的办公室里，窗外的梧桐叶在秋风中轻轻摇曳。她刚刚结束了一堂关于经济犯罪法的课程，此刻正整理着教案。
“周老师，您要的案例分析资料我整理好了。”助教推门而入，将一叠文件放在她桌上，目光忍不住又瞟了一眼周绛手上的戒指，“赵先生今天会来接您吗？”
周绛微笑着点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抚过戒指：“他说五点半到。”自从订婚以来，赵侑谦几乎每天都会准时来接她下班，风雨无阻。
手机震动起来，是洛晴发来的消息：【晚上七点，老地方见？有大事告诉你！】
周绛回复了一个好字，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自从洛晴和宋惟舟在一起后，她们见面的次数明显减少了。这次主动约她，想必是真的有重要事情。
下课铃响起，周绛收拾好东西走出教学楼。远远地，她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停在梧桐树下，赵侑谦靠在车边，金丝眼镜在夕阳下泛着温暖的光泽。他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的高定西装，衬得身形越发挺拔。
“今天怎么这么早？”周绛走近，赵侑谦自然地接过她的公文包，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
“想你了。”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周绛心头一暖。赵侑谦打开车门，“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厨师准备了法餐，不过如果你想吃别的...”
“洛晴约我七点见面。”周绛系好安全带，“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
赵侑谦挑了挑眉：“那我送你去咖啡馆后，在车里等你。”
“不用那么麻烦，你先回家休息吧。”周绛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我打车回去就行。”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江市的街道上，周绛望着窗外流动的景色，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孟潇潇昨天给我发消息，说她和樊景明的婚期定下来了，就在我们婚礼前两周。”
赵侑谦的嘴角微微上扬：“樊景明动作倒是快。听说他为了这事差点和家里闹翻。”
“真的？”周绛转头看他，眼中满是惊讶，“樊家不是一直反对吗？”
“樊景明把东南亚三个大项目让给了他大哥，换来了婚姻自由。”赵侑谦轻描淡写地说，仿佛这只是商场上一桩普通的交易，“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当初我也用这种方式...”
周绛伸手覆上他的手背：“不需要。我们现在这样很好。”
她知道赵侑谦指的是什么，当初为了和她在一起，赵侑谦几乎是与整个家族对抗，而不是像樊景明这样通过利益交换获得认可。
赵侑谦反手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确实很好。”
咖啡馆很快到了，周绛下车前，赵侑谦拉住她：“有事随时打电话。”
“知道了，赵先生。”她笑着推开车门。
洛晴已经坐在他们常去的角落位置，红围巾随意地搭在椅背上。眼神安静地望着窗外，手指无意识地搅动着咖啡杯里的吸管。
“晴晴！”周绛走过去，洛晴这才回过神，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表情。
“阿绛！”洛晴站起身给了她一个拥抱，力道大得让周绛有些吃惊，“你看起来气色真好，果然恋爱中的女人最美。”
周绛坐下，仔细打量着洛晴：“你看起来也不错...就是有点，嗯，不太像你。”
洛晴今天反常地化了精致的妆容，穿着一条她平时绝不会选的米色连衣裙，甚至戴了一对小巧的珍珠耳环。
洛晴咬了咬下唇，这个她紧张时才会有的小动作让周绛更加确信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到底怎么了？”周绛问道，“你说有重要的事？”
洛晴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推到周绛面前：“打开看看。”
周绛疑惑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钻戒，主石是一颗方形切割的钻石，周围环绕着小颗蓝宝石，在咖啡馆柔和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这是...”周绛瞪大眼睛。
“宋惟舟昨晚求婚了。”洛晴的声音很轻，却掩饰不住其中的颤抖，“我...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周绛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在她的印象中，洛晴和宋惟舟的关系一直起伏不定，两人性格都太强，经常因为工作上的分歧而争吵。尤其是洛晴作为记者，总是调查一些敏感的商业案件，而宋惟舟作为商人，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女人涉险。
“你爱他吗？”周绛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洛晴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当然爱，但是...”她停顿了一下，“阿绛，你知道我和他之间的问题。他总想控制我的工作，而我...”
“而你讨厌被控制。”周绛了然地点点头，“就像你讨厌被任何人或事束缚一样。”
洛晴苦笑：“你太了解我了。”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问题是，这次不一样。他给了我一个选择，要么接受求婚，辞去调查记者的工作；要么...”
“要么分手？”周绛皱眉，这确实像是宋惟舟会提出的条件。
洛晴摇头：“不，他说如果我不答应，他会一直等下去。但是...”她的声音低了下去，“他给了我一份云晟传媒的offer，做文化版主编，薪水是我现在的三倍。”
周绛沉默了片刻。她理解洛晴的挣扎，作为政法大学新闻系最优秀的学生，洛晴一直梦想成为揭露社会黑暗面的调查记者。而宋惟舟提供的职位虽然优渥，却意味着放弃她坚持多年的职业理想。
“你怎么想？”周绛轻声问。
“我不知道。”洛晴痛苦地闭上眼睛，“我爱他，真的爱。但我也爱我的工作。阿绛，你能想象我不再跑新闻，整天坐在办公室里审阅文化版面的样子吗？”
周绛正想回答，洛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是宋惟舟。”
“接吧。”周绛鼓励道。
洛晴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喂？”
电话那头传来宋惟舟低沉的声音，即使隔着手机，周绛也能感受到那种压迫感。洛晴的表情从紧张变成惊讶，最后定格在愤怒。
“你派人跟踪我？”洛晴的声音陡然提高，“宋惟舟，你太过分了！”她猛地挂断电话，手指微微发抖。
“怎么了？”周绛担忧地问。
洛晴的眼中闪着怒火：“他说他知道我们在这里见面，还说...还说他十分钟后到。“她抓起包包就要起身，“我要走了，不能让他...”
咖啡馆的门在这时被推开，宋惟舟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西装，没有打领带，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解开，露出锁骨处一道若隐若现的疤痕。他的目光锐利如鹰，瞬间锁定了角落里的两人。
“完了。”洛晴低声咒骂，“这个控制狂。”
宋惟舟大步走来，每一步都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场。他在她们桌前停下，先是对周绛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洛晴，声音冷静得可怕：“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洛晴扬起下巴，倔强地迎上他的目光，“我告诉过你，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监视和控制。”
宋惟舟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不是监视。章秘书看到你进咖啡馆，顺便告诉我一声。”
“顺便？”洛晴冷笑，“宋惟舟，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你的顺便包括知道我每天的行程，见过哪些人，甚至...”她突然压低声音，“甚至我每天穿什么颜色的内衣！”
周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考虑是否应该先离开。但宋惟舟接下来的话让她停住了动作。
“因为我关心你。”宋惟舟的声音突然软化，“洛晴，你知道上周你在海市调查的那家化工厂背后是谁吗？是程家。而程家和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很清楚。”
洛晴的表情微微动摇：“我...我能保护好自己。”
“像上次那样保护？”宋惟舟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袖子往上推了一截，露出一道狰狞的疤痕，“这道疤还不够提醒你危险吗？”
周绛倒吸一口冷气，她从未听洛晴提起过这道伤疤的来历。
洛晴猛地抽回手，眼中闪过一丝受伤：“所以这就是你求婚的条件？用安全的名义剥夺我的职业自由？”
“不是剥夺，是保护。”宋惟舟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洛晴，我可以给你全世界，但唯独不能看着你一次次置身险境。”
两人的对峙让咖啡馆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周绛清了清嗓子，试图缓和气氛：“宋先生，也许你们需要找个更私密的地方...”
“不必了。”洛晴突然站起身，“答案是不，宋惟舟。我不会为了任何人放弃我的工作，即使是你。”
她抓起包包，大步走向门口。
宋惟舟没有立即追上去，而是站在原地，眼中的情绪复杂难辨。他转向周绛：“她跟你说了戒指的事？”
周绛点点头：“她说你很爱她，但她也很爱她的工作。”
宋惟舟苦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打火机，周绛认出那是洛晴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上次她去海市暗访，差点被程家的人发现。我赶到时，她已经被困在着火的仓库里...”
周绛这才明白那道伤疤的来历，心头一紧：“所以她是在调查程家？”
“一直如此。”宋惟舟收起打火机，“她认为程家与三年前她父母的车祸有关。”
这个信息让周绛震惊不已，她从未听洛晴提起过这件事。三年前，洛晴的父母在一场离奇车祸中丧生，当时警方判定为意外，但洛晴始终不相信。
“我明白了。”周绛轻声道，“但宋先生，强迫她放弃调查并不是解决办法。洛晴的性格...你越是阻止，她越会坚持。”
宋惟舟沉默了片刻：“你有什么建议？”
周绛思考了一下：“也许...不是阻止她，而是帮助她？以更安全的方式。”
宋惟舟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随即恢复平静：“谢谢。”
他简短地说，然后转身去追洛晴。
周绛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她拿出手机，给赵侑谦发了条消息：【可以来接我了。】
不到五分钟，赵侑谦就推开了咖啡馆的门。他环视一圈，走到周绛身边：“宋惟舟来了？”
周绛点点头，将刚才发生的事简要告诉了他。赵侑谦听完，若有所思：“难怪他最近对程家施压那么狠。”
“什么意思？”周绛好奇地问。
赵侑谦帮她拿起外套：“宋惟舟最近收购了三家程家的核心供应商，几乎切断了他们的原材料渠道。”他揽着周绛的肩膀往外走，“现在看来，是为了洛晴。”
周绛心头一震。她突然明白了宋惟舟的用心，他不是要阻止洛晴调查，而是想用自己的方式为她扫清障碍。
“他们和我们真不一样。”坐进车里，周绛忍不住感叹，“你和我是商量着来，他们却是互相较劲。”
赵侑谦轻笑一声，发动车子：“每对情侣都有自己的相处方式。宋惟舟和洛晴都是强势的人，碰撞是难免的。”他侧头看了周绛一眼，“不过有一点是相同的。”
“什么？”
“爱。”赵侑谦简单地说，伸手握住她的手，“只是表达方式不同。”
无论是温和如她和赵侑谦，还是激烈如宋惟舟和洛晴，爱的本质并无不同。
回到家，赵侑谦神秘地告诉她：“婚礼场地有新消息了。”
“真的？”周绛眼睛一亮。自从订婚以来，他们一直在寻找理想的婚礼场地，但要么太商业化，要么不够私密，始终没有找到完全满意的地方。
赵侑谦拿出平板电脑，调出一组照片：“寒山寺后山有一片私人庄园，主人是我爷爷的老战友。听说我们要结婚，特意借给我们使用。”
照片上的庄园古朴典雅，背靠青山，面朝湖泊，正值秋季，满山的红叶与银杏交织成一幅绚丽的画卷。主建筑是一栋三层的仿古别墅，庭院里种满了各色花卉，还有一条蜿蜒的小溪流过。
“太美了...”周绛惊叹道，“就像仙境一样。”
“喜欢吗？”赵侑谦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
周绛点点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可是...那里能容纳多少人？我们两家的亲戚朋友加起来...”
“足够。”赵侑谦吻了吻她的耳垂，“庄园有二十间客房，附近还有几家五星级酒店。我已经安排好了，重要的亲友可以住在庄园里，其他宾客住酒店，有专车接送。”
周绛转身面对他，眼中满是感动：“你什么时候计划的这些？”
“从求婚那天就开始了。”赵侑谦轻描淡写地说，仿佛这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对了，婚纱设计师明天到江市，你有空见见她吗？”
周绛惊讶地瞪大眼睛：“Vera vera。”她知道赵侑谦联系了这位国际知名的华裔设计师。
“嗯，她特意调整了行程。”赵侑谦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她说看了你的照片后，已经有了设计灵感。”
周绛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筹备婚礼的这几个月里，赵侑谦事无巨细地安排着一切，却从不独断专行，总是尊重她的每一个选择。这种被珍视的感觉，比任何奢华的婚礼安排都更让她心动。
“侑谦...”她轻声唤道。
“嗯？”
“谢谢你。”周绛仰头看着他。
赵侑谦低头吻住她的唇，温柔而缠绵：“不需要感谢。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洛晴站在自己公寓的阳台上，望着江市的夜景出神。手机屏幕亮起，是宋惟舟发来的消息：【我在楼下。谈谈？】
洛晴咬了咬下唇，没有回复。几分钟后，门铃响起。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开了门。
宋惟舟站在门外，手中没有花，没有礼物，只有一份文件。他直接递给她：“看看。”
洛晴疑惑地接过，翻开第一页，发现是一份详尽的调查报告，关于程家与三年前那场车祸的所有关联证据。
“这是...”
“我调查了一年多的结果。“宋惟舟的声音低沉，“足够把程政国送进监狱了。”
洛晴的手微微发抖，快速翻阅着文件。里面的证据确凿，从通话记录到资金流向，甚至还有目击证人的证词，一切都指向程家精心策划了那场意外。
“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洛晴的声音哽咽。
宋惟舟走进公寓，轻轻关上门：“因为我想亲自解决这件事。不想你再冒险。”他停顿了一下，“但现在我明白了，你有权知道真相，有权参与其中。”
洛晴抬起头，泪水模糊了视线：“所以...这就是你的妥协？”
“不是妥协。”宋惟舟抬手擦去她的泪水，“是尊重。”
洛晴扑进他怀里，泪水浸湿了他的衬衫：“对不起...我今天太冲动了...”
宋惟舟紧紧抱住她：“戒指呢？”
洛晴从口袋里掏出那个丝绒盒子：“在这里...我一直带着。”
宋惟舟取出戒指，执起她的左手：“最后一次问，洛晴，愿意嫁给我吗？不是作为宋太太，而是作为我此生唯一的爱人。”
洛晴含着泪点头：“我愿意。”
宋惟舟将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然后深深吻住了她。窗外的江市灯火通明，洛晴这一刻感到很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