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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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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这么大这是傅乙竹第一次离家这么远，来广市的第一个晚上，他失眠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乱七八糟。但又不敢发出太多声音，怕吵到身边的人。
终于，在他不知道多少次调整姿势后，背后传来了陈暃玉的声音：“还没睡着？”
他愣了一下“嗯”了一声，这声儿里带着些委屈。
他听到身后传来起身的声音，转过身时人已经坐在了自己床边，陈暃玉在他的胳膊上轻轻拍了两下，语气轻柔：“想家了？”
小孩往被子里缩了缩含糊的答了一句。
“还好..”他已经好久没见到奶奶了，这几个月忙着训练只能偶尔和奶奶打个视频，难得见到也是聊两句就匆匆告别。他马上就要打第一场比赛了，他有想让奶奶看到他站在赛场上的样子。
但奶奶的身体经不起来回几个小时飞机的折腾，他也不想把这个幼稚的想法告诉陈暃玉。
陈暃玉总说他年纪小，把他当小孩，所以他总想尽力在他面前表现的成熟一点。
“没事，两场比赛结束咱们就回去了，到时候把奶奶接到俱乐部来，你们一起吃顿饭。”陈暃玉轻轻拍着被子，像给小孩哄睡一样用轻柔的声音哄他。
“嗯..”傅乙竹有些别扭的往被子里缩了缩，他还是有些不自在，但陈暃玉却不觉得有什么。
“我给你唱歌吧。”陈暃玉垂眸，声音里带着些骄傲：“我唱歌随我妈，可好听了。”
他的妈妈曾是娱乐圈最耀眼的星。
见傅乙竹不回答，陈暃玉挪了下身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着，手隔着杯子放在他身上轻轻拍着，嘴里小声的哼着歌。歌声温柔缓慢，他没骗人，真的很好听。
傅乙竹缩在被子里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想着陈暃玉可能哼一会儿没意思了就回去睡觉了，没想到陈暃玉竟然一直坐在他旁边。
被子里的温度因为他的体温逐渐变暖，轻声的哼唱让他浮躁的心逐渐平静下来，一股淡淡的柑橘味从身旁绕过来，环住他，困意来袭。他缓缓闭上眼，睡前最后一个念头。
他竟然真的被陈暃玉哄困了。
来广市的这一周，一直在训练，大家的状态都很好，尤其的傅乙竹。
赛训组每次开会都会夸他比刚来的时候状态好太多。
“哎，今晚聚餐和RE一起。”陈暃玉拿着炸鸡走进训练室。
“后天就要比赛了，他们还搞聚餐，不会是来刺探军情的吧？”白酒贼兮兮的靠在电竞椅上眯着眼问。
“瞎讲~”朝南一边拆外卖包装一边反驳他。
之前因为出席活动的愿意，朝南和RE的队员关系还不错，尤其是飞星。之前在ONCE的时候，和他们关系就不错，只是转会以后，这小孩自闭了一段时间就没联系了。
陈暃玉的眼神扫过傅乙竹和姜丝er。
“我没意见。”姜丝er摊开手，他性格很讨喜。不少战队都很喜欢他，但他似乎对谁都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只有在俱乐部的时候才会表现出自己的喜恶。
“去呗。”傅乙竹盘腿坐在电竞椅上伸手接过朝南投喂的炸鸡。他并不擅长交朋友，原来甚至有些排斥陌生人。但在俱乐部这些日子，他渐渐发现和人交往也不是多么困难的事。
陈暃玉摆摆手：“那我和他们说了哈，定好地方晚上一起去。”众人点头。
RE的队员很多都是青训换上来的，年纪普遍偏小，都是十七八岁的小孩，二十岁的飞星在里面是最年长的。NVG这几个对于他们来说真的算得上大前辈，一整个饭局就是几个小的围着他们闪着星星眼问这问那。
相比较傅乙竹就无人过问了，正好他不想费力社交，躲得远远的。原本是有人想来找他的，但看他穿着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的坐着看上去实在冷冰冰，就没人敢来和他聊天。
他倒也惬意，戴着耳机缩在沙发上听歌刷微博，无意间抬头，看到对面同样缩在角落的飞星。
白酒他们那边围了一群人，他似乎也不喜欢太热闹的环境，自己坐在一边发呆。
像是感受到傅乙竹的目光，他也转头过来看向傅乙竹。两人对视一眼。
飞星虽然已经二十了，但视觉年龄像是个没成年的高中生，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睛，表情平静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他的长相一看就不像电竞选手，倒像是上学时隔壁班理科年级第一的学霸，给人一种乖宝宝的感觉，人也很瘦。
现在已经入秋，虽然广市是南方城市，但这几天一直阴雨绵绵温度不高，他只穿着一件白T，披着一件淡蓝色外套，小小一只缩在角落看上去有点可怜。
两人对视，傅乙竹却没觉得尴尬，飞星好像也不是很紧张对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傅乙竹也对他点点头，两人默契的挪开视线各干各的事。
陈暃玉坐在一旁和RE的经理聊天，视线落在角落里的傅乙竹身上。
“你们俱乐部的新人有点孤僻啊。”RE的经理端着酒杯看着沙发对面的傅乙竹说。
陈暃玉看向傅乙竹，勾勾唇角：“年纪小，叛逆期还没过。”
RE经理用眼睛扫视一番傅乙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上去确实挺叛逆。哎，实力很强吧，听说这是你亲自请回来的？”
“啧，这事儿你们怎么都知道？”陈暃玉蹙着眉脑子里飞快想到仇岚那个藏不住事儿的小屁孩。他还没带队打第一场比赛，这点破事儿就全让他给抖搂出去了。
RE的经理嘿嘿一笑，伸手拍拍他的肩感叹：“不容易啊，你们俱乐部这么对选手，也算是这么多俱乐部里独一份儿了。”
陈暃玉转头盯着RE的经理，看到他神情有些落寞。
“自己的俱乐部就是好啊，想留住谁就能留住谁。”
RE俱乐部的管理体系并不像一些大俱乐部那样，俱乐部里大部分老板说了算，经理在管理层没什么实权和领队干的活一样。他们靠比赛奖金维持运营，赢不了比赛经理无论如何都留不下手底下的选手。
这种俱乐部里，但凡有一点情怀都呆不下去，最好只是把赚钱放在第一位的机器。
不只是RE，联赛很多B组战队都是这样的状态。
成绩打不出来，一直亏损，买不起能力强的选手，只能从青训中不停换人，期待能出现一个天才选手带着俱乐部逆风翻盘。RE这样的情况还算好，起码能买得起一个飞星。
这两年有不少俱乐部因为没钱运营不下去，解散的解散，被收购的被收购。
陈暃玉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安静的坐在他身边看着他。
“嗐，得。后天比赛好好打吧。”RE的经理抬眸举起酒杯一扫刚才的失落。陈暃玉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轻笑一声：“好好打，最好大家都留在S组。”
RE的经理闻言愣了一下，笑着和他碰杯将酒一饮而尽。
聚完餐回去的车上，陈暃玉见傅乙竹一直盯着手机往他那边凑凑。
“加上飞星的微信了？”陈暃玉问。
傅乙竹点点头，临走的时候飞星过来要了他的联系方式。虽然飞星比他大了两岁多，但个子十分娇小，站在傅乙竹面前只到他肩膀。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小，看上去真的很像个腼腆的中学生。
“你也觉得他可爱吧？”陈暃玉翘起二郎腿双手抱在胸前问他。
“可爱？”傅乙竹抬眸看着他，似乎并不认同他的观点，“还好吧。”他垂眸道。
“他人不错。”傅乙竹说。
“你喜欢他那个类型的？”陈暃玉继续问。
傅乙竹打字的手一顿。
“有病。”他飞快的打了几个字把信息发了出去，收起手机转头看着窗外不理他。陈暃玉见他这副反应无趣的咂咂嘴。
这小孩什么都憋在心里不说，看着样子也不知道到底喜不喜欢。
不对..自己为什么要在意这些？
我有这么八卦吗？陈暃玉摸摸下巴开始自我审视。
傅乙竹盯着车窗上陈暃玉的倒影，心有些乱。
他刚刚干嘛问那个问题，问他喜不喜欢飞星那个类型的，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他想干么，自己刚刚的回答模棱两可，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喜欢飞星啊？陈暃玉应该不会这么笨吧..
要不要和他说自己不喜欢那样的，但为什么要和他解释呢。什么立场呢？
回酒店后，两个人各怀心事，都没怎么说话，匆匆洗漱后就各自躺下了。
“早点睡。”陈暃玉关了灯轻声说。
傅乙竹没回答，背对着他不知道睡了没。
陈暃玉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这小孩怎么又自闭了，是自己今天问的问题吓到他了吗？
只是开个玩笑，不至于吧。
果然还是小孩子，他忍不住哼笑一声。
没事，明天训练一天他就把这事儿忘了。他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
最后一天的训练也十分高效，大家早早训练完回了酒店。
“明天好好发挥，没问题的。”万俟嵩拍拍傅乙竹的肩笑道。
傅乙竹点点头，回了房间。陈暃玉还在和赛方那边对接明天的行程没回来。
他拿出手机，看到飞星发来信息。
“明天比赛加油，赛场见。”就算只认识了两天，傅乙竹也能感受到飞星是个十分温柔的性格，记得昨天他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声音也是软软轻轻的。
和他做朋友很舒服。
傅乙竹看着信息，轻笑一声，回了句。
“嗯，比赛加油，赛场见。”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