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长衢罗夹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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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正面面相觑之时，清洛开口同他说了句抱歉。
“对不起有什么用。”傅遥夜说，“我这种学歪门邪道的，不配与你们武林正派之人为伍。”
清洛被呛了这一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凌然从未见过傅遥夜这幅模样，往日他只是冷淡疏离，今日给人的感觉却有些不像活物。
他开口叫了一声：“阁主……”
傅遥夜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表情却是半点儿没变。他身上带着的并不是怒气，只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意阁人虽然剩的还多，但一个傻子，一个公主，一个孩童，还有一些都是照傅遥夜吩咐做事没自己主意的人。
眼下真正能拿主意的人其实只有一个清洛，或者说，事情因清洛而起，自然也是得他解决的，这没什么不合理的。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清洛身上，似乎是他不拿个主意，今天这茬就过不去了。
而事实就是，傅遥夜确实就有这个意思。
清洛没办法，只能朝着傅遥夜出了一招，傅遥夜随意躲了过去，众人都还没看明白呢，就见傅遥夜笑了：“这下不藏着了？”
“阁主演了半天，就只是为了试探我？”清洛沉声问道。
“对啊，不然呢？”傅遥夜顿时笑了起来，不见半点儿刚才的模样，“总不能是真因为你一句歪门邪道生气吧，我没这么小气。”
众人这下就更不明白了，傅遥夜说：“功夫有什么正不正道之说，左右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正不正不是学什么来分对错的，是靠人。”
“精彩。”祝观瑾鼓掌说，“阁主说得对。”
“哥哥……”闻霜开口道，“并没人教过我白雾派以外的功夫，可这些年你我从未分开，你是什么时候学的？”
连闻霜都不知道清洛身上有别的功夫在，但是傅遥夜知道？
众人顿时又都不解了起来。
意阁之主，天下事皆知。
那也不过是意阁有钱，加上有能力的人多罢了，傅遥夜能知道清洛身上有其他的武功，那也就只能是他自己看出来的。
“可想着怎么和霜儿解释吧。”傅遥夜与清洛四目相对，“洛洛，下次别为了旁人喜怒轻易暴露实力了。”
“你原本就知道，不是吗？”清洛问他道。
傅遥夜也没瞒着他：“是。”
清洛继续道：“我和霜儿是谁，你是不是也知道？”
众人屏息凝神，只见傅遥夜几乎没有犹豫，便回答道：“是。”
比起探究，清洛的脸上更多的是释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清洛已经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傅遥夜自然而然的问道：“洛洛，承影既然认你为主，九五之尊的位置你为什么不争？”
“传说而已，我为何要信，就像你说的，重要的是人，而不是剑或者其他外物。”清洛沉声说，“陛下并没立太子，可见他心里想求的是自己长生不老，永坐帝位。”
意阁气氛多少有些凝重，这会儿祝观瑾不合时宜的开口问道：“其实玉哥哥的功夫是不是比我好？”
“是。”闻霜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多了些委屈和颤抖，“哥哥一直瞒着我做别的事情，可我什么都不知道。”
祝观瑾见她要哭，便连忙把人抱到怀里：“霜儿，没事的，我本来以为自己多少能混个武林第二，现在这武林盟主之位真是更配不上我了。”
闻霜眼泪直流，这边两个人看着都都凄凄惨惨的，傅遥夜和清洛则都是满脸淡然。
带着面具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着实是累的，有些疑惑就算不问出来，也是要在心里生根发芽的，倒是不如现在这样坦然说出来的好。
“阁主就没有什么愿意告诉我的？”清洛说，“我的秘密阁主都知道了。”
“那也是我原本就知道的，当不得交换条件。”饶是这么说，傅遥夜还是多问了他一句：“你要听什么？”
清洛承认自己被他问到了，一时之间有些缓不过神来，想要问他点事，还得拿得出交换条件。
不愧是意阁之主。
傅遥夜看他这副模样，轻蔑地笑了一声，而后开口道：“是你我隔着血海深仇，还是我是奉元令主？”
清洛脸上神色变了又变，意阁里其他人亦是。
傅遥夜这话里的信息量太大，就算是先前他和清洛说的话像是打哑谜，这两句还是所有人都能够听的懂的。
他是奉元令主，难怪他同那天照国人那般说话，也可以解释他何来如此大的怒气，不管那些人学的是什么，不都是他的手下嘛。
可他说血海深仇又是什么意思？
他和清洛之间隔着血海深仇为什么还要娶他为妻？清洛还是个男子。
傅遥夜说找皇帝也是如此用意？仅是一朝祸水东引而已？
大家就算是原本什么都不知道，思考了这么长时间也就都能明白些东西了，傅遥夜以武林第一的身份当真武林众人面说要娶清洛，表面上是看上了他那张脸，怕是真正想要的是折辱。
以男子之身嫁人，就算是三茶六礼、十里红妆被傅遥夜娶了，清洛还是会被他人所不齿。
傅遥夜这样的心机和谋算，当真恐怖。
清洛还没说什么，闻霜倒是先急了：“你居然这么对我哥哥！真是枉为君子！”
“我没说过我是君子。”傅遥夜说，“霜儿妹妹这么着急，是忘记了你哥哥瞒着你学了别的武功之事？”
闻霜顿时哑了，她时至今日才知道清洛可能瞒着做了别的事，若是傅遥夜不说，她怕是要一直被蒙在鼓里。
向来吵闹的祝观瑾一言不发，这样的事情，他完全处理不了，饶是心大，到了这时候，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胡言乱语。
“与虎谋皮不是你该做的。”过了很久之后，傅遥夜说，“霜儿，”你还是好好长大、安安心心的长大就好，我和洛洛注定是逃不了了。”
当所有人都为清洛生气的时候，清洛开口问了一句：“阁主查到什么了？”
“还是洛洛聪明。”傅遥夜说，“我原本以为你是老皇帝的儿子，自然事事以他马首是瞻，倒是我先入为主，猜错了。”
“武平侯行事磊落，深得人心，阁主还是如此行事，可见子也并非皆随父志。”清洛说，“如果能选，我倒是不想要这天潢贵胄的身份。”
意阁旁人皆是屏息凝神，傅遥夜姓泊，他们心中早有猜测，只是没人敢拿在明面上问傅遥夜。
现在倒是好了，他和清洛，一个是武平侯世子，一个是老皇帝的儿子。个顶个的身份尊贵，和他们这群寻常百姓是不同的。
“诶，不是，所以你俩一个世子一个皇子？”祝观瑾第一个开口说，“霜儿不就是公主，那我是驸马了？”
“哥哥，你还是不说话为好。”凌然忍不住开口，“你再说阁主和玉哥哥都要揍你了。”
祝观瑾缩了缩脖子：“好，那我不说话了，真是太刺激了……”
“洛洛，我们把这天下搅得再乱一点，如何？”傅遥夜说的是问句，但是话里绝对没有问清洛的意思。
“我们什么都不做，这天下已经够乱的了，阁主应该也知道月盈则亏的道理，我们做事那也只会是为天下做好事。”清洛看着他那双桃花眼，认真道，“阁主有怜悯众生之心，又何必总是说反话。”
“我无意做英雄。”傅遥夜一字一顿，“我、要、弑、君。”
闻霜听到他说这个，神色顿时有些紧张，清洛却是淡然的：“凭君心意，弑杀不义之君，也算是英雄。”
“真有意思。”傅遥夜说，“不愧是吾妻。”
“阁主。”清洛看向他双眸，“人生百年，自己的心意最重要，从前他给我看的是抛弃，以后他与我自然是两不相干。”
“你这样说，我倒是真有点喜欢你了。”傅遥夜笑着说，“我家洛洛真是个冷心冷意的大美人。”
“武平侯夫妇名声一直很好，民间不少百姓爱戴，阁主与父母亲感情好也是正常，只是我和霜儿并没体验到过父爱，母亲也因他而死，我们自然恨他。”清洛道，“这样的道理，阁主不可能不明白。”
清洛说话的时候语气不变，他太过平静，就像是他说的这是旁人家的事，而不是他自己所经历过的一样。
“这皇帝当的可真有意思，想要江湖天下净在他掌握之中，却连父爱都没给过儿女。”傅遥夜挑起嘴角，冷笑道，“做梦呢他。”
“确实是。”清洛点头说，“白日做梦谁不会啊，九五之尊尊贵得很，自然只会比旁人更会做梦。”
“那洛洛的白日梦是什么？”傅遥夜说，“难道是我？”
意阁众人看他皆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这他都能自恋到自己身上？
谁知道清洛淡定点头：“嗯。”
傅遥夜顿时被他这声“嗯”惊到了，一时之间倒是没接上话。
凌然笑道：“原来打败不要脸的办法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长衢罗夹巷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