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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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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应时身体一颤，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干了什么。
耳根霎时间就红了，他强装镇定，将手腕从陆悬的掌心挣脱出来：“抱歉。”
陆悬手指蜷缩虚握成拳，目光死死锁住宋应时的眉眼，没说话。
宋应时偏过头缓了缓，再开口时嗓音里没了哑意：“不好意思，我们开始吧。”
陆悬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半晌，他沉默地转过身，再次将后背暴露给宋应时。
宋应时尽量忽略那些伤疤，伸手撕开纱布。纱布边缘被水浸湿了，原本贴合的皮肤上有药物和碘伏被晕开的痕迹。
纱布全部揭开，宋应时终于目睹了那道狰狞的伤口，缝着线，像一只丑陋的蜈蚣。
“还好，只是边缘沾了点水。”宋应时取出棉签，一点一点把水迹拭去，“要是流进伤口里，很容易发炎。”
陆悬绷紧身体，“嗯”了一声。
“结痂之前最好不要冲澡，用湿毛巾擦擦得了。”
陆悬咬着牙，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回应。
宋应时总算察觉到手指下皮肤的僵硬，在换棉签的时候问：“很疼？”
不是疼，是……
“对。”陆悬说。
棉签再落到背上时便轻了一些，不仅如此，宋应时还微微低头，朝缝线的地方吹了一口气。
陆悬差点跳起来。
不行，他必须得转移注意力。
“是不是很丑？”他问。
宋应时手指一顿：“你说这个刀伤吗？还行，伤口整齐，算是好看的。”
“不是。”陆悬道，“我说的是全部，看上去丑吗？”
宋应时懂了他的意思，视线又扫过他后背纵横交错的伤疤。
没听见回答，陆悬继续道：“我一般看不见，所以没去管，但别人可以看到，尤其是……”
他语焉不详，但其中含义，宋应时不可能听不懂。
“要是我说，确实不太好看。”宋应时意味不明地说，“你要怎么做？”
陆悬立马回答：“我去整一下。”
宋应时哭笑不得：“你这是早就做好了打算吗？”
陆悬没接话，默认了。
在喜欢的人面前，没有谁会不在意自己的形象。这些伤疤伴随了他许多年，从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难免自卑。
下午在医院，宋应时想扒开他的衣服看伤口，他下意识地闪躲，就是怕被他看到后背的模样。包括先前的犹豫，也是不想让宋应时看到他不好看的一面。
但是，只要他想和宋应时有更深的接触，就不可能不让对方看见。
水迹擦干了，宋应时用剪子剪下干净的纱布，说：“不丑。”
陆悬扭过头看他：“真的？”
“真的。”宋应时怕陆悬真去整或者怎么样，抬眼看着他的眼睛说，“别去瞎弄，又不会影响正常生活。”
视线相接，陆悬小声嘀咕：“我这不是怕……我的另一半看着不舒服嘛。”
宋应时轻笑了几声：“转过去。”
重新贴上纱布，宋应时从床上起身，对正在穿衣服的陆悬道：“至少一个星期不能洗澡，记住了吗？”
陆悬一副不太情愿的模样。
“别耍小孩子脾气。”宋应时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再有下次，我就要教育你了。”
陆悬心说：你要不这次就教育教育我？
“知道了。”他乖乖地点头。
宋应时：“嗯，我走了。”
“走了？”陆悬放弃了扣剩下的扣子，连忙站起身，“不多待会儿吗？”
“我就是来看看你的伤，没什么大问题，你能照顾好自己，我就回去了。”
陆悬嘟囔道：“要是照顾不好呢？”
宋应时看他一眼。
“你明天还会来吗？”陆悬眼巴巴地问。
“没什么事的话，不会。”
“要怎么样，才算有事？”
宋应时笑了：“陆悬。”
陆悬看着他：“嗯？”
“你是不会没事找事的。”宋应时勾着唇，“对吧？”
陆悬嗫嚅几秒，不甘心道：“对。”
宋应时满意地点点头：“那就行，你歇着吧，我走了。”
陆悬把宋应时送进电梯，望着关闭的电梯门，他伸手摸了摸下巴。
要不要试一次不听应时哥的话？
算了，他现在还是没有底气。
……
不知怎的，陆悬“英雄救美”的事在科室里传开了，宋应时早上刚到医院，就有好几个人来问他陆悬的伤势。
宋应时不禁怀疑，陆悬是不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收买他的同事们了。
就连午休时间去食堂吃饭，他都能恰好碰上邓医生，对方也问了他同样的问题。
从食堂回来，刚走到楼下，宋应时听见有人喊他。
“宋医生。”
宋应时转头，看见一个护士朝他小跑过来。
“宋医生，打扰一下。”护士抬头问，“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宋应时点了下头，她是昨天被陆悬救下的护士。
护士腼腆地笑了笑：“我想问一下，昨天那个小哥哥怎么样了”
宋应时挑挑眉，虽然看见她时心里就有了预料，但又多了一个来问陆悬情况的人，他感觉挺有意思。
护士误会了他的表情，摆摆手说：“我只是有点放心不下，他是因为救我才受的伤，我想表达感谢，但他没给我联系方式，昨天看你和他关系很好，才想着来问问你。”
“他还好，你不用把这事太放在心上。”毕竟是医闹事件的当事人，宋应时多解释了一句，“昨晚下班后我去看了眼，伤势不算重，他年轻力壮的，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
“那就好那就好。”护士眨了下眼睛，“你昨天晚上去看他了？”
宋应时“嗯”了一声，其实严格来说，不是晚上，但差别不大。
不知道是不是宋应时的错觉，他应完之后护士的眼神里好像多了点什么东西。
宋应时淡笑道：“没别的事我就先上去了。”
“等一等。”护士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长方体小盒，“这个药膏淡疤效果很好，能不能麻烦你回去的时候帮忙带给他？”
“你可以……”
宋应时本想说陆悬的伤口还要一段时间才能结痂，她可以等陆悬来医院换药的时候当面给他，话刚出口，脑海中浮现出那些横亘在背上的疤痕，声音便停顿下来。
他伸手接过药盒：“行。”
护士感激道：“谢谢。”
宋应时低头看盒身上的使用说明，随口问：“这个对旧疤有用吗？”
“有的，不过时间太长的话，效果可能没那么好。”
宋应时点点头，收起药盒：“谢了。”
护士连忙摇头：“该说谢谢的是我，真的很谢谢你们。”
宋应时笑笑：“我会替你转达的。”
傍晚时分，宋应时揣着一管药膏，驱车离开医院，在第二个路口，转向了昨天行驶的方向。
门铃响起的时候，陆悬正在收拾残局——叶鹤澜嘴上说着来看他，实则来胡吃海喝一顿后拍拍屁股就走了。
叶鹤澜刚离开不到五分钟，听见门铃，陆悬还以为是他落下了什么东西，因此开门时表情十分之不耐烦：“你……应时哥？”
宋应时抬起一边眉毛：“你好像不太欢迎我？”
“不、不是。”陆悬惊讶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不来吗？”
“有事。”宋应时说着走进门。
“什么事？”
“你在吃饭？”空气中隐约还能嗅到一丝辛辣的味道，宋应时皱眉问，“吃的什么？”
话音刚落，他已经看见饭桌上的包装袋，一溜的重油重盐重辣食品。
宋应时感觉脑袋有点疼。
“不是，我——”
“陆悬，你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
——只喝了一碗蔬菜瘦肉粥。
陆悬闭上嘴，咽下了后半句话。
“你多大的人了，没有一点常识吗？”宋应时气得脸都红了，“你不知道这些刺激性的食物会刺激伤口，影响伤口正常愈合？非得我把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刻在你脑门上？还是你根本就不爱惜你自己的身体？”
陆悬低着头不敢看他，怕一不小心笑出来。
宋应时恼道：“说话！”
“我错了。”陆悬垂着视线，“你骂我吧。”
“骂你你能长记性吗？”
“要试过才知道。”
宋应时：“……”
“其实我是想自己做饭的。”陆悬抬起眼皮看宋应时，眼里写满了沮丧，“可是手不太听使唤，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宋应时：“…………”
“昨天晚上，我只能趴着睡觉，早上醒来手臂都麻了，缓了好久才有点力气。”
宋应时：“这和你乱吃东西有什么关系？”
陆悬哽了下，自顾自道：“你不知道，我系个扣子都可费劲了。”
宋应时上下打量他一眼，长袖T恤衫，系带休闲裤，哪里有扣子？
陆悬轻咳两声：“所以只能穿不带扣子的衣服。”
宋应时揉了揉眉心：“别装，你清楚我跟你说的是什么问题。”
“好吧。”眼看装可怜没用，陆悬道，“我的自制力确实不行，除非有人管着我。”
宋应时瞥了眼餐桌上浸着红油的盘子，糟心道：“可以找个人来照顾你几天吗？”
陆悬直勾勾地看着他：“其实不用照顾我，只需要偶尔提醒我就好了。”
“你那个朋友，叶鹤澜，有时间吗？”
“他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不要我照顾他就算不错了。”
“你妈妈呢？”
“我不想让她知道我受伤了。”
宋应时抿抿唇，本来也不抱什么希望。
上次就能看出，陆悬和他妈妈并不亲近，再加上陆悬小时候的经历和那一身伤痕……
“那就我来吧。”宋应时说。
陆悬忽然扭捏起来：“你这么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宋应时叹了口气，要不是因为去医院找他，陆悬也不会受伤。
“不麻烦。”宋应时说，“你收拾一下，先去我那边住一段时间。”
“等等，等等。”陆悬指着自己，“你的意思是，让我搬过去和你一起住？”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