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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 76 章 ...

  •   回到林予川家里,宁筱已经离开。

      林予川进去房间,拿了套运动款睡衣出来,递给颜一时有些抱歉:“只有这套是新的,裤子可能会比较大,有抽绳,可以系一下。我去打开热水,先洗澡,不能着凉。”

      说完急匆匆进到浴室,热水打开后,林予川回头,颜一拿着衣服,站在浴室门口。

      “水可以了,这条灰色的毛巾是没用过的。”林予川从她身侧走过,“有事可以叫我。”

      颜一没说话,在楼下时,她就能感觉到林予川很怕再次被推开,回到家后,他依旧带着小心,时刻担心自己会走。

      他向来从容淡定,眼下却是小心翼翼。

      她拉住林予川的手,他低头垂眸看着自己。

      颜一仰起脸,望进他的眼睛:“林予川,我不会再推开你了。”

      “好,”林予川笑了,“我记住了。”

      颜一洗澡期间,林予川把她的小黄伞打开,放在阳台,如果不是他多看一眼,不知道颜一来找他,就此错过,会不会又是下一个七年,或是一辈子。

      他不敢想。

      颜一吹干头发,走出浴室,林予川蹲在阳台那,看着她的伞出神,连衣服都没换。她走到他身旁,外面雨还是很大,不知道班长有没有去到她住的地方。

      “去洗澡吧,你衣服还是湿的。”

      “嗯。”林予川起身,握了握她的手,回到房间,又拿出件外套,帮颜一穿上,“有点冷。”

      给颜一倒了杯热水,林予川才进去浴室。

      颜一捧着温热的杯子,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她突然有些累,是那种事情终于得以解决,松了口气,心里轻松,但身体一直在强撑,这刻彻底可以放松下来,很想睡觉,好好休息的累。

      把杯子放下,她现在就很想睡上一觉,其他的,就不去想了。

      林予川擦着头发,颜一侧靠在沙发上,闭着眼。

      睡着了吗?

      他走过去,听到颜一轻缓的呼吸声,还真是睡着了。

      “我抱你回去睡。”林予川轻声说了句,将她抱回房间。

      半睡半醒中,颜一道:“同桌,我很困,我们明天再聊,好不好?”

      “好。”林予川把她放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颜一翻身,再次睡了过去。

      林予川坐在床边看了许久,才起身到外面。

      他在沙发上坐下,拿起手机看时间,十二点了,电量只剩5%,还有四十五个未接电话,四十三个是张凯阳给他打的,恰好是宁筱来找他的那段时间。手机静音,他没听到,另外两个,是一个小时前宁筱给他打来。

      给手机充上电,倒了杯水,差不多充到30%,他将手机拔下,走到阳台,给张凯阳回电。

      之前张凯阳联系不上他,也这么连环call过,为了确认他是不是还活着。

      电话刚接通,张凯阳松了口气:“兄弟,你终于接了。”

      “手机静音没听到,抱歉,我还没死,不过也舍不得死了,”林予川顿了顿,“张凯阳,颜一来找我了。”

      “嗯,”张凯阳跌坐在沙发上,喝口酒,“你想不想知道,颜一为什么会去找你。”

      林予川听他语气不对:“你说。”

      雨势开始减弱,夜风裹着雨水落在脸上,有些凉。林予川看向乌黑的天际,心里难受的很。

      “就是这样,”张凯阳道完,“林予川,日后你要是有一点对不起颜一,别说乔安和姗姗饶不了你,我和一峰也不会放过你,记住了吗?”

      “不会。”林予川回头,看向房间那处,“永远不会。”

      “我知道你不会,这话是许乔安让我说的。”张凯阳道,“阿川,颜一不善言辞,你也沉默寡语,但有些事情,该开口还是得主动开口,不能等别人问了才说,不然会错过,也有可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错误。七年的时间,这个教训,够了。”

      “嗯,知道。”林予川应下。

      “不过我也没资格说你,”张凯阳苦笑,“当年我没跟乔安坦白,她现在也没原谅我。不说了,我要自己伤心去了,你去跟颜一聊吧,分开这么多年,应该有很多话说。”

      “颜一睡了。”林予川听到他叹气声,“她看起来很累。”

      “这样,那你也早点休息,我要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哭去了,再见。”

      此时此刻,林予川才知道颜一口中的误会是指什么。他抬头看着雨,自己不在的这些年,颜一独自承受了那么多,她是怎么撑过来的。

      许久,他转身回去房间,颜一把自己蜷缩起来,像是没有安全感一样。他记得,颜一以前睡着后会很舒展,很放松,和她平时安静内敛的性格不同。然而,现在的她,却把自己蜷起。

      手指轻轻在颜一脸上抚过,林予川心疼不已。

      “对不起。”

      半夜,颜一醒来,看着天花板,有些恍惚。几秒后清醒过来,她不是在出租屋,而是在林予川这边。

      她起身出去,林予川睡在沙发上,桌上放着瓶安定,还有喝了半杯的水。这些年,他都是靠安眠药,才能睡着吗?

      颜一在他面前蹲下,看着他的睡颜,和记忆中的少年有所重叠,那个会在午休醒来后,对她笑的,她的同桌。

      只是岁月变迁,他也从不喜欢吃药,情愿忍受高烧带来的难受和失眠带来的痛苦,而向生活妥协。

      次日,醒来已经八点,还有一个小时就要上班,怕是来不及回去换衣服,颜一给许乔安打去电话。

      “醒了?”许乔安正准备出门,“什么?你今天要来上班?要不请个假吧,反正老大也会批。”

      “不了,已经一个月了,得回去,你帮我带套衣服,我今天可能会迟到。”昨晚那么大雨,许乔安应该没回去。

      “你确定吗?”许乔安有些佩服,昨晚两人才把误会解开,今天颜一居然要来上班,“宝贝,你真睡醒了?”

      “小安,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颜一听到她的语气,笑了,“昨晚有些乱,我得离开这里,把所有的事情都想一遍。而且,我想,试着找回以前的自己。”

      “好。”许乔安明白她的意思,“我在公司等你。”

      出了房间,林予川不在,桌上的药瓶不见踪影,她走去洗手间,牙刷等都已备好,放在洗手台上。等她洗漱完出来,林予川刚好推开门,手里还拎着早餐。

      “抱歉,家里做不了饭,”林予川把包子豆浆等放在桌上,“吃早餐吧。”

      他还是不确定和害怕,即使自己说了不会推开他。颜一走过去,抱住他,林予川僵了下,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做。但很快,他就将自己拥住。

      “林予川,对不起。”颜一仰头看着他,“我等下要回公司,你不用担心我会离开,我答应你,我不会再走了。”

      “好,我等下送你去。”林予川松开手,捧起颜一的脸,“先吃饭。”

      衣服不合身,好在是运动款,穿出去没问题,颜一还套了件林予川的外套,这样就看不出来。

      到了公司楼下的停车场,快十点了,颜一解开安全扣:“我先去上班了。”

      “嗯,我六点在你公司门口等你。”林予川握了下她的手,“接你下班。”

      “好。”颜一笑了笑,往电梯走去。

      许乔安收到消息,就在门口等,一看到她,趁公司人还没注意到,拉起她往洗手间跑去。

      “啧啧啧,都是林予川的衣服?”许乔安上下瞧着,“快说说,昨晚发生了什么?”

      之前她和颜一站一条线,但现在两人误会解除,自然是替他们开心,不用再担心颜一以后会是一个人。

      “没说什么,”颜一从她手中接过袋子,许乔安显然是不信,“真的,去找他,然后全身被雨淋湿,我洗完澡就睡着了,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真的?”许乔安还想两人是不是抱在一起哭,结果居然这么平淡。

      颜一进去换衣服:“嗯,真的,今天早上也没说什么,我还没想好。小安,我感觉他在害怕。”

      “害怕什么?”许乔安问。

      “可能是我之前一直推开他。我跟他说,我不会走了,林予川还是心里存在不安,虽然他没说,但我能感觉到。”

      “这样。”许乔安咬了下大拇指,“你打算怎么做?”

      “陪着他,用实际行动证明。”颜一换好衣服出来,洗了个手。

      许乔安想了想,打了个响指:“宝贝,你这行动得加点火候。”

      “什么火候?”

      “你这性子不会主动,林予川今天早上还在担忧你走,所以他也不敢擅自行动,如果我猜的没错,昨晚你们最多,只是抱一下吧?”

      见颜一点头,许乔安心想,果然被她猜中了。

      “他会来接你下班吧?你今晚主动点。”许乔安对她挑了下眉,“比如,在抱抱的基础上,再往上加一点点?”

      以前颜一或许还得想下这是什么意思,但这些年过去,她不可能不懂,想到许乔安说的,脸上克制不住开始发烫。

      “久违的脸红啊,”许乔安惊了,“宝贝,这属实是勾起我的回忆了。”

      颜一往镜子里看去,是有点红:“乔安你别笑。”

      “行行行,不笑不笑。”许乔安说着不笑,眼里还是带有笑意,她往前一步将颜一抱住,轻轻拍着她的背,“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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