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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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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家大门敞着,不想回家的蒋陵逸愣是被他爹催促着回家报备一下最近的财务状况。
酒庄一旦倒闭,蒋陵逸就得回家去。
“还没倒闭呢?”花园里的蒋振冬正毕恭毕敬站着,直挺挺像棵松树,手中动作没停,在给老婆捏肩膀。
蒋陵逸那优雅的母亲正跷着二郎腿给树修剪枝叶,他拉了个凳子坐下去回复道:“没倒闭呢。”
为了逼他回家,他爹是认准理了,酒庄倒闭是必然结果,蒋陵逸闷着一口气就是不死心:“爸,打个商量,给我把卡解开。”
“不行。”蒋振冬摇头,“给你开卡,方便你投资酒庄?”
“我是那种人吗?”蒋陵逸努努嘴,求助的目光看向母亲文兰,话挂嘴边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出来了,平日里支持自己进娱乐圈的文兰也沉默了。
“不开就不开。”蒋陵逸作势要走。
“等一下。”文兰出声儿,蒋陵逸瞬间看到希望了,迫不及待转头。
“记得把门口垃圾扔一下。”
“妈!”蒋陵逸不可置信道,“外面不是每天都有人来收。”
“那不一样,毕竟你那么没用,需要证明自己的价值。”
“……”蒋陵逸无言以对,“我的价值也不是扔个垃圾就能证明的。”
家里气氛就是这样,虽说没有重话,蒋陵逸还是有那么一点不舒服,他是心眼大,不证明真的什么都不在乎。
重话不说,字里句间嫌弃自己的话倒是不少,蒋陵逸到底是失落的,他想,他爹肯定后悔,当初太心疼媳妇,就要了他这么一个孩子。
蒋陵逸拎着垃圾从屋里离开,往门口垃圾桶里扔进去。
对面院门大开,他转头就看到正在逗狗的程嘉炎,调转方向屁颠屁颠地跑去,方才的不悦没了。
“嘉炎!”蒋陵逸招手。
听到声音的程嘉炎并没有看过去,他只是觉得这个点,蒋陵逸肯定在酒庄,自己八成就是幻听了。
揉了揉嘉嘉的脑袋,程嘉炎自言自语:“嘉嘉,我是不是太想蒋陵逸了,这个王八蛋……”
“嘀咕什么呢。”蒋陵逸非常破坏气氛走过来,在他面前晃手指头,撇撇嘴说道,“我叫你半天了。”
“你怎么在这儿?”
蒋陵逸叹一口气:“就是想让我爸把我的卡解绑。”
“自己拿身份证去不就能解开了。”
“我爸要是不同意,解开了还得冻。”
程嘉炎转了转眼珠子:“你是个爸宝男吧。”
还真别说,蒋陵逸从小到大,什么都是他爹亲力亲为,晚上爬起来喂奶换尿布的都是他,月嫂都不带请的,开会都捏着奶瓶去。
这事儿至今文兰都还在说。
“不提这个,我陪你遛狗去。”
他瞅着刚才的架势,程嘉炎就是要去遛狗,手上的狗绳一紧,蒋陵逸抓过去,一道霞光落地,把两个人裹着沉寂在一起。
今天的空气,哪里都好。
程嘉炎身上落下橙色的光,线条纤细,头上,脖颈上,锁骨上,程嘉炎浑身沐浴着阳光的暖味,蒋陵逸一回头就跟他的眼睛一起沉溺。
“这么看着我,想什么呢?”程嘉炎抓过绳子,地上的二哈格外乖巧地蹲在地上。
蒋陵逸静默片刻后,脸颊一红:“你今天有点好看。”
没头没脑,程嘉炎完全不理,牵起狗绳就往前走,蒋陵逸身上发烫,脸颊全红,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逛着逛着就从这块空旷的地方原路返回了。
蒋陵逸站在门口看看,突然一点都不想进去,脚步停在院门外一动不动,后背被戳了一下,他转头,程嘉炎立定:“去我家吧。”
知道他不想回家,正好程爸程妈出差,他家里除了保姆没有其他人了。
蒋陵逸到底还是跟在他后面走,指着二楼,程嘉炎说道:“老规矩,你还睡左边走廊最后一间。”
“不行。”蒋陵逸摇头,“凭什么在我家你就跟我睡,在你家我就得自己睡,便宜都让你给占完了。”
“谁给你那么大的脸。”程嘉炎又开始跟他吵闹,“说得谁上赶着跟你睡似的。”
话音刚落,厨房里收拾好的保姆走出来,表情挂慢了震惊,程嘉炎赶紧解释:“阿姨,不是你想的那样。”
“没事,我什么都没听到。”
“……”
程嘉炎想找个地缝把蒋陵逸按着钻进去。
“不跟你说话了,睡觉!”程嘉炎上楼,一头扎进洗手间里,快速洗完澡走出来。
程嘉炎走到尽头去,想看看蒋陵逸睡得舒服不,打开门去,没开灯,黑乎乎的,他按开关说道:“你怎么不开……”灯。
口上悬吊,话没出嘴,蒋陵逸没在。
隐隐约约想起什么,程嘉炎拔腿飞速往自己房间里跑,他今天整理出来的,蒋陵逸画的那个废稿全部平平整整放在桌上。
让他知道自己收藏那些东西,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儿来。
门开了,蒋陵逸确实站在桌前,捏着废稿看,全是自己平日里画了不用,扔在一边的。
赵阿姨不是收垃圾桶里了?难道是程嘉炎跟阿姨说什么了,所以没扔,都在他这里。
艹。
实在是……
太感动了!
想不到有生之年,还有人能欣赏自己的画作,他当初要去美院被文兰百般阻拦,认定没有出路。
这也暂且能接受,他后来最爱的是音乐,学的美术也只是用来画画了。
“蒋陵逸!”
门和墙重重拥抱在一起,程嘉炎歇了一口气,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蛋了,全完了,他忍了那么多年,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飞扑过来的蒋陵逸紧紧地抱住他,腰身一紧,程嘉炎悬在他怀里,呼吸都快要停下来,卡在喉咙里的闷哼声停下来。
蒋陵逸对着他耳朵说话:“好兄弟。”
嗯?
程嘉炎被他这么抱着说的话,抱得蒙圈了,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只有你懂我。”蒋陵逸在他的心跳声里说话,“没想到你居然留着我的废稿,你也相信我会成功的对吧。”
“……”松了一口气之后,心口又是闷闷的。
蒋陵逸松开他,背过身子去,拿着那些废稿看:“我以后给你画好看的,这些垃圾不用留着。”
说着他就要往垃圾桶里扔,手臂被抓住了,程嘉炎的声音温柔得烫耳:“不是垃圾。”
扔废稿的手被程嘉炎抓回来,又回到他手上,程嘉炎抱在怀里,拉开抽屉放进去,说道:“不是垃圾……你也不是。”
蒋陵逸像听到仙乐了似的,兴奋的眼睛盯着程嘉炎说话的嘴巴看:“我相信你,你肯定能出人头地,虽然你是个二百五。”
“我可不是二百五。”蒋陵逸笑嘻嘻看着他,“我肯定努力,让你以后有个能说出去给人炫耀的发小。”
“不说了,睡觉,我困了。”程嘉炎走到床边,拉开被子盖好了,整个人缩进去,只露出来一丛柔软的头发。
床身很大,蒋陵逸脸皮很厚,拉起来就往另外一边爬进去。
被窝里对上视线,程嘉炎刚要移开目光,就被他拦住了,胡乱涌动,蒋陵逸不老实地摊手去抓旁边的人,那叫一个不怀好意。
“嘉炎,打个商量。”
这语气就是不安好心,程嘉炎谨慎小心看着他:“你又准备发什么疯。”
“明天陪我钓鱼去,行不?”
程嘉炎睨他一眼:“你是准备提前进入老年生活?”
蒋陵逸反驳道:“那也没有你爱喝茶老干部吧。”
“我不想跟你说话。”
“那没事。”蒋陵逸兴致勃勃,“我跟你说话就成。”
程嘉炎太困了,迷迷糊糊地跟他说话,入睡的速度快得要命,蒋陵逸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他的鼾声。
很轻,隔得那么近,他甚至可以听到对方轻重缓急都很有规律的心跳声,蒋陵逸盯着他的眉眼看。
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回到小时候。
还是那样,两个人躺在一个被窝里,程嘉炎会缩自己怀里,会被打雷的声音吓到,那时候的他可真像个小姑娘。
他吞吞口水,在黑暗里抬手摸摸程嘉炎秀挺的鼻子言语轻绵:“程嘉炎,你是不是喜欢我?”
心头重重叹了一口气,蒋陵逸又安抚自己,不可能,他们的关系不是一直都这样吗?怎么会一下子变质呢。
转念一想,他又有些心痛,希望对方没有喜欢自己,喜欢他心里没放着自己,如果是喜欢,这些年来,程嘉炎肯定很累很难过。
把话咽进肚子里,蒋陵逸闭上眼睛,沉沉入梦。
早上是被程嘉炎的闹钟铃声吵得醒神大半,蒋陵逸揉揉眼睛看他,正站在窗户前打电话。
语气温柔:“那你记得好好吃饭,有胃病就照顾好自己。”
电话挂断了,程嘉炎转身瞅见衣衫不整的蒋陵逸后,笑容戛然而止。
“跟谁打电话呢,那么亲密。”蒋陵逸随口八卦一句。
耳朵边起风,听到程嘉炎说话:“女朋友。”
他把手机按熄灭,备注上的“妈妈”两个字消失掉。
“女朋友!你追到了?”蒋陵逸一激动,大脑里闻着八卦味道,他昨晚的谜底都开了,看来真是直男。
替他开心。
只是为什么,自己心里有点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