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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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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在世界某处黑暗笼罩的角落，是一处早已灭国的城堡废墟。在王宫的密室里，不为人知地生长着一朵永不凋零的百合花，它的花瓣散发莹白的辉光，与周围流淌的冰冷的月光河流交相辉映。
那里是王国唯一的亮光。
那株天真无邪的百合花，从细小的种子，缓慢成长为成熟美丽植株。花儿没有关于时间的概念，也不曾见过这个城堡里面的国王、王后或王子与公主，也没有任何王国的子民误闯进来。
起初，懵懂的百合花认为世界便是这样子的，月光河流和它永远依存，直至枯竭、凋零。
某天，河流的上游传来一张纸屑，上面绘有飞鸟的图案，百合花用叶子去触碰，还能听见欢快热情的乐曲，它感到新奇极了，对纸屑上的文字向它展露外面世界的独一无二的有趣、以及特别。
于是百合开始期待第二张纸屑的到来。
花儿在密室之中没有时间的概念，它细数着月光河流的涨落。
一百五十次的涨落，第一张纸屑在风化，轻轻触碰，便会化为尘埃。
百合花第一次尝到失去的滋味，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它的心头。
一千次的涨落，第二张纸屑依旧没有来，百合花的期望渐渐落了空，它低头望向枝叶下的月光河流，发出疑问：“你是从哪里来的呢，又会流向何方？”
月光河流无言，沉默地流淌着，衬托密室愈发空寂，百合花伤心地想，要是我也能向河流一样流淌，是不是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呢？
它嫉妒、羡慕河流的自由，同时，明白了那种莫名的心绪是名为孤独的毒药。
一千五百次的涨落，河流突然为百合花带来了一根漂亮洁白的羽毛，百合花兴奋地将羽毛捞起来，放在旁边。
“这是一根有魔力的羽毛，它会赋予你自由的翅膀。”月光河流第一次说出话语。
“有了它，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对吗？”百合花惊喜地问道。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需要付出代价来与羽毛的魔力进行交换。”
“是什么样的代价？”
“你始终都是独自存在，任何事物都会离你而去。”但我会永远陪伴你，河流在内心深处默默补充。
“我本就是独自生活。”百合花有些落寞地说。
不，你不是，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啊。河流沉默。
两千次的涨落，月光河流散发莹蓝的光芒。
“时机到了，百合你朝羽毛许下你的心愿吧。”
“好。”
“我想要获取自由，以永恒的孤独作为代价。”
花瓣形成白鸟的身躯，枝叶化作翱翔的飞羽。
百合振翅，从密室的狭小的窗口跃身而去，彷如纸屑图案上的真正的飞鸟。
“那么，愿君旅途愉快。”月光的河流一如既往地默默流淌，赋予对百合的祝福。
“其实我一直在你的身边啊。”远去的鸟儿听不见河流的呓语。
许多年之后，百合花在旅途中历经幸福和悲伤，朋友、恋人与导师、收养的孩子，皆在岁月的流逝的一一离它而去。
某天的夜晚，在高处飞翔的时候，望向悬于苍穹之上的明月，它回想起那条月光般的河流，也是这般皎洁无暇。
于是，它乘风展翅，重新回到它的诞生之地。
昔日的河流早已干涸，在漆黑的密室，再也寻不到故人的踪迹。
鸟儿流下晶莹的泪，深埋在心底的孤独情绪喷涌而出，直至将它淹没，它变回了那株百合花，重新扎根在这个密室里，等待凋零的那天。
这是它的代价。
真是一个漫长又孤独的梦。白合梦见自己成为飞鸟。
在雷鸣和昏暗中穿行，它看不见前路的方向。
许久，在沉重的眼皮将要阖上时，身躯往下坠落。
一束灼热的光束从黑暗的间隙里照射进来，它抬头仰望，伸出一边的翅膀想要去触碰。
却害怕会被这道光束给烫伤。
“去吧，不要害怕，去接受它。”
心里的声音在脑海里回响。
即使它是误闯进来的光束，是海市蜃楼，即使触碰的结果是会消散、会离开。
触碰它。
触碰它！
飞鸟伸出翅膀轻盈碰触。
光芒笼罩飞鸟，引入归途。
寂静的白色病房内，窗边的柜子上用素净花瓶插着五枝白百合，散发幽幽的清香。
于森累得在床尾的陪护椅子上打瞌睡，白合的眼皮轻微颤动，艰难地睁开眼睛，眯眼适应入目的光线，一会，他环顾病房，望见床尾的于森。
“小森……小森”声音尚为虚弱。
于森似是听白合的呼唤，身体抽动，醒了过来，张开双眼便望见白合缓慢地起来，半靠在枕头上。
“白合！”于森霎时眼眶微红，大步过去，紧紧抱住白合，在白合的肩膀上呜咽。
白合右手安抚于森，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后背，心情复杂：“我终究还是没有离开。”
于森一直在等他，等他从梦中醒来，就像梦中的那只飞鸟终归还是飞回了等待它与守护它的河流身边。
农历七月十四那天，传统的中元节前夕，那是白合醒来的前一周。
于森做了一个噩梦。
他梦见白合醒来，，下床，往门外走出去。
于森慌忙拉住他的手，
“你要去哪里？”
白合身躯如雾如烟径直穿过了于森的身体，目光哀伤：‘“于森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于森追上去抓住白合的手，可触碰时烟消云散。
“滴——————”呼吸机刺耳的报警声在安静的楼层响起，，于森张开眼急匆匆按下呼救按钮。
医生护士赶过来，开始实施抢救，请于森出病房，
月凉如水，走廊很冷。
于森蹲在病房外，眼泪止不住地流，，他祈祷着白合没事。
离于森开学还剩下的半个月，白合出院。
那天刚下过暴雨，天空印出一道七彩的虹桥，一切正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对白合而言，这可能是一个新的开始。
白合回家后，于森黏白合黏得发紧。吃饭、睡觉、外出复诊，都紧紧跟着，除了上厕所。
知道于森在担心他，担心白合会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再度放弃自己的生命。
九月份开学，白合陪于森去学校才得以从“过度的关心”中得以喘息。
于森还想走读，不想住宿，多点时间陪白合，
白合严肃地拒绝了于森的请求，快速给于森补交了住宿费。理由是于森的生活不能都围着他转，希望于森可以在大学里多交朋友，拥有完整愉快的大学生活。
而且白合不会再去尝试死亡，于森一直等他。
这个世界上，白合不是一个人在孤独地活着，他还有于森。
临近十月初黄金周的时候，于森抽中本市游乐园的优惠票卷。兴奋地问白合：“白合，你还记得我的奖励嘛~”说话甚至带了个小尾音。
白合当然记得，毕竟是于森的愿望，他不会拒绝。
十月一当天早上，
莉莉姐来到白合家给白合做了一个适合约会的妆造，并给白合搭配衣服和群子。
“我不知道这个决定是不是正确的？莉莉姐。”
莉莉姐给白合画好眉毛，“于森这孩子很喜欢你，无论结果如何，你都应该试试。”
莉莉姐最后检查完白合的妆造，完美无缺。
附身环抱白合，在白合耳边轻声说道：“还好你回来了。”莉莉姐的声音有点哽咽。
“对不起，莉莉姐。”
“好啦！今天应该开开心心的，好不容易出去玩一次！祝你和小森度过愉快的一天。”
莉莉姐隔空轻吻一下白合的脸颊
白合在地下停车场等于森开车过来，于森驾照九月份考下来的，一个月速通科一到科四。天赋异禀，于森开玩笑和白合说：“寒暑假回家，开通平台赚网约车外快，就有四年的工作经验呢。”
于是白合想着要不要以于森的名义给他买辆车。
到了约定的时间，于森还没有出现。
白合给于森打了快十多个微信电话，都显示无人接听，很担心于森在路上是遇到什么意外。
在白合焦急等待时，左手突然从身后被拉住，白合惊慌地转过身，于森拿着一束洁白的百合花正在腼腆地对着他笑。
少年人尚显稚嫩的脸庞上掩盖不住与心上人约会的欣喜。
他把花双手捧至白合面前。
“这束花送给你，白合。你今天真美。”于森觉得自己滚烫的脸蛋快要烧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