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第一协议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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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展为丛黎前往尾迹云组织总部做好了准备。
它可以随时呼唤她，让她转移到那里——停在郊外电子垃圾工场的废弃飞船。
丛黎转移过去后，没有首先进入总部飞船内，而是在外部徘徊了一会儿。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尾迹云的组织总部会在垃圾场。
李念作为“尾迹云”的首创者，行动方式似乎比李古焕要抽象而飘忽很多。她把组织命名为“尾迹云”，又把总部设在一个停在垃圾场的飞船内，其用意让人费解，和简单的“第一协议”组织截然不同。
电子垃圾工场内有一座小型的垃圾山，由破损的无人机、机械义肢和其他金属构件组成。拾荒者们早已在这里翻了个遍，确认这里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物件了。
这里久未有人迹活动，就连动物都不愿来这个污染严重的区域，天下雨又放晴，整个工场呈现出一种死寂的凝固状态，空气雾蒙蒙的，能见度很低，仿佛隔绝出一个岛屿来。
丛黎以为这里没有人，四围转了一圈，却在垃圾工场附近见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她往前走了几步，靠近那辆废弃处理车，确认自己没看错后，叫道：“希琼？”
打死她都不会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希琼。
希琼给她的印象一直很漂亮，漂亮到不会和垃圾工场沾边。
他不会轻易露出皮肤，就连脖颈处的肌肤都会谨慎地用黑色高领遮盖起来。不穿演出服的时候他会戴着帽子，帽子压得低低的，至于那身演出服，更是厚重而繁复，手上则时常戴着指挥用的手套。
但现在他出现在这里，就像贵公子在街边捡垃圾，违和感极重。
隔着朦胧的空气，希琼对她道：“你上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她警惕地问。
希琼看着她：“你相信我吗？”
她诚实地道：“我不够相信你。”
希琼沉默了片刻，从处理车的车顶跃了下来。
他依旧压低着帽子，穿着遮住脖颈的黑色高领，银色耳坠从模糊的视野里一闪而过。
她凑近了一点，试图从低可见度的空气中看清楚他的模样。
他往后退了一步。
“我也不够相信你。”他回敬道。
他记仇，当场就报复回来了。
丛黎看了看周围死寂的一片：“离开这里说话？这里的环境瘆得慌。”
希琼：“随意。”
丛黎抓起他的胳膊，随机转移到了飞行汽车工厂某栋楼的露台上。
正如她所说的，她还不够相信希琼，所以不会把他带进储存空间内。
在这里，她才看清了希琼。
他脸上有伤，不过无甚大碍，脸颊上一道细细的血痕反而让他看起来更加漂亮。
她还在打量的时候，他把脸转过去了，不让看。
记仇记到这种地步也是绝的。她想。
“我以为你会在浮空岛，你在这里做什么？”她问。
希琼冷冷地看着她：“你算是在审问我？”
她纳闷：“是又怎么样？你吃了火/药包？”
印象中希琼就算开始动手打架，也是礼貌而且体面的，甚至会绅士地微微屈身。
但这次希琼却让她诧异不已，她差点以为自己是遇到的不是希琼本人。
希琼：“对于一个不知道是敌是友的人，我就算准备一颗核/弹在身边也是情有可原的。”
明明这句话那么像开玩笑，但他的神色居然是认真的——万分较真。
她不敢笑，同样用严肃的表情回答道：“明白了，你被我那句话气到了。”
希琼看向远处：“没有。”
丛黎：“既然你觉得我不够相信你，那我先坦白一部分，我去那里的目的是见老朋友，然后做点大事。”
尾迹云组织是她在这个世界第一个接触到的势力，说是老朋友，没问题。夺取组织，确实是大事，也没问题。
希琼默不作声了一会儿，道：“你问我的行踪，有什么用处？”
她说：“排除威胁。”
希琼把手抄进口袋里，转身就走：“不用了，威胁自己会走掉。”
希琼是一个高敏感、高共情、直觉系的人。
他几乎不伪装自己，所表达的情绪就是所感受的，因此那些绅士温和的做派也都是真实的。
敏锐的感官让他善于捕捉灵感创作音乐，同时也让他擅长看清人心、制定战术。
所以，他现在生气了，就是真的生气了。
可能是因为她说了那句“不够相信你”。
“希琼。”她叫了一声。
希琼停下来。
他微微侧过身，漆黑的半紧身上衣勾勒出绷紧了的肩背线条。
“我这个威胁只是辞职后，过来流浪，对你来说不是大威胁。”他说。
她说：“别生气了。”
希琼沉默不语，身体却放松下来。
自从防卫特殊编队第三队解散后，希琼陷入了混沌。他说不清是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得知了“彗兽”的存在。或许是因为其他。
总之他无法再专心作曲，他没有灵感，脑子里混乱一片。
上次希琼见到她时，正值幕僚长死亡事件。
“我以为你死了。”希琼压抑着强烈的情绪，冷笑道。
丛黎忽然想起来：原来希琼生气的原因，不仅仅是她今天说的那句话。
是因为那个时候她只扔下了一张纸条就走了：【先走了，谢谢招待。】
事情真相大白后，她没有回去把纪学默之死的真相告诉他，也没有回去对他说事情结束了。
而她离开后，最高大厦被木棉设置的炸/弹炸毁了一部分。
希琼以为她死了。
“那你，流浪是什么意思……”她心虚地问。
希琼：“居无定所，听不懂吗？”
丛黎脑门上冷汗都冒了出来。
坏了。
怪不得他像吃了炸/药包一样呢。
当时事情太多，她把希琼忘掉了。
没想到他居然因为这件事反应这么大。
辞职，居无定所。
这样一想，他会出现在死寂的垃圾工场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抱歉。”她简直有点手足无措了。
她知道希琼性格高敏感，但没想到她的忘性居然会毁了希琼——让他从高高在上的指挥家变成四处流浪的野狗。
希琼冷漠地回道：“不用，你活着就好了，我这个威胁会自己走开的。”
作者有话说
第176章 第一协议12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