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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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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密集的编曲和排练中飞速流逝，转眼便到了一周后的第一次公演录制日。
后台化妆间里，气氛紧张得几乎能凝结出水珠。每一组嘉宾都在做着最后的准备，空气中弥漫着发胶和香水混合的味道。
闻星坐在镜子前，任由化妆师在他的脸上涂抹。他穿着节目组准备的演出服——一件质感柔软的米白色高领毛衣，外面套着一件浅咖色的廓形西装，既有少年的温暖干净，又不失音乐人的专业气场。
可他的内心，却远不如外表看起来那么平静。
这是他和顾临渊合作的第一个舞台，也是他第一次，要在全国观众面前，毫无保留地剖析自己关于“初见”的内心世界。
“紧张？”
一个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闻星透过镜子，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顾临渊。
他也换好了演出服，是一套剪裁合体的深灰色暗纹西装，衬衫的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衬得他整个人愈发挺拔清冷。他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就轻而易举地成为了整个化妆间的焦点。
“……有一点。” 闻星诚实地回答。他捏了捏自己有些冰凉的指尖，那是一个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紧张时的小动作。
顾临渊的目光，落在了他那蜷曲的指尖上，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
他没有说“别紧张”之类的废话，而是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一杯温水，递到了闻星面前。
“上台前，润润嗓子。”
他的语气依旧是平铺直叙的，没什么情绪，但这个动作本身，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关切。
闻星愣了一下，接了过来，“谢谢顾老师。”
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似乎也驱散了一些心底的寒意。
“闻星，顾老师，准备上场了！” 导演在门口喊道。
闻星将水杯一饮而尽，站起身，跟着顾临渊向通往舞台的通道走去。
通道里灯光昏暗，只听得到远处观众席隐约的欢呼声。
在即将踏上舞台的那一刻，顾临渊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
他比闻星高出大半个头，昏暗的光线在他深邃的五官上投下浓重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只是抬起手，极其自然地，帮闻星整理了一下有些歪掉的衣领。
他的指尖，不可避免地，擦过了闻星颈侧的皮肤。
那是一种带着凉意的、干燥的触感，却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窜遍了闻星的全身。
闻星的身体僵住了，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他能闻到顾临渊身上那股清冽的、好闻的木质香气，和他平日里给人的感觉一样，冷淡，却又莫名地让人安心。
“别怕。” 顾临渊收回手，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是贴着他的耳边说的，“拿出你骂我‘老干部’时的气势就行。”
闻星的瞳孔，在这一刻，骤然收缩。
——什、什么？！
——他……他怎么会知道？！
还没等他从这句惊天动地的话中反应过来，顾临渊已经转过身，率先踏入了舞台中央那片璀璨的光明之中。
现场的欢呼声和尖叫声，如同海啸般瞬间将闻星淹没。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老干部”这个词，是他只对“渊”说过的、他们两人之间的专属黑话！
顾临渊……他……
“闻星！快！” 舞台导演在旁边焦急地催促。
闻星猛地回过神，来不及细想，只能凭借着肌肉记忆，快步走上了舞台。
舞台的设计极具巧思。左侧是一架纯白色的三角钢琴，顾临渊已经优雅地落座。右侧则是一个铺着地毯的高脚凳，一束追光打下，闻星抱着吉他坐在那里。两人之间，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互为风景，又遥相呼应。
当闻星在追光下坐定的那一刻，台下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刚才那句令人心惊肉跳的话暂时抛到脑后。他闭上眼，调整着呼吸。
这是他的舞台，是他的音乐。
他不能搞砸。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神已经变得清澈而坚定。他抬起头，隔着朦胧的光晕，望向了对面的顾临渊。
顾临渊也正看着他。
那双总是隔着一层冰霜的眼眸里，此刻，竟像是融化了的、沉静的湖水，清晰地倒映出他的身影。
男人的嘴角，似乎还噙着一丝极淡的笑意。
闻星的心，没来由地，安定了下来。
他对着顾临渊，轻轻地点了点头。
下一秒，顾临渊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落下了第一个音。
悠扬而带着一丝疏离感的钢琴前奏，缓缓流淌而出。像是在迷雾弥漫的清晨，一个人孤独地行走在空旷的城市街道。
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被这高级而富有故事感的旋律，牢牢地抓住了耳朵。
紧接着，一道温暖清亮的吉他分解和弦，如同穿透云层的阳光，轻柔地切入。
闻星闭着眼，将话筒凑到唇边，轻声唱出了第一句歌词。
“世界像座孤岛，人潮汹涌，心却无处停靠……”
他的声音，干净得像一块未经打磨的水晶，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涩与真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里流淌出来的真实感受。
钢琴与吉他，一冷一暖，一疏离一亲近，完美地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
台下的观众，和休息室里通过屏幕观看的其他嘉宾，全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原以为，这会是一场“王不见王”的较量，却没想到，会是如此和谐完美的交融。
进入副歌，闻星的歌声情绪开始层层递进，而顾临渊的钢琴也随之变得激昂。磅礴的弦乐适时地加入，将整个歌曲的格局瞬间拉开。
“直到，听见你的心跳，在喧嚣中发出微弱信号。”
“那一刻，我的世界，天光大亮，冰雪都融掉……”
闻星唱到动情处，眼角微微泛红。
他唱的是他和“渊”的初见，但此刻，他的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顾临渊的脸。
是那个在创作室里，与他默契十足、灵魂共振的顾临渊。
是那个在后台，用笨拙的方式安慰他，帮他整理衣领的顾临渊。
也是那个，刚刚用一句玩笑话，差点把他吓得魂飞魄散的顾临渊。
他猛地睁开眼，再次望向对面。
顾临渊依旧专注地弹奏着，但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
他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跨越了虚拟与现实，跨越了所有的误解与偏见。
在这一刻，闻星产生了一种极其强烈的、荒谬的错觉。
——他不是在和顾临渊合奏。
——他就是在和“渊”，共同演绎着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故事。
歌曲的结尾，所有的配器都褪去，只剩下钢琴最后几个沉静的和弦。
闻星放下吉他，用近乎清唱的方式，唱出了最后一句歌词。
“原来，你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心跳的共振。”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全场寂静了整整三秒钟。
紧接着，雷鸣般的掌声和尖叫声，几乎要掀翻整个演播厅的屋顶！
“太好听了！这简直就是神仙舞台！”
“我的天啊！顾影帝弹钢琴也太帅了吧！闻星的声音是天籁吧！”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我现在就要单曲循环！歌词写得太好了！”
“我宣布，‘星临’CP是真的！他们对视的那个眼神，简直甜到拉丝！”
闻星从那种沉浸式的情绪中抽离出来，还有些恍惚。他站起身，和顾临渊一起，向台下鞠躬致谢。
直起身时，顾临渊自然地走到了他的身边。
主持人激动地走上台：“感谢两位老师为我们带来的精彩表演！说实话，我刚才在台下听得都起鸡皮疙瘩了！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闻星还没开口，身旁的顾临渊已经接过了话筒。
他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闻星的脸。
然后，他用那副磁性低沉的嗓音，清晰地对全场观众说：
“这首歌，叫《星渊》。”
闻星的身体，再一次，僵住了。
《星渊》……
这个名字，是他昨晚躺在床上，悄悄为这首歌定下的名字。
取自“星星不说话”的“星”，和“渊”的“渊”。
这是只属于他和“渊”的秘密。
他从未对任何人，包括节目组和顾临渊提起过。
那么……
顾临渊，是怎么知道的？！
闻星猛地转过头，看向身旁的男人。
顾临渊也正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仿佛藏着一片浩瀚的星空，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近乎于笃定的笑意。
这一刻，所有的巧合，所有的试探，所有的疑点，都像碎片一样，在闻星的脑海里疯狂地拼接、重组。
——那个同样讨厌芒果过敏的习惯。
——那个同样用敲击小指来缓解紧张的下意识动作。
——那句脱口而出的、只属于他和“渊”的黑话“老干部”。
——以及现在，这个只有他和“渊”才知道的歌名，《星渊》。
一个荒谬到让他头皮发麻的、却又似乎是唯一合理的答案，呼之欲出。
他看着眼前的顾临渊，嘴唇无声地开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的网恋男友。
那个在线上温柔耐心，会叫他“星星”，会听他所有抱怨，会鼓励他、守护他的“渊”。
竟然……
竟然就是……
眼前这个他一直当成“死对头”、“冰山”、“老干部”的男人？！
这个认知，像一道天雷，狠狠地劈在了闻星的天灵盖上，让他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