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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新人入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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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财务让你去整理第二季度的账本？凭什么？我去说！”
白清岩大怒，欺负他们部门的实习生小妹妹还没毕业呢，什么累活都往这里扔！
与人相处是一门学问，跟鬼打交道久了，脑子一根筋，他妹妹就是这样，实习生看着没多大年纪，死心眼又好骗。
“以后他们再派人来你通知我一声，别要什么给什么，我们最多告知来源让他们自己去找。”
“你还没毕业，这么早出来实习？”
而且分界处岗位这么多，找个轻松点的文职混个实习证明还不简单，怎么被分到他这里来。
“因为只有我就业意向勾选了地府。”语气呆滞，眼神麻木，一看就是老实本分的学生。
“真稀奇，地府好几年都没进新人了，老员工都想着跳槽，所以你为什么把它划入你未来职业规划？”
“因为不想跟活人交流。”
但是没想到鬼魂妖怪也要勾心斗角，同一片区域也分不同派系。
作为分界处唯一需要跟鬼沟通的部门，前辈们都是能拖就拖延，他们都是老妖怪，推诿方法层出不穷，什么假期还在出外勤，夏天在冬眠，还有冬天叶子掉光了很难过，伤心得起不来，诸如此类。
可苦了坐办公室的实习生。
接不完的电话，回不完的邮件，晚上还担心有鬼跟着骚扰自己，放弃回宿舍在这里的员工集体宿舍睡。
等过完实习期拿到证明，这个破地方再也不来了。赵思明暗下决心。
“考虑转专业吗？”
“很难，已经大三了，除非考研。”
“那再修个二学位？”
“来不及，回去要赶毕业论文了。”
“那考虑转行吗，也很正常，大学毕业后不从事本专业的也很多。”
“这么一想，好像分界处是唯一的出路了。”
她只觉得未来无望，整个人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死意，不知道是不是班上多了的原因。
“看开点年轻人，至少这里待遇还不错，老板也不常来。”
这倒是，为数不多的优点。
“而且，对自己将来的规划不要太限制，世界上又不是只有这一份工作，多的是扒皮老板等着剥削年轻人。”
谢谢，听完安慰感觉更没有活头了。
“你就说咱们老大吧，好好一个鬼界少主，本来是可以混吃混喝当一辈子官二代的，结果长公主跑出去自立门户，大家都等着他接盘，接受鬼界。”
“大概就是从一个混日子的有钱人变成了一个不能混日子的有钱人，至少在鬼界是一人之下，谁知道好好的少主不当，跑到分界处来当了代理人，是不是跟一群傻逼打交道，还不能随便动手动脚，过得这么憋屈。”
白清岩一吐苦水就停不下来，滔滔不绝。大概也是因为从来没遇见过这么善良的听众。
“还有我，本来老老实实当鬼差，结果被卷进内部斗争里，结果被流放到这里来了，只能自力更生靠副业赚钱，还有一个妹妹”
本来以为他说的是还有一个妹妹要养，结果他说，“还好有个妹妹能接济我，不然光靠那点死工资鬼都活不下去。”
“下午有个面试，你也去看。”
“啊，我吗？”早知道今天要面人，昨天就应该洗头的。
“嗯，你暑假结束不是要回学校吗，从别的部门调来个人，你带一带。”
赵思明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让她这个干了不到三个月活的实习生去带新人。
“哥，我有点紧张。”她还没面试过别人呢。
“不算面试，走流程测试下而已，毕竟之前不在这个区。”
“我待会儿有个会，你先去聊两句。”
“啊？等等—”
白清岩好像真的很急，转眼就没影了。
赵思明在心里默默打气，没事的没事的。
电梯两侧都是镜子，她本来想理一理头发，看见自己一身短袖长裤加洞洞鞋，刚刚做好的心里建设全部崩塌，早知道应该把午休披的衬衣带着的，至少看上去正式一些。
出电梯后，她完全是破罐子破摔的状态。
“能调来顶我这个实习生的职，能有多吓人，”她侧身借电梯的反光门再次理了理头发，调整自己的呼吸。
“反正再过一个月就跑，再也不回来。”
她努力把自己的表情调整得严肃端庄，塑造一点前辈的威严。
“你好，是来—”门没关，她一推就开了。
“你好。”
他没有起身，背靠在椅子上，是她们老大开会最爱坐的那张，
赵思名还是学生，刚来面试时穿着看上去合身气质却明显不搭的西装套裙，呆了一段时间穿衣风格才渐渐不再死板拘谨，从沉闷的黑色藏青深蓝到现在的灰色浅绿。
不过毕竟是来上班，当然不能像在学校一样随意，每天都是衬衣配长裤或者没过膝盖的长裙。
这个人穿着随意又舒适，深白色的长裤盖住浅色运动鞋，竖条纹亚麻色衬衫，袖口挽了两折，露出莹白纤细的腕骨，眼窝略深，不是那种欧式的深邃，刚好卡住鹅卵石状的单边镜片，过耳的头发后梳，整个人看着矜贵优雅又从容。
不像是来面试，倒像是来巡视工作的老板。
这种气质很熟悉，哦，跟他们骚气的老板有点相似，都很讲究，只是眼前的这位并没有那种精心打扮过的感觉，饰品不到三样，镜片，珠串。
不像他们老板，上班总是盛装出席，揍人都要先慢条斯理解开领带，袖口，领带夹，有时候是丝巾，放下一堆零碎的东西，才不影响他发挥。
赵思明晃神，总以为是自己来面试的。
她晕晕乎乎开始自我介绍，“你好，我是赵思明，是来面试，”
“是来面试我的赵女士，我知道，辛苦您下来一趟。”
赵思明恍恍惚惚，终于意识到自己是来面试别人的。
“我叫钟闻。”
陌生人初次见面，处于礼貌都要称呼您，钟闻自觉做得很好。
融入社会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
赵思明如果知道他现在在什么，一定会捶胸顿足，你有这样的美貌进入社会，不用适应，别人都会来适应你的规则好吗！
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手不要发抖，不过就算发抖也没关系，因为仅仅只碰到指尖就抽走了。
天啊！他叫自己女士，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叫过！
因为是实习生，年纪最小，资历最浅，又没什么话语权，一直都是被叫小赵，这声赵女士听得她晕乎乎的，仿佛自己一下子脱胎换骨从大学生一下子变成了成熟稳重的社会人士。
“啊，你，你叫我名字就好了，”她还没有从赵女士这个称呼中缓过来。
“人事应该给过你账号了，这个是我们内部网站，之后需要你来维护，不过现在还没更新，具体内容我待会发文档给你。”
“这个工位之前没有人坐，就是靠窗下午两三点会有点晒，不过夏天快要过去了，时间不会太久。如果你觉得不合适可以去跟人事或者老大提。”
“那边是老大办公室，他一般不过来，旁边是白秘书的工位，他偶尔还查考勤，咱俩坐的地方他刚好看不见。”
“那个，其他同事我也不是很熟，这不是马上快要中元节，他们都忙着出外勤，所以大概这个月办公室就是这些人了，我们都是普通人。”
“没关系，我也是。”
钟闻扫了眼四周，可容纳二三十人的地方，现在零零散散坐着七八个，且都在忙自己的事，对他的到来并不关心。
“这个地方很好，谢谢。”
“那你先熟悉下工作内容，有什么不懂的随时叫我。”
钟闻可以说是什么都不懂。
好在赵思明发过来的内容很全面也很具体，配有图片，只要会操作电脑的人都能看懂，钟闻虽然没使用过电脑，一个下午也研究得差不多。
工作当然不是正事，但既然已经决定要接别人的班，那也不能给她添麻烦，该做的还是要做。
“下班啦，快打卡。”
他把工牌贴在门口的感应区，机器发出滴的声音，表示今天工作结束。
“对了，你知道附近吃饭的地方吗？”
因为他说自己是普通人，所以赵思明默认他是需要进食的。这里并不是商圈，街头拐角偶尔会有一二摊贩，但并不固定，单位没有食堂，因为太难满足不同物种的进食习惯和需求，大家都会走两步穿过地铁去觅食。
“你晚上回去家里做饭吗，那我明天中午再带你去？”
已经下班了，钟闻也不想占用别人的时间，于是点头。
家里其实并没有人做饭，他也不一定非要摄入食物。
他们在地铁口分开，钟闻顺着人少的路走，到尽头是一截矮墙，爬满了植物。
钟闻于蔓生的植物前站定，茂密的枝叶舒展开，露出一道三寸长的空隙。
一只橘猫从墙上跃过，枝叶被扰乱，更多的藤曼垂落下来，完全遮住了墙面。
家里并不是预想中的安静，厨房弥漫出来的肉类被煎烤的香气，恍惚间钟闻觉得自己产生了饿的感觉。
“回来了，洗手吃饭。”
“阿檀你今天辛苦了，我给你泡了茶！”
没走错，是自己家。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