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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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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凌飞的请求最终得到同意。
这其中的缘由和别扭只有季洲寒自己知道,他把自己的行程安排翻来覆去研究了好几遍,终于找出一个没那么重要可以延后的会议。
时长从下午三点到第二天的八点,是一个必须要有所取舍的时间段。
季洲寒和徐凌飞都需要休息,爬山的过程累人的很,到达顶层时会产生一瞬间的兴奋,紧接着疲惫感会循环涌上来。
不做任何计划会把肾上腺素拉到峰值,跟着十八岁的aphla一起出去,季洲寒没办法欺骗自己,爬山固然是自己想了很久的事情,但激动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这个。
算好时间季洲寒提前给自己下班,刘茜知道他今天又私人事情要做,压在手里的文件打算明天再送进去。
卓启的普通员工还双休呢,季洲寒这个老板却总是不得空。
他赚了很多钱,把时间高价售卖出去,留给自己的不多。
季洲寒没什么交心的朋友,多出去走走也好。
刘茜脑补着一场孤寡青年的可怜大戏,打心眼里对她老板升起了一种慈祥的爱。
后知后觉的打了个哆嗦,她恨不能的抽自己一巴掌。
瞎想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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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去的时候阳光不再炽热,带着几分慵懒的暖意,斜斜的洒在路上。
徐凌飞做了一番准备,登山棒、水、垫饥的食物……
只带了简单辅助工具的季洲寒一时间有些自惭形秽,他不太会照顾人,抛去工作的日常生活里也是个常常犯糊涂的粗神经。
感到局促的时候他会不自觉的扣手心,季洲寒避开对方望来的眼神,先一步出发:“走吧。”
光影穿过枝叶的缝隙,被他的影子挡住。
手腕被拽住,徐凌飞抓着他,硬塞上一根登山棒。
然后向前跟他并肩,重复说:“走!”
三四点仍是闷热的天气,空气像是被凝滞了。
季洲寒把他有些呼吸不畅的原因归结于此,从而不对任何有关心理因素进行考量。
aphla是令人失控的因素。
眼前这个也是。
他看不懂塔罗牌,却没办法把那段记忆从脑子里扔出去。
先前说过要去退掉婚约,时至今日仍没有实现。
季洲寒总觉得是自己忙,可终究是客观因素还是主观因素,只有他自己知道。
十来岁的精力旺盛的不可理喻,徐凌飞一个跨步弯腰从路边上揪了一个叶子,接着一个跨步归位,把叶子别在季洲寒的耳朵上。
“人家都给别朵花,你给我别个叶子?”季洲寒失笑,抬手把叶子别的更紧了些。
“花都晒蔫了,叶子也带着香呢。”
他说的是实话,有风情但不多的aphla。
再往上爬,运动鞋边上沾了路上的土,鞋面上也难免蹭上。
季洲寒工作时总穿皮鞋,走起路来哒哒的响。
一旁伸来一只手,手中攥着一张纸。
视线往上移,徐凌飞直勾勾的盯着他,那眼睛发亮,一点也不避讳。
他想接过纸来给自己擦汗,那只手却更快一步,靠近的aphla的信息素散发着橘子的清香,从鼻尖蹿过留下痕迹,季洲寒不适应的耸了耸鼻子。
脸颊上要向下淌的汗被吸进纸巾里,徐凌飞不再看着他的眼睛,轻轻掰着他的脑袋。
他低着头,神情认真,不自在的又变成了季洲寒。
“哎宝宝,我想要这一株。”
不远处小摊前站着一对小情侣,女孩子撒着娇说想要一束花。
摊上的花有单只的,也有成簇的,都被包着漂亮的纸,从底部捆上丝带,夕阳一照还发亮。
摊主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穿着一身暗红色的旗袍,从小腿开衩到大腿,还不风情。
她涂了一口大红唇,摇着扇子打趣那对小情侣:“哎呀呀,我看着你们俩,可真是有夫妻相。”
那男孩被左一句右一句羞的脸颊都红了,从摊位上捧上最大的一束,郑重的跪下,然后献给他的女朋友。
这样纯粹的感情他很久没有见过了。
但其实这样纯粹的感情就在他身边。
季洲寒看呆了,别人上演着爱情在他的眼前,他才能笨拙的去对比,分辨自己到底为什么这么奇怪。
别扭的想靠近,嘴死活也张不开。
徐凌飞喜欢他。
他们有婚约。
“你是因为有婚约才喜欢我吗?”
他明显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想后退,却被按住脑袋不许动,听徐凌飞认真的不行的近似宣誓一样:
“不是,不是的。”
“虽然是因为婚约我才能认识你,但……”
“喜欢你跟这没关系的。”
两个不懂的表达爱的笨蛋凑到一起,季洲寒从他的真心中窥见自己的真心,“花。”
话题跳转的太快,季洲寒已经从他身边擦过,徐凌飞转过身去看到了小摊,又听见他说:“我要去买一束花。”
如果要谈恋爱的话,要从收到一束花和正式的表白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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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洲寒高估了自己的体力,爬山于他而言还是一项消耗极大的活动。
越往上爬他跟徐凌飞的差距便越能显现出来,aphla与生俱来的体力优势显现,导致对方要配合他的步调走,把步子放小放慢。
一时冲动买下的花被季洲寒拿在手里,期间徐凌飞要过,谁帮他分担一下负担,被他拒绝了。
起码等到登顶之后。
“给。”
徐凌飞递过来的水已经拧好了瓶盖,这是季洲寒第n次感叹对方真的十分会照顾人。
年纪小却能事事周到,他还是对徐凌飞认识的太过片面。
水顺着喉咙被大口的往下吞,季洲寒仰着脖子,像是一只落水的天鹅。
他喝完后想继续往前走,双手除了矿泉水瓶之外还有登山棒和花,见他为难,徐凌飞果断的把矿泉水瓶夺了过来,干脆利落的拧开就往嘴里灌。
咕咚咕咚喝完了把瓶身捏扁,找准路边上的垃圾桶做了一个标准的投篮动作。
事后还要问:“你介意我和你喝过的水吗?”
绿茶。
“随便。”
纵使知道自己可能喜欢面前这个家伙,季洲寒还是放不下嘴硬的特质。
“还有其他人像我这样吗?”徐凌飞顺杆儿爬接着问。
季洲寒瞥了他一眼,深深的叹口气。
“没有了。”颇有些宠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