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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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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天炀果然没有骗她，他在单元楼门口等她，一身黑色运动服显得人干净利落，头顶戴着与全身衣服颜色不想匹配的白色棒球帽，帽檐被他拉的很低，影子被拉的很长。
灯光下，他垂着头百无聊赖的在门口溜达着，脚下时不时的踢着石子。
“魏天炀，等很久了吗？”
听到杨真叫他的名字时，平淡毫无波澜的脸上才露出喜色。
“你来了。”
他吸溜了一下鼻子，声音有些沙哑。
一整天的时间全在屋里，天气何时放晴她没注意到。雨天过后，暖气一消而散，刮起阵阵冷风，小区里的树在微弱的路灯下摇曳，像是傍晚游走的幽魂。
杨真不禁打了个冷颤，“是不是等了很久？”
“还好。”
他凑上前递过暖乎乎的奶茶，修长的手指微微泛红，鼻头也因为天气变得红彤彤的。
“温的，暖暖身子。”
不只暖了指尖还有心。
杨真看向他的眼眸亮晶晶的，像是春风荡入湖面泛起的涟漪，内心漾起波澜。对视几秒后，她火速低下头，脸颊冒起红晕。
“谢谢。”杨真闷声说道。
晚风吹过掀起了杨真挡在额前的碎发，那块骇人的淤肿映入魏天炀的眼帘。
“你额头上的伤谁弄得？”当他第一时间发现时，表情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担心地询问着她，“是不是他们弄得，你现在还疼吗？”
一连串的问题，杨真只摇摇头。
“不是他们。”
即便是一件自认为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被人用关心的口吻询问时，内心深处委屈宛如翻腾的猛兽，不受控制地流露出来。
杨真鼻头发酸，红了眼眶。
魏天炀抬手小心翼翼的将杨真的头发捋到耳后，指肚轻轻擦拭掉了她眼角的泪珠，少女的泪炙热，烫的他指尖发疼。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的心会随着杨真难过而难过。
明明一切的开始都是……
他有些不懂自己了。
这是他第一次做出逾矩的行为，许是吓到杨真，魏天炀将手收了回去。
停顿几秒后，问道：“还疼不疼？”
“已……已经不疼了。”
脸颊上还留有余温，满肚子的委屈反倒一消而散了。
二人之间陷入了漫长的寂静，谁都没有再说话了，最终是魏天炀肚子咕噜噜的响声打破刚才的尴尬。
魏天炀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出门太急了，没吃晚饭。”
“哦……”杨真无语轮次的回应着，“我，那个要不……”
“你吃过了吗？”魏天炀说，“没吃的话陪我一起？”
“好。”
其实今天一整天杨真在爸爸家跟继母相处得浑身不自在，更别提与继母包括她的儿女一起吃饭，杨真都表现得十分拘谨，吃饭时只夹了离她最近的饭，一顿饭下来压根没吃饱。
“走，带你吃好吃的。”
临上车前，魏天炀特意把头顶的白色棒球帽戴在杨真的头上，“帽子带好，脑门别吹到风。”
路灯不仅在雨水未干的小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还有少年载着少女的身影。夜风裹挟着青草香，没有享受，只有要命的阴冷，魏天炀在想自己的脑袋到底是抽了什么邪风，选择了在雨天过后吹着冷风的晚上骑着自行车穿梭与城市之间。
智商简直令人感动。
他倒吸一口冷气，卖力蹬车速度放慢，缩了缩肩膀，并转头嘱咐杨真冷的话靠在他身上。
杨真脸上那抹潮红还未消去，犹豫片刻，最终她也没有靠上去，只是轻轻地用手攥住了他的衣角。
魏天炀侧目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回过头嘴角不自觉向上扬起。
任由风吹，好像也不怎么冷了。
魏天炀将自行车停在了一家面馆门口，找好位置放好车子，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面馆。屋内的温暖带着饭香扑面而来，身上从外面带来的冷气瞬间消散个干净。
天气原因，店内的人不怎么多。小面馆装置简单，六张方形桌整齐地排列两行，桌面整洁利落，出餐口上面挂着红底白字配着菜样和价格的菜单，不单单只有面食，最下角留出一块标注的是炸串，因为老板娘喜欢吃炸串，后来老板就在菜单上添加了这一栏。
杨真找了个位置坐下，她搓了搓手，身体开始回暖。
刚一进门店老板就认出来了魏天炀，二人熟稔的打着招呼。这家店的老板是一对四十出点头中年夫妻，自打结婚后二人就一直经营着这家面馆，魏天炀是这里的常客，自然与他们很熟络。
“天炀有段日子没来。”
说话的是老板娘，人长得胖乎乎的，但能看出来年轻的时候是个十分漂亮的人，眼睛大大的，皮肤白润，对人总是带着笑容，说话时眼睛都快弯成月牙了。
“最近家里有事再加上高中学习紧，没腾出时间来。”
魏天炀与她寒暄着，女人一抬眼便看到了座位上戴着帽子一言不吭的杨真，女人对她笑了笑，又对魏天炀说：“等你高考完带着你同学来，孙姨请你们随便吃，就当为你们考完庆祝一下。”
“行啊。”魏天炀也没客气，“那我就不客气了。”
距离高考还有一年的时间，杨真从来都是一个有计划的，当她还在高一的时候就为自己定下了目标，包括她向往的大学。
“你想过要考哪所大学吗？”杨真小声地问向魏天炀。
此时魏天炀推着自行车，琢磨了一下。
最后他说：“没想过。”
“那你呢？”魏天炀扭过头问向她，“你想考哪所大学？”
“江田大学！”
她不假思索地回答，这是杨真梦寐以求的大学，离家远奖学金还高，能摆脱她的家庭是她一直都想实现的愿望。
“我妈说华江大学不错，我表姐是华大毕业的，她也说过。不过地方太远了，离哪里都远。”魏天炀边走边说，“尤其离你。”
他不想离杨真太远。
这是他的心里话。
杨真听闻脸颊再次抹上一层红晕，她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你高考完打算去哪儿玩？”
“杨小甜我们上同一所大学吧。”魏天炀没回答杨真的问题，而是目光真诚的与她定下诺言，“我们一起努力考江田，那样我们还可以在一起。”
“好。”
杨真应了。
魏天炀窃喜。
时间过得飞快，秋天已至，夏天的燥热一扫而空。
短暂的假期一结束，大家就都一门心思地扑在了学习上，开学的第一天班级成员做了一次大调整，不仅同学还有老师，班里的同学几乎都成了不怎么熟悉的陌生人，大家除了学习上课，每个人之间交流几乎很少。
在争分夺秒的学习中，貌似这些都不重要。
班里没了林汎他们的各种针对，杨真不用再掏出多余的心思与他们周旋，她觉得轻松不少。
少了分心的事情，杨真更是进入到了上下学的两点一线生活中，在此唯一没有缺少的就是有魏天炀陪着她，他还是日复一日在同一时间同样的地点等。
日子再怎么枯燥，也没显得令人太难以接受。
起码两个人作伴，强撑也能撑过一段。
日子就这样过着，在一个平平无奇的一天，杨真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奶奶都不知道她的号码的情况下，竟然有陌生电话。
手机响了几下后，杨真带着疑惑接通了。
“是杨真吗？”
对面先开的口，杨真轻声“嗯”道。
“太好了，我以为我打错了。”电话那头的人像是松了口气，“这段时间你过得好吗？”
“你是？”
对面是个年轻的女声，声音有些熟悉，但杨真没敢乱对号入座。
女生先顿了几秒后说道：“是我，筱年。”
“是你啊筱年。”杨真又惊又喜，开心大过惊讶。
随之换来的是二人之间无声沉默，许久未曾谋面是她俩都不能跨越的隔阂与疏远，只有尴尬的气息在她们中间流传。
杨真即便再开心，除了问候几声，也不不知道怎么再开口了。
“好……好久没联系了。”嘴笨的杨真没能说出来什么，最终还是姜筱年开的口，“你的号码是我找魏天炀要的，上次走的急没留个联系方式，挺遗憾的。”
“筱年你在那边的学校过的怎么样？有没有交到新朋友？”
因为姜筱年的热情成功化解了杨真的局促，所以她便有了滔滔不绝想要关心问题，什么开心不开心，什么新学校累不累，她统统想问，更想与姜筱年分享一下自己这段时间过得如何，认识的哪些人，遇到了多少事情。
很多很多的事情都想一股脑地说出来，问出来，可惜她的嘴太笨了，只能一件件地问向她。
面对杨真一连串的问题，姜筱年先是沉寂了一会儿，后又低声说道：“我已经不上学了。”
“嗐，没事儿，条条大路通罗马，每个人要走的路都没有固定的模式，只要勇敢飞，不怕大厦会倒塌。”
感受到了电话那头的姜筱年话音低沉，杨真怕她难过便绞尽脑汁的安慰着她。
“果然与以前不一样了。”姜筱年说，“你的性格开朗了许多，看来魏天炀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起码对你他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你。”
可能吧。
在遇到魏天炀之后，杨真变化很大。
勇敢了，自信了，也变得开朗了。
就在杨真思考姜筱年那句话的时候，电话传来了一阵阵窸窣的微小的抽泣声。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