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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你做了另一个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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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盯着阿庞，阿庞盯着你。
阿庞仿佛被你的眼神激怒，突然对你大声吠叫起来。
你继续一动不动也一声不吭地盯着阿庞，阿庞越叫越凶，嘴上对你龇牙，尾巴却对你摇摆。
阿庞对你真像周锦行对你。
你嘴角扯出苦笑，【但你很渴，你决定照顾自己的感受，你拿起杯子起身出门。】
果然如你所料，你一出房门阿庞就扑向你。
你眼看就要被它扑倒，你也做好了拿杯子往它头上砸的准备，在踏出门时你已耐心耗尽，你生出了今天不是它死就是你亡的狠心。
但阿庞在扑向你的瞬间，牵引绳及时向后制服了它。这时你才发现，阿庞的牵引绳绑在主卧对出的次卧门上，阿庞的行动受到限制。
那间次卧是阿庞房间，而阿庞房间曾是周锦行房间。你租下这套房子时邀请周锦行搬来。
住着住着，主卧就由你的房间变成你们房间，再住着住着，便成了买下这套房子的周锦行房间，你只是周锦行房子的附庸和点缀。
你好几次跟周锦行抱怨阿庞扑你的现象，但这现象从不在周锦行面前发生，就算发生周锦行也绝不认为这是问题，“你拿拖鞋抽它看它还敢不敢扑你？”
“就像你拿皮带抽我吗？”你泪痕未干，挣扎着高举过头被皮带捆缚的双手。周锦行一遍又一遍吻你，你在他充满温情的吻中迷惑。他越缠越紧，你越陷越深。
连周锦行终于肯帮你绑好阿庞了，你也像寻找到遗失拼图的小孩，欢喜把这一角拼图拼进他爱你的全貌，哪怕你寻找到的数量远不及补足残缺到狼狈的画面。
你总是小心翼翼地珍藏微不足道的爱意，这是你从小养成的习惯，哪怕你清楚这是对方临时起意的施舍。
你是掩耳盗铃人，你是穿上新衣的皇帝，你也是亡羊补牢的羊，是守株待兔的兔。
你越过阿庞走向客厅，你发现餐桌有早餐，是一些简易的蒸点，还有你爱的楼下一对老夫妇卖的油条和豆腐花。
周锦行还给你温了一杯牛奶。
你不喜欢牛奶，但周锦行喜欢牛奶，他总是要你多喝。
“喝牛奶怎么还喝得下豆腐花嘛。”你用牛奶送服了退烧药和过敏药，哪怕这两种药的药物说明都不建议你饮用。你在乎周锦行多过在乎你自己。
你没什么胃口，但你还是吃了两口油条，喝了两口豆腐花。
就在你打算给周锦行发个“我爱你”时，你收到了宠物店的来电。
“程先生，您预约了今上午十点的大型犬清洗项目，请问您准时过来吗？”
这是修理星球宠物店的预约确认电话，是你家附近新开的店。你路过时收到传单，招架不住店员的热情，预约了阿庞的清洗。
你看了下时间，现在是上午九点，你简单收拾牵阿庞散步过去还来得及。
“嗯。会准时到，需要我做些什么准备吗？”你挠了挠手臂，红疹好像更多了。
你想让自己精神点，你穿了衬衫和风衣，但又觉得太过隆重。
思来想去，你换上平时买菜穿的运动装，阿庞洗澡的时候你可以顺便去附近市场买菜。
你想买虾。周锦行喜欢吃虾。
换衣服的时候你更加头重脚轻了，为了防止传染别人，也为了减少出门给你带来的社交压力，你戴上口罩。你还有些发冷，你扯了条围巾披上。
阿庞一看你换衣服就兴奋得不行，它知道只要它够强硬，你十有八九会带它出门。
“汪！汪！汪！”阿庞骂你怎么还不带它走，边骂边摇尾。
你吵得耳朵都要聋，还怕被邻居投诉，你只好向阿庞屈服。
你一摘下它挂在次卧门把的牵引绳，它就一个猛冲把你拽向大门。
你头晕脑胀，匆忙捞过买菜用的环保袋，被阿庞拖进电梯。
等千辛万苦抵达宠物店时，你已经很不成人样。
你提前了二十分钟，前台给你端来热水，让你稍作等待。
你说了句谢谢，此时你身上的不适像十个周锦行在殴打你。你很想给周锦行打个电话，但他到现在都没给你回消息，这表示他没空理你。
阿庞很会看人下菜，它乖巧在你脚边等待，表演得像只懂事听话的梦中情狗。
口罩让你很憋闷，你摘下口罩透气，一个和你穿同款运动服的小年轻走进宠物店，你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也低头看了你一眼。
他大眼睛，眼尾带笑，十分友好且无害。
你觉得他很像微笑天使萨摩耶。
“早啊薇薇。”他微笑跟前台打招呼。
“早啊牧白哥。”
你视线跟着他进去宠物店的消毒室，隔着门上的透明玻璃视窗，你看见他脱下运动外套。你适时转移了视线，戴上口罩。
等你视线再回到他身上时，他已经换上了清洗宠物的套装。你注意到他哪怕穿上略显臃肿的套装，也仍骨节分明，手脚很长。
“请问是预约了洗护服务的程澄先生和狗狗阿庞吗？”他过来和你确认道。
你有些不自在地避开他带笑的大眼睛，“嗯。”你拘谨地点点头。
他一一向你确认阿庞的情况，你表现得太过紧张，以至他最后不得不蹲下问你：“你还好吗？”
“啊？”面对他单膝下跪朝你抬头的关怀眼神，你大脑一片空白。
你不想让知道你有心理问题。
你眼神移向他撑在桌上离你一寸的手指，这是他在以缓和的方式表示你可以向他求助。
你摇头，你收回也许是失控才撑在茶几上的手，这表示你紧张到想要逃走。
“没事。”你抓起水来喝，但口罩阻挡了你喝水。
他仍单膝下跪看着你，你垂下眼睫，心虚地，像被人盯着脱光一样，你轻轻摘下口罩，你抿了一小口水。
你看到了他的名牌他叫牧白。
他站起身，忽然离开你，退到你的安全距离之外，你终于能大胆呼吸。
“阿庞的套餐全程大约九十分钟，”他轻声说，“你可以隔着玻璃看，也可以坐在这里休息，桌上的小零食随便拿，也可以九十分钟后再回来领阿庞。”
你听懂了他语气里对你的安慰。
但这会让你感到难堪，仿佛坐实了你的敏感脆弱和受伤，你的状态是如此糟糕，连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都能看穿你拼命隐藏的溃烂事实。
你不自觉隔着衣服狠狠搓了搓手臂，又挠了挠脖子，你强装镇定说你等下再来。
事实上你一走出店门就忍不住崩溃哭泣。
你一边在心里大骂你真是垃圾，一边又真的好想得到安慰。
你感谢口罩帮你收纳了眼泪，你哭过后转身去市场买菜。
你买的全是周锦行爱吃的菜，周锦行爱吃的就是你也爱吃的。
九十分钟后，你拎着一袋子活蹦乱跳的虾和其他菜回到宠物店。
谢天谢地牧白不在。
你拥抱了前所未有蓬松松和香喷喷的阿庞，阿庞在你的拥抱中对你龇牙。
你习以为常，松开了阿庞，也没对它的冒犯举动进行呵斥或表示不满。
你不知道牧白一直在监控室看你和阿庞的互动，直到你把跃跃欲试骑你的阿庞拖离店门的监控范围。
同时，通过你留在店里的信息，你收到两条好友申请，一个是修理星球宠物店的客服，一个是宠物行为矫正师牧白。
周锦行比你更先看到这两条好友申请，他共享你的所有社交账号。
他帮你通过了这两条申请，并盯着牧白的头像，删除了牧白的好友添加记录。你不知道牧白在你的通讯录里。
周锦行一直到下班时间都没给你回消息。
你忙碌了一桌他爱吃的菜，芥末虾、清蒸鱼、蚝油菜心和排骨汤。
你把桌上的照片发给周锦行，你在餐桌边等他回家。
你不知道你为他准备的这一桌菜，会成为他认定你于心有愧的证明，他不信你说这是对他早餐和牛奶的感谢。
他今天意外没有加班，阿庞摇尾帮你预告他的回来，你匆匆跑去开门，你看到了一束举在门前的粉白玫瑰。
周锦行竟然送你玫瑰，这是你们遗失很久的浪漫，你扑过去吻他，他把你拖进房间，你敏感察觉到了他粗暴底下与往日不同的剧烈厌憎与索求，你不解但假装无视并继续顺从。
他看见你今早上扔在床上的衬衫和风衣，他觉得你穿很好看的那套。
当晚他送你的玫瑰全被他塞进你的身体。
你从此讨厌玫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