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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兄弟观察日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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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昨天半夜在笑。"
许阳捅了捅前排程野的后背，两个脑袋鬼鬼祟祟地凑在教室最后一排。窗外梧桐树的影子投在课桌上，正好掩盖了他们交头接耳的动作。
程野转着笔的手突然停住："季临表哥今早居然用了带水果香的沐浴露。"他压低声音，"而且是柑橘味。"
两人同时扭头看向教室前排。许昭正歪着身子把下巴搁在季临肩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对方衬衫最上面的纽扣。季临的笔尖在草稿纸上停顿了三秒，然后继续写公式，只是耳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
"这绝对不正常。"许阳从书包里摸出个小本子，封面写着《关于我哥突然变得恶心的观察记录》，"上周三他甚至还整理了书包。"
程野凑过去看本子上的条目：
- Day1：用尺子量牙刷间距
- Day2：背完单词居然哼歌
- Day3：手机屏保换成正弦函数图（注：不是他的字迹）
"你表哥更夸张。"许阳用笔帽戳了戳程野，"昨天我在小卖部看见他买了蓝莓味口香糖——众所周知季神最讨厌甜食。"
教室前排突然传来椅子挪动的声响。许昭不知说了什么，季临推眼镜的手悬在半空，镜片后的睫毛快速眨动了五次。然后全班都看见年级第一的学神拿起橡皮，精准砸中了许昭的眉心——但没躲开对方顺手揉乱他头发的动作。
"yue——"许阳和程野同时发出夸张的干呕声。
林老师抱着教案走进教室时，许昭正用笔帽轻戳季临后颈那颗浅褐色的小痣。这个动作让季临的背脊瞬间绷直，粉笔在黑板上划出尖锐的转角。
"今天我们讨论刚结束的物理竞赛题。"林老师敲了敲黑板，"哪组愿意先..."
"我们选C题。"许昭举手的同时，季临已经起身走向讲台。两人甚至没有交换眼神，就像提前演练过无数遍。当季临拿起粉笔时，许昭顺手调整了黑板擦的位置——正好是季临习惯的抬手高度。
程野眯起眼睛："他们什么时候连这个都..."
"第三组也选C题。"学习委员站起来时，许昭正把备用粉笔递给季临。全班都注意到那支粉笔被提前折成了三等分——季临解题时总是恰好用完这个长度。
季临的板书进行到第二行时，粉笔突然断了。许昭仿佛早有预料般递上新的，指尖在交接时故意蹭过季临的腕骨。台下响起几声刻意压低的起哄声，季临的耳尖顿时红得像窗外的石榴花。
"专注解题。"林老师警告地瞪了眼教室后排，但嘴角可疑地抽动着。当她转身写备注时，许昭迅速在季临后腰处虚画了个爱心，引得前排女生集体倒吸凉气。
许阳在本子上疯狂记录："第14次疑似调情行为，证据确凿。"
下课铃响起时，季临的论证刚好收尾。他放下粉笔转身的瞬间，许昭突然伸手拂去他肩上的粉笔灰，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次。这个画面让教室安静了半秒，随后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哦——"声。
"吵死了。"许昭冲起哄的人群比了个中指，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季临忘在讲台上的保温杯拧开递过去，"你嘴唇起皮了。"
季临接过水杯时，许阳清楚地看见他哥用拇指抹去了杯沿并不存在的水渍。而当他假装捡笔偷看前排时，发现季临的笔记本边缘画满了微型拓扑图形——每个图案旁边都有许昭特有的潦草字迹批注。
午休时间，许阳堵住了准备溜去食堂的程野："赌五毛钱，他们绝对有问题。"
"傻子都看得出来。"程野从书包里摸出包浪味仙，"昨天我见表哥在阳台晾两件同款T恤——其中一件领口有墨水渍，明显是许昭的。"
两人鬼鬼祟祟摸到教师办公室窗外。透过百叶窗缝隙，他们看见季临和许昭并肩站在物理老师的电脑前，许昭的手虚搭在季临腰后，指尖若有似无地勾着对方衬衫下摆。
"这个数据有问题。"季临指着屏幕，身体不自觉地往许昭那边倾斜，"我们当时测量的衰减系数是..."
许昭突然握住季临拿鼠标的手，带着他拖动某个文件："看这里。"他的下巴几乎搁在季临肩上，"和我们昨晚在宿舍算的结果一样。"
"卧槽！"许阳和程野同时捂住对方的嘴。
回教室的路上，程野突然拽住许阳："你看他们走路。"
走廊阳光下，两个高挑的影子保持着微妙距离。每当有人经过时，许昭总会不着痕迹地把季临护在内侧；而季临每次转向时，脚步都会不自觉地调整成与许昭一致的长度——这种同步率在两周前还完全不存在。
"我哥以前最讨厌别人碰他东西。"许阳盯着前方那两个背影，"现在居然让季临用他的水杯。"
程野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想知道更多吗？"他掏出手机晃了晃，"我表哥房间有监控——为了防贼装的。"
下午第一节课前，季临趴在课桌上补眠。许昭从后门进来时，全班都看见他脱下校服外套轻轻盖在季临肩上。当他的指尖无意间擦过季临后颈时，睡着的人无意识地往他手心里蹭了蹭，像只找到热源的猫。
"我瞎了。"许阳痛苦地捂住眼睛。
放学后的篮球场边，许阳终于逮到独自整理书包的季临。他鬼使神差地凑过去："季学长，能请教道题吗？"
季临推眼镜的动作和许昭如出一辙："哪科？"
"呃...数学？"许阳胡乱指着他哥的笔记本，"这个符号什么意思？"他指的是页脚处用红笔画的∞∩?。
季临的耳尖突然红了："集合论符号。"他啪地合上笔记本，"问你哥去。"
"他肯定说这是'无限爱你'的意思。"程野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手里转着篮球，"就像他给你表哥发的那些肉麻短信。"
季临猛地抬头："什么短信？"
"昨天我哥手机放桌上时看到的。"许阳模仿许昭的腔调，"'今天解题时用了你的思维路径，就像你在我大脑里散步'——呕！"
季临的脖子瞬间红透。他低头猛塞课本的动作太慌乱，水杯从书包侧袋滑落。在玻璃杯即将砸地的瞬间，一道黑影闪过——许昭不知从哪里冲出来，单膝跪地接住了杯子，动作快得像提前预判了轨迹。
"身手不错。"程野吹了声口哨。
许昭起身时顺势把季临堵在了储物柜前。两人额头几乎相抵的姿势让围观群众集体屏息。许阳清楚地听见他哥压低声音说："今晚我要听你亲口解释那个爱心符号。"
"那是拓扑学里的..."季临的声音越来越小。
程野突然拽着许阳后退三步："快看季表哥的手！"
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储物柜阴影里，季临的右手正紧紧攥着许昭的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像溺水者抓住最后的浮木。
晚自习前的走廊格外热闹。许阳和程野趴在栏杆上，看着楼下并肩走远的两个身影。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到足以在无人处悄悄交叠手指。
"要告诉爸妈吗？"许阳咬着冰棍问。
程野露出看白痴的眼神："你想被灭口？"他掏出手机点开监控截图，"不过可以留着这个当护身符。"
照片里，教师宿舍的台灯下，两个脑袋亲昵地靠在一起。许昭的嘴唇几乎贴在季临耳畔，而平日高冷的学神手里攥着对方一绺头发，嘴角是全班同学从未见过的柔软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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