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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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的尽头，有人在抢劫。
两个男孩抢一个小孩。
那两个男孩一看就是不良少年，个子高的穿件黑色紧身背心，露出手臂、后背的大片纹身，看上去就不好惹。另一个个子矮的五短身材、满脸横肉，年纪比个子高的稍微大点，也更凶狠，他将小孩抵在墙角，手里的刀贴着小孩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钱拿出来，别叫说我第二遍。”
小孩吓得抖若筛糠，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没钱。”
这小孩十五六岁，瘦得可怜，只是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怎么的，一直结巴，听得人心烦。
冯鑫——就是矮个子的嘿社会，说：“没钱，没钱你捂着包干什么？把包给我。”他拽小孩的书包，没想到这小孩看上去瘦，力气还挺大的，死死拽着书包不松手，冯鑫“嘿”了一声，瞪小孩，“你给我松手，别逼我扇你。”
小孩咬着牙，目光中有很深的畏惧，但就是不松手，仿佛书包里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样。
冯鑫再去抢，小孩仍然拼了命地护，冯鑫不耐烦了，这破书包一看就不会装超过一百块的东西，要不是他哥俩儿好多天没开张，至于抓个一看就是穷鬼的小孩过来抢吗？他气不打一处来，“你现在乖乖给我，不会挨打，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小孩紧闭双眼，吓得哭了。
哭也要拽着自己的包。
冯鑫气笑了，“给脸不要脸是吧。”他踹了小孩两脚，再去抢他的包。
小孩泪流满面，一边抽噎一边说：“求、求你，我，我真的，没、没钱。”
冯鑫去掰小孩的手指，掰了两下没掰动，真倔啊，他不信邪，再掰——
小孩忽然张嘴，狠狠咬住冯鑫的手臂。
小孩的牙齿尖利，虽然冯鑫皮糙肉厚，还是被咬疼了，他扬起手，给了小孩一巴掌，“操，你他妈找揍是吧！”
小孩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右脸高高地肿了起来。
冯鑫不解气，又打了他一巴掌。
小孩瘦弱的身体被打得摇摇晃晃，嘴角渗出一丝血迹来。
这时，高个子的嘿社会开口了，他先前一直在望风，这会儿看冯鑫出手打了人，不想把事情闹大，就过来说：“行了，你起开。”
冯鑫恨恨地说：“想哥，让我揍他一顿，这小子不识相，得教训教训他才是！”
叫“想哥”的男孩个子高高，浑身肌肉，肌肉上还有些不明疤痕，像是刀砍的——十分可怖。
他的眼神也较冯鑫阴狠，明显比冯鑫更不好惹。
“你让开。”他说。
冯鑫只得让开。
小孩早就吓得腿软脚软，冯鑫一松开他，他就顺着墙壁滑了下去，手里仍紧紧地抱着自己的书包。
李想蹲下来，抬起小孩的下巴。
“你多大？”他问。
这小孩黑不拉几，瘦得跟个猴儿似的，只有一双眼睛，又大又圆，睫毛浓密，自带一圈黑色的眼线。
“我我，我十、十六岁了。”小孩结结巴巴地说。
“十六岁？”李想沉吟，“那就是上高二了？”
“不。”小孩摇头，简直要被吓死了，“一、一年级。”
“留级啊？”
“没、没有。”小孩解释，“只、只是，上，上学比较晚。”
李想打量小孩。
脏兮兮的小孩。现在是秋天，他穿着宽大的学生校服，校服洗得发白，每个二中的学生都穿这套校服，看不出什么来。不过，他脚上的鞋子倒是可以说明一些问题。
杂牌运动鞋，去市场买大概不会超过50块钱。20块吧？款式老土，材料还很劣质，都开胶了——整双鞋又脏又破，看起来像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这小孩脱了鞋，脚不知道得有多臭。
李想露出嫌弃的表情。没想到这表情被小孩看到了，自尊心作祟，小孩缩起自己的脚，企图把他们藏在叠起的双腿下面。
李想勾起嘴角，轻蔑地笑了笑。
他勾住小孩的书包带——为什么用勾的，因为嫌弃，这小孩的书包也很脏……其实不是脏，它只是旧，褐色的牛仔布，洗得发白，上面还有些深深浅浅的污渍，别也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吧。
小孩显得很警惕，死死护住自己的书包。
李想好奇了，这破书包里能装什么啊？让这脏小孩这么紧张。
他可不跟冯鑫似的，那么暴力，他有别的办法。
他掏出裤兜里的弹簧刀，按住开关，“噌”得一声，刀刃弹出来，在阳光下闪着森冷的光。
这可跟刚刚冯鑫手里的那把钝刀子不一样，这一刀下去是能把小孩的喉咙给割烂的。
李想冷笑一声，先用刀背贴着小孩的脖子威胁：“松手，你想死在这儿吗。”
小孩又开始哭。
他可能觉得自己的书包保不住了，哭得跟死了爹妈似的。
冯鑫最见不得别人哭，而且哭要是把大人招来了怎么办，他踢了小孩一脚，恐吓道：“闭嘴！想哥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别不识相！我想哥这把刀可是杀过人的。”
小孩住了嘴，一些哽咽从喉咙里泄出来。
他的脸色苍白，大眼睛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又湿又软，好不可怜。
有那么一秒钟，李想心软了，可想到自己是个流氓混混，主要职业就是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同情别人，自己怎么活。于是心又硬了，他继续用小刀抵着小孩的脖子，抢过他的书包。
小孩知道怕了，这下乖乖松手了。
冯鑫立马接过书包，开始翻找。
课本，试卷，几根用到头的铅笔，黑乎乎只剩一截的橡皮，几个空的矿泉水瓶，以及，八块六毛钱，甚至连十块都没有。
冯鑫越翻越恼火：“操，这他妈是个穷鬼！你捡破烂啊！什么都往书包里装！”冯鑫摸到一只吃了一半的馒头，湿乎乎的，似乎上面还沾着小孩的口水，他甚感晦气，顺手把馒头扔了，“你也是个人才，馒头跟铅笔放一块儿，不怕中毒啊！”
小孩盯着被扔到角落的馒头，眼睛一眨，又一串泪水掉了下来。
冯鑫把包里所有的东西都掏出来，在书包最里面的夹层里又找到两块钱，一共十块六毛钱，没了。他提起书包，倒着抖了抖，抖下一些灰尘，空得比他的裤兜还干净。
他扔掉书包，骂道：“操，咱们亏大发了！早知道抢刚刚过去的那个大妈了！妈的，十块钱，一碗炒饭都不够的！”他越想越气，踹了小孩一脚。
小孩很硬气，被踹疼了也没叫一声，只是用愤恨的眼神盯着劫匪二人组。
李想拍拍手，站起来，“行了，算咱们今天倒霉。”
冯鑫不甘心，又蹲下来掏小孩的裤兜。
小孩一开始还捂着裤兜，但后面想这土匪应该是想要找钱，他兜里又没钱，给他掏掏也无妨，于是松开手，免得挨揍。
什么都没掏到，冯鑫更气了，扬起手便想再打小孩一巴掌。
小孩闭上眼，紧张地等待巴掌降临。
没打下来。
被李想拦住了，他瞟了眼冯鑫，警告他：“别找事。”
冯鑫讪讪地放下手，嘟囔两句，退开了。
小孩紧紧盯着冯鑫手里的十块六毛钱。
李想收起家伙，说：“走吧。”
“哦。”冯鑫说，虽然这单没抢多少，但十块钱……能买两根冰棍吧。妈的，真晦气。他往小孩坐的旁边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地说，“别声张，敢报警你就死定了！”
小孩不说话。
两个劫匪转身离开。
“想哥，你那还有钱不？咱们去下馆子啊，晚上去蓝月亮坐坐，听说那里来了几个漂亮的小妞儿，我……诶哟卧槽！”
一个黑影冲上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住了冯鑫的耳朵，他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几乎将冯鑫的耳朵咬下来。然后手伸进冯鑫的裤兜，将属于自己的东西拿了出来——他的宝贝，十块六毛钱。
冯鑫大叫，李想却愣住了。
他没想到这个刚刚还哭哭啼啼的小孩竟然这么胆大，不要命了么？他回过神，上前扭住小孩——小孩却跟个猴儿似地跑开了，一溜烟跑到巷子口，左右张望，寻找逃跑的方向。
“我操……”李想的火气上来了，拔脚便追。
他腿长，两三步就追了上去，小孩很聪明，拉住一个路过的大叔，结结巴巴地说：“叔、叔叔，救救救、救救我！”
大叔说：“怎么啦小朋友？”
小孩指着李想和冯鑫，带着哭腔说：“他他、他们，抢抢、抢劫！”
“操。”李想气笑了，老子对你仁慈，让你免挨一顿毒打，你就这么对老子是吧，行，这个劫匪老子今天还就当定了！他拽住小孩，把他往巷子里拖。
大叔一看，这还了得？他护住小孩，警告李想道：“赶紧走开！我报警了啊！”
李想也不是吃素的，他见大叔年纪大，身材干瘦，不是他的对手，便恐吓道：“死老东西，滚开，别瞎管闲事！”
他表情凶狠，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大叔心里也有点打鼓，不过看到对街又走过来几个人，心里顿时有了底气，一边护着小孩一边大声呼喊：“来人呐！快报警啊！这里有小混混闹事啦！”
几个人被呼喊声吸引，纷纷围了过来。
李想见势不妙，跑了。
冯鑫跟在后面，两人往商业街人多的地方跑，管闲事的人没追过来，冯鑫见安全了，停下来说：“操，这小崽子把老子耳朵咬出血了！想哥，你等等我，我去找个药店包扎一下。”
李想说：“哦。”
他蹲在马路边，一边抽烟一边目送冯鑫走进一家药店。
没一会儿，冯鑫出来了，腆着脸问李想要烟抽：“想哥，还有烟不，给我一根。”
李想把烟盒扔给他：“喏。”
“嘿嘿。”冯鑫把烟点上，露出销魂的表情，“不愧是华子，我就知道，跟着想哥会享福的。嘶，刚刚那小傻逼差点把老子耳朵咬断了，医药费花了老子十块钱，操，这把亏大了！不仅没赚，还亏了……妈的，别让老子逮到他！”说着，他恶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李想的脸沉了下来：“能不能不要老是随地吐痰？”
冯鑫愣了一下：“啊？别的小混混不也吐么，我们不许吐？”
李想说：“脏。”
冯鑫说：“不脏啊，想哥，你还嫌弃自己口水啊，呵呵，虽说吐出来了，那也是自己的口水……”
“能不能别说了？”李想让他恶心的够呛，“总之下次别吐了，咽回去！”
冯鑫满脸不情愿地说：“好吧！”
两人蹲在马路牙子上抽烟。
冯鑫的耳朵一阵一阵地疼，伤口挺深的，纱布上渗出鲜红的血液。冯鑫“哎哟”一声，忽然想起来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想哥，你说我要不要去打个狂犬疫苗啊！这小崽子牙还挺利的，跟狗牙似的！操。”
李想懒得理他，扔掉烟头，起身走了。
“哎想哥，你去哪！带上我啊。”冯鑫把烟抽到只剩个烟屁股，扔了，跟上李想。
两人无所事事地在商业街走了一会儿，天黑了，冯鑫使劲撺掇李想去蓝月亮，反正这会儿也没地儿去，李想说：“走吧。”
冯鑫眼睛一亮：“好嘞哥！”
蓝月亮是个酒吧，加迪厅，一到夜晚就开始群魔乱舞。
李想认识蓝月亮的老板，也是在道上混的，叫“三哥”，三哥还有别的场子，不常来这儿，都交给手下管的，手下李想也认识——
别人都叫他“赵经理”。
他一掀开帘子，就见迎宾台那坐了一个男人，这男人油头粉面，又贼眉鼠眼，身上穿了件粉色西装，里面是黑白色条纹背心，他抬头，看见李想，动都没动一下，眼神显得有些轻蔑，“来了啊。”
李想回了他一个白眼。
傻逼。
赵经理从台子后面出来，掏了根烟，马上就有狗腿子上来给他点烟，他吸一口，上上下下打量李想，“钱带够了吗？我们这儿可是有低消的啊。”
李想冷冷地说：“你们今天营业吗？”
里面传来劲爆的音乐声，就这么一会儿进去了两个穿超短裙的辣妹。
赵经理说：“营业啊。”
李想抬脚就要进去。
狗腿子上来拦住他：“我鹏哥问你话呢，钱带够没有？低消100块钱，让我看看你有没有100块钱。”
这不侮辱人么。冯鑫想上去跟狗腿子干仗，但回头看了看酒吧华丽的装潢，又怂了。
惹不起。
李想冷冷看着赵经理，他抬起手，赵经理忽然往后躲了躲。
不怪李想吓唬人，他今天穿的紧身背心，浑身的肌肉绷起来，露出大片面积的纹身，而且他骨架大，肌肉厚，看上去骨头也沉——揍起人来很要命。
赵经理顿时有点尴尬，他给狗腿子使个眼色，又回到了迎宾台。
狗腿子点头哈腰地说：“哥，里面请。”
等进了卡座，冯鑫愤愤地说：“妈的，一条看门狗给他牛的，想哥你就该拿钱砸他丫的！臭傻逼，等爷爷我发达的，叫他跪下喊爸爸。”
服务员过来，问他们要点什么酒。
冯鑫拿着菜单，一边看李想的眼色一边说：“你们这最贵的酒是什么啊？”
服务员说：“路易十二，一瓶2500，一杯250。”
冯鑫差点倒吸一口凉气，暴露了自己的无知，不过2500的价格还是吓到他了，他支吾两声，虚张声势地说：“什么酒这么贵啊……要不是今儿个没带够钱，高低得买一瓶尝尝……那什么，先来一打青岛吧。”
服务员翻了个白眼，说：“吃的要么。”
冯鑫问李想：“想哥，吃的要么。”
李想说：“你看着点吧。”
“好嘞！”冯鑫欢天喜地点了一堆吃的，然后开始眼睛乱转，看美女。
来这儿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不管男的女的，通通都是道上混的。他们的气质蛮统一，女的就低胸超短裙烟熏妆，男的纹身大金链子锡纸烫，眼神总是不怀好意地到处乱瞟，遇见认识的就上去打个招呼，递根烟，问：“你最近跟哪儿混啊？”不认识的碰两回面也就熟了，能混的就一起混，不能混就当仇人，见面先打一架再说。
混混也分三六九等，看你拜的哪个码头，跟的哪个大哥，在大哥面前脸熟不脸熟。
像赵鹏——就迎宾台那个“赵经理”，他就是跟三哥混的，三哥，算是城东的大哥，手底下一帮小弟。
他们这些嘿社会，平时搞些灰色产业，干些违法犯罪的事，从上到下，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没有良心。
——笑话，有良心，谁还当嘿社会啊。
“想哥。”冯鑫努了努嘴，示意李想朝左边看，“你看那个短头发的妞儿，辣不辣，我操，胸好大，给我看硬了都。”
李想皱起眉，第10086次在心中骂：“真他妈猥琐。”
——猥琐也没办法，是他自己挑的小弟。
其实李想也没在道上混多久，他才十七岁，不想给人当小弟，只能自己当大哥。但是一来年纪小，二来没经验，挑不到好的小弟，只能挑些歪瓜裂枣的。
冯鑫是个二流子，初中没毕业就出去打工了，后来因为偷窃坐了几个月的牢，在那边找不到工作（也许是不想找），就回老家谋生来了。不过他没文化，也没技术，只能进厂打螺丝，他又看不上，就到处游手好闲蹭吃蹭喝，混日子。那天李想无意中看见巷子里有人打劫，就是这货，拿把刀抢一个大姨，大姨哭天抢地要报警抓他，这货直接一脚给大姨踹飞了，然后拔腿就跑。
那时李想刚下定决定当嘿社会，心想这小子够狠，是干坏事儿的料，就一路跟着他，问他要不要加入他的帮派。
当时冯鑫还挺不屑的，看他也就是身体壮实了点，个子高了点，分明还是个小孩子嘛。他仰天笑了两声，笑李想的不自量力：“就你？你凭什么啊，还帮派，港片看多了吧……我操！”
李想不跟他废话，直接上前，施了一个擒拿术，狠狠把冯鑫摔在地上。
冯鑫懵了：“我操，你他妈找揍！”他爬起来，一拳朝李想面门擂去。
李想躲开，揍他简直跟揍小鸡一样，他练过，浑身的肌肉不是白长的，就这样把冯鑫打服了。
从此以后冯鑫就跟着他混，想哥长想哥短，走到都要跟着他。
李想当时答应过他，说会管他的吃喝，搞到的钱他俩对半分，但他没想到冯鑫这么……粗俗，没文化不说，素质还极其低下，拉低了整个帮派的格调。虽说混社会不需要什么素质，但是……去他妈的，还是需要的，起码不能随地吐痰，一脸猥琐样吧，这样显得当大哥的也很没素质……妈的，看走眼了，回头重新物色一个小弟，把这傻逼给踹了。
李想点了根烟，看到冯鑫色眯眯偷瞄女孩子的样子就心烦，他站起来，对冯鑫说：“我去趟厕所。”就往门口去了。
厕所在门口迎宾台对面，李想又跟赵经理对上。
赵经理正在跟迎宾的妹妹调情，那女的也是道上混的，穿得很辣，整个人跟条麻绳一样缠在赵经理身上，要原地有张床他俩恐怕直接就干上了。
赵经理看见李想，本来色眯眯的脸一下就冷了下来，女混混跟赵经理是一路的，也用警惕的目光看着李想。
李想目不斜视，走出大门，熟练地吞云吐雾起来。
这条街是洪城最乱的一条街，酒吧，KTV，台球厅，网吧，录像厅……混混们最爱光顾的地方。李想吸一口烟，眯起眼睛看老街两旁花花绿绿的店招牌，不知怎么的，他脑海中浮现出一双眼睛。
大大的、恐惧的，哀求的，瑟缩的，睫毛像蝴蝶一样扑扇的眼睛。
那个小结巴。
出师不利。
李想心中浮现这四个字。
第一次抢劫就失败了，让他的自信心很是受挫。
他承认，他在挑选抢劫对象这件事上，有点私心。确切地说，是有点怂。他就是看小结巴好欺负，这点无可否认——不过，谁叫小结巴刚好从那条道上经过，谁叫他一副看起来就很好欺负的样子，让李想恶向胆边生，吩咐冯鑫：“就他了。”
于是小结巴就被粗暴地拖到小巷里。
但是……怎么就让他给逃了呢。
李想很心烦，抢个穷不拉几的小结巴都抢不明白，十块钱都抢不到……他以后的抢劫事业可怎么办？
愁容满面地回到卡座。
冯鑫给他递了一只鸡腿：“想哥，快吃，一会儿凉了。”
“不吃。”李想没胃口。他看了眼冯鑫，心里更来气儿，“你除了吃还知道什么。”
酒吧劲歌热舞，把李想的声音掩盖了，冯鑫说：“你说啥呢想哥，听不清！”
“没什么。”李想没好气地说。
在酒吧玩到凌晨一点，二人打道回府。
冯鑫说：“想哥，这么着急走干啥，我刚勾搭上一个妹子，再聊两句没准她就愿意跟我回家了……”
酒吧门口站着几个打闹的男女，一看也是混混打扮。李想说：“那你回去。”
冯鑫讷讷：“那不了，我还是跟你一起吧。”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