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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囚笼 ...

  •   第二天,医院病房内的三人面面相觑。

      刘默一身白大褂,抱着手靠在窗前,略带阴沉的视线在两人之间停顿了许久,随即终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坐吧。”似是认命一般,刘默指了指一旁的座位。

      齐最嘿嘿一笑,将闻叙白按在椅子上,转而对刘默讪笑道:“老刘,又见面了哈哈,下班有没有空?我俩一起请你吃个······”

      “没空!”刘默直接应声打断,头也不抬地拉过闻叙白的手,掀开纱布看了一眼。

      伤口处理的很及时,没有感染,虽然仍有点很细微的玻璃碎片未能完全清理干净,但在第一时间能做好消毒,对于普通病患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伤口不是很深,但是几乎贯穿整个手掌,刘默沉默着推来照灯,戴上眼镜,拿上镊子仔仔细细帮他清理干净,最后用盐水一冲,在涂上药膏,重新包扎好纱布,冷声对两人道:“最近注意不要沾水,不要提重物,每天要换药······”

      齐最在一边听的很认真,刘默每说一点,他都忙不迭点头。

      刘默看着他这一副上赶着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了,脸瞬间黑了下来,边给纱布边抱怨道:“真是,就知道没好事······”

      他声音不大,闻叙白确实听的清清楚楚,他也明白,刘默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闻叙白却没有生气,反而展露笑颜道:“谢谢。”

      刘默摘手套的动作一愣,看向他的眼神变的有些诧异。

      其实他跟闻叙白是认识的。

      在大学的时候,刘默是阮家资助的大学生,闻叙白是闻家送来的转校生,两人一个学医,一个学商,都是学校里名声响当当的风云人物。

      不过学生们讨论的热门话题,除了两人出色的专业成绩以外,还有闻叙白那出众的容貌,喝两人背后离奇复杂的身世,毕竟都是穷小子被豪门看中,一夜之间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故事,难免不会有人感到稀奇,或是暗自眼红。

      阮行资助他的目的非常明显,就是希望刘默可以为他所用,而刘默也明白,想要离开困住他一生的贫民窟,他就必须死死抱住阮家这个大腿。

      所以他开始拼命学习,整天埋头于实验室内,拒绝一切社交,只为了能够成为所谓的“对阮家有用的人”。

      可那个明明与他命运相似,一样挣扎于泥潭之中的人,却可以肆意展露笑颜,与身边人侃侃而谈,并肩而行,可以在从宿舍到教室的路上,与朋友一起谈天论地。

      那个明明与他一样,不过是被人利用的“棋子”的人,却似乎没有一丝的反抗之心,仿佛甘愿被当作傀儡木偶一般,一举一动都被人操控······

      当他无数次望向那张带着浅笑的疏冷脸庞时,不满在心中蔓延开来,而被掩埋在表面之下的嫉妒,更是在心脏之中生根发芽。

      他心想:我只是瞧不起一个甘愿困于囚笼,甘心任人摆布的毫无志气的认。

      可直到离开校园,真正进入医院工作,进入阮家的掌控范围之时,一次次出席所谓的“聚会”,帮阮行笼络医界人才之时······他才明白,闻叙白面上的笑容,也不过是他痛苦的一种形式罢了。

      再后来,闻叙白离开了“牢笼”,在无比震惊之余,刘默还感到了一丝意料之中的窃喜,就像一个渴望得到认可的小孩,在终于看到故事的结果时,得意的说:看吧,我就说他会走的。

      直到闻叙迟的到来,直到他从这个人的口中,更加完整地了解到,闻叙白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嫉妒像他这样有阴暗面的人,还能获得齐最的爱,嫉妒他无数次伤害别人,却还是有人愿意无条件地握住他的手······

      而如今,刘默好像明白了,为什么齐最始终不愿意放弃闻叙白。

      因为这个人,原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加坦然、更加宽容、更加坚韧,也······更加让人嫉妒。

      闻叙白浅笑着看向他,一字一句道:“无论是以前的事,还是现在的事,都谢谢你,谢谢你,帮了齐最,也帮了我。”

      三年前他与齐最在医院决别的那个夜晚,他知道,刘默也在。

      身为齐最的主治医师,也身为阮家的“眼睛”,他目睹了一切的发生,清楚闻阮两家所有眼线与安保的位置,随时都可以选择告发,可他没有,刘默选择了放他离开。

      无论是嫉妒使然的视而不见,还是出于同情心泛滥的可怜,抑或是“同类”之间的惺惺相惜,刘默帮了他们,这是事实。

      刘默垂下眼眸,隐藏在银边眼镜下的眼睛有些晦暗不定。

      “你们聊什么呢?”齐最看着两人窃窃私语的样子,忍不住探过头来,满脸好奇,“给我也听听呗?”

      谁料刚把脸塞到两人中间,齐最就猛然被人按住了肩膀。

      慌乱之中,他看见刘默眼底精光一闪,与对面人交换了个眼神,下一秒,天旋地转,他就已经与闻叙白换了个位置,屁股稳稳当当地坐在凳子上了。

      齐最:“???”

      “你们这是干嘛???”齐最疯狂挣扎起来。奈何一只手还吊着,另一只手又被闻叙白抓着,实在使不出力气,只能惊慌地看了两人一眼,却见两人眼底都是同样不怀好意的笑容。

      那一边刘默不知何时已经拿出了剪刀,咔擦一把将齐最脖子上的绳子给剪断了。

      手上的束缚力骤然一松,打着石膏的手骤然向腿上摔去,齐最疯狂大喊:“唉唉唉!我手断了!”

      却在落腿的一瞬间,被旁边的闻叙白给接住了。

      随即闻叙白与刘默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像进行什么交接仪式一样,闻叙白眸光一暗,将齐最的手郑重地交给了刘默,然后刘默又缓缓将他的手放在了铺好消毒垫的台子上。

      “阿阿阿······阿澈,这这这······这是干嘛啊?”齐最忍不住挣扎起来,却被两人按的更狠了。

      “咕咚。”

      齐最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恐惧地看向闻叙白,却见他露出了一个无比温柔,温柔到前所未见的笑容,轻声道:“没事,很快就过去了。”

      齐最:“???!!!”

      蓦然转头,就见刘默已经戴好防护镜,戴着医用手套的手上举着个巨大的钳子,笑意森森。

      那一刻,就仿佛看见《电锯惊魂》中的变态杀人魔一般,齐最头皮一阵发麻,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紧闭的门口跑去!

      “别动!”闻叙白大叫道,直接一把将他抱住,如同抱一只垂死挣扎的八爪鱼一般,混乱半晌,才将他按住一点。

      等齐最动静稍小,闻叙白对着对面人一点头,刘默也颌首表示收到,然后,手起钳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杀人啦!!!”

      齐最鬼哭狼嚎的惊叫声,叫的几乎整个楼层都能听见,也吸引了不少路过病患的频频侧目,只可惜,病房门大锁,只能透过雪花窗中的影子窥探出一二。

      直到预料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反倒是手臂上的束缚感突然松懈之后,齐最才忐忑地从闻叙白怀中探出头来,眼睛通红地看了自己的右臂一眼。

      还好还好,手还在······

      齐最猛地松了一口气。

      但是上面的石膏没了。

      齐最疑惑地看向两人。

      闻叙白很无辜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只是帮你换个石膏而已,昨天进了太多水,我有点担心会影响你伤口恢复。”

      “啊?”齐最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那你早说啊······”

      “乖。”闻叙白回以他一个怜悯的眼神,然后下一秒,齐最就再次爆发出了尖叫!

      “嘶——痛痛痛痛痛,刘默,你轻点行不行?!”齐最幽怨地瞪了刘默一眼。

      刘默却是更加用力地撇了他手臂一把,面无表情道:“你这骨头到底还想不想长好了?现在不掰回位,你以后就弯着个手臂生活吧!”

      闻言,齐最脑海中突然冒出他手臂弯成镰刀状,不用用力,直接调转个方向,就能把闻叙白捞入怀中的场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哆嗦道:“那······那你还是用点力吧······”

      不然真成八爪鱼了······

      看着齐最紧张的神情,闻叙白忍不住轻笑了一下,又摸了摸他的脑袋。

      结果就见齐最直接转过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满脸都写着:求安慰。

      齐最的手臂没有破皮,只是骨头被跌落的力给撞弯了一些,没有感染风险,也不用消毒涂药什么的,所以刘默处理的速度很快,两人上午来到,等到出院的时候,也不过才到中午。

      齐最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站在医院门口,满脸郁闷。

      闻叙白忍不住看他一眼,疑惑道:“有这么疼吗?”

      他小时候被秦雅琳踢下楼梯,差点摔断肋骨的时候,也没齐最脸色这么难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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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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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