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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12眠梦无涟 ...
走廊无限长
四周火光亮起
暖色的星星点点与冷调的古色大路形成对比
涟牵着我的手来到深处的房间中
臼头花钿的百卉在门前停留,丝毫不敢向前半步
它们衍生出怪状的藤蔓保护自己
『阿漪,应该是这了』涟走近大门
“啪嗒,啪嗒......”一步一步踏在水上,声音清脆
我此刻才发现,似乎是从门里渗出来的水,水淹不过鞋底,薄薄一层铺在路上
似乎是什么生物在其中活动,使水泛起微微涟漪
涟一手扶住门,但看起来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涟,里面就是渊魇吗』
『没错』涟回答
『涟,你真的好好想过了吗,成为渊魇的能源?』
涟没有回答我,低下头去
......
『你难道不是去鸦那面试了吗?他没有给你洗脑吗?鸦和你说了些什么』
涟终于回应我『去了,但这就是他想要我的晋升』
『沦落成一颗小小的电池?』
『是啊』
『没有可替代的选项了吗?』
『有』
『那是什么,为什么不试试』
『梦世界崩溃』
『......』
『那你去了之后,我呢?难道这场交易就到此结束了吗?』我感觉不到自己是何种心情,但我说话的语气异常冷静
是接受这种结局了吗?短暂的梦世界旅途就要结束了吗?
『到此结束,会把你送到现实世界,你不会再回来了』他说『等灼姐那寻找到删除你记忆的方法,你就可以回归正常生活了』
『所以呢?有个陌生男人莫名其妙和我做了个交易,将我拉入局内,当二人产生了某种不可言的情感后,这个人居然要抛下我,让我抛下这段记忆?』我提高声音,诘问涟
但仍是没有心情的起伏,唯有在不断思考,该说些什么,使我们的对话进行下去
『不,一开始就不』
『不什么,不想把我拉到梦世界吗?』
『是的,但这是鸦对灼姐下达的选择性指令』
『什么样的指令,为什么是我?』
『因为梦世界的能量』
『鸦刚刚见过我,和我说了,你我二人的特殊之处』
我继续说道『所以,我们的命运就是在沿着天意所指,我们的行动照着天意所写?你真的愿意吗?』
『那梦中整个世界的命运呢?若我现在退却,渊魇能量耗尽,梦世界所有人的命运呢?』
『我不希望走出最错的一步』
二人没有极端嘶吼,但从心底透露出难以言状的苦
如那晚在家中,苦涩的酒与梦一般
我想涟了,不是眼前的涟
我想的涟,他在现实中
他微笑着吃我做的饭,捧起酒杯“咕嘟”闷
他大摇大摆走去我的书架拿下漫画,随后慵懒地躺在沙发上看起来
他说『阿漪,我饿了!!!我要吃的!!!给本王速速拿来!!!』
他会开着玩笑突然钻进我的被窝『阿漪,你知道吗,新的实验报告说,现实世界人类的唾液能帮助我们梦调的伤口快速愈合哟,啊,要不要来试一试』然后我一把推开他『不要,好奇怪』
可眼前的并非涟,只能说不是我想的那个叫涟的男人
二人都不再说什么
涟的手心中生出艳丽的火花,将其中的能量传输入大门中
『涟!』
大门打开,风从身后如剑般穿入房间
房内昏暗,但看得出来空间不小
涟一手挥去,火焰像魔法似的钻入火炬内
房间顿时亮起
......
眼前景象让人发怔
第一眼便能看到一个球状物体
恶心
我和涟一起走近
我看见那东西不断跳动着,像一个生命
这是什么物种,能够存活在如今的世界上
『呕』我差点吐出来,我好像看到一个人脸在里面扭曲地挣扎
涟见状赶忙转头看向我
我收住不堪的外表
涟慢慢走近那东西,那东西便挣扎地越激烈,好像要突破外面的一层薄膜
它像巨大的鲨鱼卵一样,但更加浑浊,倒是能看见遍布的血丝
『涟......』我望向更后面的东西
球状物体后伸展出多根细细,像脐带的细管,连接至其后的大树
细管中流过液体,液体从大树内部流向表面,盘旋上升,直至每条枝每片叶
大树和方才走廊上的花一样,它壮大却丑陋无比,那些液体流光溢彩,与畸形的树好不相称
“啪嗒,啪嗒,啪嗒”
我下意识转过头去,门后走出一个人,是鸦
看来鸦早已在此处等候
令我惊讶,接着又走来二人,火光蔓延至他们的全身,我足以看见他们的面庞
我往后退了几步,真是骇人,其中一男人,他面目全非,皮与骨头粘连在一起,颧骨直接露出
面部许多地方没有肉
而另一人年轻许多,长相英气
我正面向他们,毕竟一路来本就见识稀奇古怪不少,只恐怕眼下不敢轻举妄动
『鸦』那个毁脸的老男人叫住鸦,鸦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的意思『这就是,你要走出的一步棋吗?』
男人体型肩宽,身长,声音嘶哑,但说是低沉更适合
我看了一眼涟,他侧着身子,恰好能瞟到那三人
『最正确的一步』鸦回答
『攸归』
『在』
被叫到的青年随鸦向我们走来
老男人则在原地不动
『燎,马上可以出来了』鸦蹲下来,和其中的生物说道
看来,梦世界一直在使用梦调充能的方法
『我不允许,鸦』我正面对刚
『五人之中,三人同意,一人默许,多数在优』鸦说道
『若是攸归成为渊魇,你会怎么想』
大概是在座的人都没想到我出此言,虽然是很简单的换位思考,但却是假设将不符合条件的梦世界人员代入
在我看来,从刚刚的对话得知,相较于老男人,攸归与鸦的关系更近
再者,在场者三人必定都来自上级组织,否则不可能知晓并来到此地
上级组织人数少,鸦能带来的,必定是全组织中最能合得来的一位,二人年纪也相仿
鸦多半是年长的那位,那么他更该关心后辈,除非他没有任何感情
鸦愣住,但很快回答我『他不可能』
『为什么』
『首先条件不符合,其次我不同意』
『第二点,和我一样』我说道
『但我有两点』
『那符合条件的标准,到底是什么』
......
『能量,灵魂,精神』
『你是说上级组织所拥有的能量还抵不过一人吗』
『......对生命的态度,还有意志』他补充说
『怎么证明涟全条符合?』
『看起来便是,测试结果也是』
......
如此无理,但我突然想起我与鸦的交易
『那笔交易,现在正是,能够改变世界的时刻』我说道『我不知道对现实世界有何影响,但我现在身处梦世界,我盯住眼下』
见他不做声,我继续说『我无法做出你想要的答案』
『但你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不是吗?』
我也不知道,但那些自发的实验小组,上级组织为何不加大力度鼓励他们研究出改变渊魇机制的方法?
还是说天命难改呢?灼姐说的对,冥冥之中命运已被书写完成,我们恰是其中的演员,剧本将我们束缚
......
『涟......』
『没事,至少再过个几十年,我还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梦世界的旅途,我认识不少有趣之人
灼姐、老范、馆长、买药水的老板娘,还有变魔术的演员
他们的特殊性使之在为梦境奔波的各个梦调中脱颖而出
这样的个体突出让梦世界也变得不平庸,各处有各处的色彩
我不知道现在自己该怎么办了
涟回过头去看向渊魇
鸦与攸归开始行动
球状物体伸出额外的细管,接入涟的皮肤
涟没有被完全吞食进去,而是靠在球状物体上,他就这样顺着坐下去
......几十年之内,或许我能找到拯救他的方法
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梦世界需要涟支撑着
那鸦所说,我的特殊性在哪里?我为什么不能替代涟的位置,让涟回到自由的生活?
恐怕我的能量,不够罢
涟对生活的态度让他的生命比我更有意义
眼前频频闪白,我却愣在原地
他释然地笑了
旁人不解,我却能明白
他达到了生命的至高点
......
最后我再也看不见他,大概是我与他联系的权限消失了
我回到了房间
我坐下
又回到一个人
......
我在梦世界旅途的终点,遇名为离别的结局
我在现实中的现在,回想起悠长模糊的梦,却觉得它如此短暂清晰
我在现实中的现在,幻想到未来与涟的梦,却觉得它永不天遂人愿
“晚安,阿漪”
/彼时,万物皆在少年心中动荡回响,久褪不去
然其于少年的一生,不过为长河中的一点涟漪
阿漪,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化了]
晚安,明天见(_ _)。zzz[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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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012眠梦无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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