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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海棠春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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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年海棠盛放时，太后提议在御花园的海棠坞办宴，邀了女学的学生们一同赏玩。苏挽霓提前三日便让人整治园囿，将坞中最繁茂的几株西府海棠用锦缎轻轻拢住，只待宴时掀开，好给众人一个惊喜。
宴当日，承嗣穿了件月白锦袍，早早便候在坞外，见着女学的学生们过来，还学着大人的模样拱手行礼，惹得姑娘们忍俊不禁。太后被苏挽霓扶着走来，瞧见这景象，笑着打趣：“咱们承嗣倒成了迎客的小官了。”
承嗣挠挠头，正要说话，却见李玥之女李微怯生生地站在人群后，手里攥着个布包。苏挽霓看在眼里，走上前温声道：“李微，可是带了什么好东西？”李微这才抬头，将布包递过来：“回皇后娘娘，这是民女自家种的海棠糕，想着……想着请太后娘娘和您尝尝。”
太后接过布包，打开便闻到一股清甜的海棠香，糕饼上还印着小巧的海棠花形。她拿起一块咬了口，软糯香甜，满是春日气息，当即笑道：“做得好！比御膳房的还合哀家胃口。”李微闻言，眼睛瞬间亮了，先前的拘谨也少了大半。
众人入席后，苏挽霓让人掀开拢在海棠树上的锦缎，霎时间，满树繁花倾泻而出，粉白的花瓣簌簌落下，像一场温柔的花雨。女学的学生们惊呼出声，纷纷起身去接花瓣。承嗣也拉着李微跑到树下，两人捡了满手的花瓣，还比赛谁的花瓣更完整。
太后靠在软榻上，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指尖捻着一片落在膝头的花瓣，忽然对苏挽霓道：“还记得哀家第一次带你赏海棠，你非要爬树去摘最高处的花，结果摔进了花丛里，头上还沾着花瓣，傻乎乎地笑。”
苏挽霓想起旧事，也忍不住笑：“那时候母后还说我是‘猴儿性子’，罚我抄了三遍《女诫》呢。”话音刚落，却见承嗣捧着一捧花瓣跑过来，撒在两人的膝上：“皇祖母，皇母后，你们看，像不像天上的云落在身上了？”
太后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就你主意多。”正说着，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琴声，原来是女学里擅长抚琴的学生，见此美景，忍不住弹起了《海棠吟》。琴声悠扬，伴着风吹花落的簌簌声，格外动人。
李微站在一旁，看着抚琴的同窗，眼中满是羡慕。苏挽霓瞧出她的心思，便对她道：“你若是喜欢，也可去试试。”李微有些犹豫，太后却开口鼓励：“别怕，哀家还没听过你弹琴呢。”
李微深吸一口气，走到琴前坐下，手指轻拨琴弦。起初她还有些紧张，琴声略显生涩，但渐渐便放松下来，琴声也变得流畅婉转，竟有几分清丽之意。一曲终了，太后率先鼓掌：“好！哀家瞧着，你比你母亲当年还有灵气。”
李微红了眼眶，屈膝行礼：“谢太后娘娘夸赞，民女会好好学琴，将来……将来也想为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弹琴。”太后点点头，眼中满是欣慰。
日头渐西，海棠花在夕阳下染上一层暖金。苏挽霓让人端来刚煮好的海棠羹，众人围坐在一起，吃着羹汤，聊着家常。承嗣还在和女学的学生们讲兵法故事，李微坐在他身边，听得格外认真。
太后看着这一幕，忽然对苏挽霓轻声道：“你看，当年的债，如今倒成了缘。这海棠花年年开，咱们这宫里的人，也会岁岁安。”苏挽霓握住她的手，轻轻点头：“是啊，有母后在，有承嗣在，还有这些鲜活的孩子在，往后的日子，定会越来越好。”
风吹过海棠树，花瓣再次落下，落在每个人的肩头、发间，也落在这满是温情的春日里，成了岁月中又一段温柔的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