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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清明桂语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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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C赶在荔枝成熟的季节成功上市，办公室里天天都摆满了一串串皮薄肉厚的喜庆小灯笼。
唐徽意终于从小小的合伙人成功晋级为上市公司的股东，收入再也不是当年小小的程序员所能比拟。
因为姚辛对家族的妥协，背靠姚家的浪C规模日渐宏大，也开始筹备在异地开展分公司的工作。
浪C的盘子已经很大，光靠唐徽意一个已经完全不够用了，如今跟唐徽意一起分担的还有吴成峰。
吴成峰早就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了，为了留住这个人才，他一毕业唐徽意和姚辛就直接将他拉入伙，他现在也是浪C的股东之一，职位与唐徽意不相上下。
有吴成峰在，唐徽意还算能喘口气。
“唐哥，D国那边的新模型测试得差不多了，得安排人过去现场试行两个月，这个项目这么大，姚总前两天还在追进度，我们是不是得多安排两个人过去？”
吴成峰拿着测试结果递给唐徽意，唐徽意逐行检查了一遍。
“是可以了，不过现在我们分了一部分人去省城，本部留下来能干的就剩那么几组，这会儿把人抽走其他项目会耽误的，晚点我再找姚总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把A城金H的项目交付时间推后一点，调许航他们几个跟着一起过去。”
唐徽意把资料放进待处理的文件篮，里面已经堆了半臂厚的一叠，都是需要在近期处理完的工作。
“……”
“怎么了？”
见吴成峰没走，唐徽意抬头看了他一眼。
“等你啊，”吴成峰有些无奈地笑道，“唐哥，下班了，今晚公司有聚会，给我送行的。”
“啊？”唐徽意惊讶道，“这么快？不是要下个月初才过去吗？”
吴成峰上个月被分派到分公司去负责技术工作。
“今天已经1号了。”
唐徽意叹口气，抬手搓了把脸：“忙糊涂了，等我几分钟，我把这里弄完。”
说是几分钟，还是耽误了半个多小时。
去会所的路上两人都有些感慨，他们几人从浪C一路并肩打拼到现在，一眨眼居然就要分开了。
“还真挺舍不得你的，往后我一个人在这边可怎么办呐？”唐徽意坐在副驾上用力地伸个懒腰。
吴成峰一边开车一边乐：“唐哥你再说一遍，我录下来发给楚帘。”
“够了啊，我家楚帘才不会上你的当，”唐徽意不以为意地笑道，“那小子现在估计比我还忙。”
“你说你俩都这么忙图啥啊？家里总得有个人守着吧，你们这得有小半个月没见着面了吧？天天看你加班到快天亮才走。”吴成峰视线专注地盯着前方关心地道。
“就别说我了，你跟梁鑫怎么样了？好久没见他来找你了。”唐徽意随口问了句。
梁鑫是他们客户公司的项目负责人，之前追吴成峰追得紧，结果吴成峰天天24小时泡在浪C，两个人都没时间独处。
他们这群技术狗，都是有家的没时间回，没家的连找伴的时间都没有。
“……没怎么样啊？就是，没下文了。”吴成峰老实道，他也是把时间都用来维护程序了，没时间去维护感情。
“你这样还不如我呢，准备孤家寡人地过啊？”唐徽意没想到自己无心戳到人痛处，赶紧转移话题，“我看分公司有个小子挺关心你的，等过去那边了处来试试？”
“唐哥，要是累的话就眯会儿，人家小唐有女朋友的。”吴成峰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分公司那边有个唐平，今年刚毕业，因为不在C城办公，平时大家叫他小唐也不怕和唐徽意撞上，这会儿被吴成峰在同样姓唐的唐徽意面前叫出来，唐徽意还有点不适应。
“唉，时间过得真快，我都从小唐熬成老唐了。”
“你不是熬成老唐了，你是熬成唐总了。”
“确实，小吴也熬成吴总了哈哈。”
两人一路从车上贫到姚辛提前订好的会所包间，一推门，里面已经坐得七七八八了。
“吴总，唐总，磨蹭啥去了，就差你俩呢！”许航起身把两人拉到中间落座，随即就给他俩人手送了两扎啤酒，“来来来，迟到得罚啊！”
“你小子公报私仇呢，上来就灌酒！”唐徽意嘴里笑骂道，跟吴成峰一人接了一杯。
这种场合，即便他平时不怎么喝酒也不想扫人兴。
吴成峰今天是主角，喝酒是无论如何都跑不掉的，但是他也不想上来就被这么灌:“许航，可以啊，是不是以为我去省城以后治不了你了就可劲儿报复我？”
许航也进公司两年了，一点也不怵:“两位老总可别在这里压人，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这是啤酒，跟水一样，来来来，我们大家都来敬老总！”
“哎哎哎，空着肚子呢，等我们吃点东西再说。”唐徽意赶紧出声拦着，开玩笑，这里有三十好几个人，一人来碰一口都够呛。
包间里气氛火热，即便唐徽意使尽了浑身解数躲酒，一扎啤酒也很快就见底。
他就来得及吃了几口桌上的零嘴，没过一会儿肚腹部就有些翻搅，他想等这茬痛意熬过去，结果喉咙又开始反胃，他这才记起来午饭好像还没吃。
包间的洗手间有人，唐徽意拍了两下对方却没有要出来的意思，他只得扶着墙去外面找地方。
会所里公共洗手间在进门的位置，这会儿人不多，唐徽意在隔间吐得昏天黑地，直到嘴巴发苦胆汁都出来了才稍稍停下。
太阳穴像被人套着麻袋吃了闷棍一阵一阵的痛，腹部没有因为酒水的清空而变得轻松一点，反而有虚脱的征兆。
唐徽意感觉身体有点不对劲，心里也不想那么早回去灌酒，便留在隔间里坐着休息。
洗手间又进了旁人，那人用完了厕所也是没走，唐徽意闻到了混合着檀香的淡淡烟草味。
门外的打火机响了又响。
第几根了？
唐徽意有些晕迷地猜，决定等下一次打火机响起来的时候就回去，出来聚也不能一直都在这里躲着……
“卡嚓”
来了，唐徽意甩了甩不太清醒的脑袋站起来，门把手明明近在咫尺他却一直抓空，扭曲的空间拖着身体不断后退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他手忙脚乱地扑到了门上，门终于开了！
失去意识前他感觉自己被人接住了，鼻尖陷进了一身浓郁的烟草味里。
……
陌生又熟悉的车内饰。
唐徽意缓缓起身，车门外靠着一个模糊不清的背影。
那人嘴里叼着一支快燃尽的烟在发呆，车身一动很快回过头来。
“你醒了？”
“姚总，你怎么在这里？”唐徽意声音有些冷淡，垂着脸不紧不慢地推开车门。
姚辛用力抽了一口烟，道:“徽意，我们现在一定要这样生疏吗？”
“……”
“放心，我已经对你没什么想法了。”姚辛吐出喉间的苦涩，低头把烟屁股踩在地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的话来得突然，唐徽意尴尬道，“大老板不在包间怎么跑这里来了？”
“你晕倒了。”姚辛重新抬眼盯着唐徽意有些苍白的脸，“哪里不舒服？”
“没，可能是空腹喝酒有点低血糖。”唐徽意揉了揉额头，摸到了满手的潮湿黏腻，看来晕倒了也没少出虚汗。
“还好吧？要不要我送你先回去？”
见他要下车，姚辛扶人的动作一顿，半路拐了个方向去开了驾驶室的门。
“……好，谢谢。”
唐徽意想了想，还是又坐了回去。
他的嗓音还带着虚弱，姚辛从后视镜瞧见那双紧闭着的眼，突然想起几年前有一回也是这样，他在洗手间里找到他，那情难自禁的一吻，以后怕是再也没有机会。
喉咙突然开始发干，姚辛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
车子半天没动，唐徽意睁开眼睛扫了一眼，然后默不作声挪到了后视镜的死角。
他做得这么明显，姚辛有再多遐想也只能藏起来，他有些心虚地说:“这个时候没交警了吧？我也喝了一两杯。”
“叫代驾吧，会所外面应该有。”唐徽意淡淡地说。
姚辛联系了会所经理，很快来了一个穿着反光背心的年轻人。
有第三个人在，车里的气氛总算没那么诡异。
“你以后三餐还是要注意一点，不然对身体不好。”姚辛本来想说他瘦了，但是想到刚才唐徽意的眼神，话只说了半截。
“嗯。”唐徽意又开始假寐，他的头还是昏沉得厉害。
车子快到楼下，他给楚帘打了一个电话，那边没接，估计也是还在加班。
楚帘真的是越来越忙了，比他还要忙。
想起下午吴成峰说的那些，唐徽意也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姚总，我最近身体不太好得休息一阵子，你看什么时候物色一两个人把我的工作接手一下。”
唐徽意下车前跟姚辛提了辞职。
姚辛坐在车里，背着光的脸模糊一片，他的视线落在唐徽意瘦削的下颌骨，想拒绝的话被堵在喉咙里。
“……好。”
上了楼，唐徽意正准备开门，楚帘的电话回过来了，那边很吵，他有点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倒是他旁边的女声比他说话还清晰，好像是方琪在跟他确认什么。
唐徽意心不在焉地挂了电话，隔了片刻手机收到一条短讯。
楚:部门今天有聚餐，估计会回来得比较晚，你早点睡
唐:好，少喝点酒，要是醉了给我打电话，我过去接你
唐徽意吞了点药，在沙发上躺了十多分钟才去洗澡，出来时专门换上了居家的便服等着随时去接人，结果迷迷糊糊睡着了。
楚帘没给他打电话，凌晨自己约了网约车回来，本来有人叫了代驾安排轮流送，但是他想早点回家便自己打了车。
玄关和客厅的灯都亮着，唐徽意缩在沙发上睡得很沉，楚帘醉醺醺地过去搂着他亲昵了一会儿，才不舍地把人抱回卧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