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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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洗好了！"周寻在白天就已经把睡衣穿上了，"你刚刚在看什么呢？"
南子枫已经把东西归位了，坐回了床上了。
"没什么……我可以去洗澡了吗？"南子枫有些下意识的搓耳根，"衣服黏在身上了……"
"好，给！"周寻在衣柜里给南子枫拿了一件衬衫，扔到南子枫手上。
南子枫离开站起身，往卫生间走去，看见了垃圾桶里面堆满了牛奶盒，还有几个已经掉下来了。
南子枫把衣服脱了下来，整个浴室雾蒙蒙的，里面还放着牛奶沐浴乳，他拿起喷洒。
"难怪有奶香味……"
"哗——"
水的声音开的很大，热水从头顶灌了下来，流过脸颊，淌过颈部……
"唔……呜呜……"南子枫感觉眼角有什么一直往下来。
呜咽的声音被水声盖住了……
"呼……"南子枫套上周寻的衣服就出来了，周寻的衣服稍微的大了一些，上面也有一股牛奶的味道。
"洗好了？"周寻站在厨房的冰箱前，"喝不喝牛奶？"
南子枫把衣领扣了起来，一整个衣服耷拉下来，完全撑不起来，"你这是多少码的衣服？怎么这么大？"
"哪里大！这是我穿小的！175的吧……"周寻拿了两罐牛奶出来。
周寻把牛奶递给南子枫，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牛奶冰冰凉凉的，冻的南子枫手一哆嗦，"谢谢……"
周寻又回到自己的房间，往嘴里倒了一点牛奶，躺倒在床上，"好累啊……"
南子枫坐在床沿的边上，手来回搓自己的耳根。
周寻的小提琴放在桌子上，两个人都没说话，气氛尴尬，南子枫想和周寻说一些比赛事情，但是他却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有事说啊？"周寻坐起来，看着坐在边上的南子枫。
"……"南子枫的眼神在屋里乱飘，"周寻你多高了？"
"额……178了？或许已经180了……"周寻把牛奶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角，然后露出了一个很不满的眼神，"你要说的不是这个吧……矮乌鸦？"
南子枫又开始搓起耳根了，"没有，没什么……"
"喂喂喂！"周寻一把抓住南子枫搓耳根的那只手，"我和你相处了快一个月，我还不了解你？心里一有事就搓耳朵！"
"没有！"，南子枫烦躁的甩开周寻的手，"你根本不了解我！"
周寻身体顿了一下，南子枫看着周寻脸上有点愧疚，他把头低下，想要用手去摸自己的耳根，但是却停在一半，收了回来。
"矮乌鸦？你是不是在担心明天的比赛？"周寻一下子就说中南子枫心里面的话了。
南子枫抬起头，看向周寻，这一次眼眶发红又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啊！"周寻猛的一颤，站起身，双手扶着南子枫的肩膀，"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我错了，你别哭啊！"
"唔……都怪你……"南子枫抓住周寻的手，一拳头砸进周寻的怀里。
"都是你……说什么不要输……你知道我的压力有多大吗……？我那么久都没弹过钢琴了……"南子枫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要不是因为他，他就不会在每晚都被那天的梦魇缠上！
"子忆……！"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紧张……
这件事情，本来应该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周寻是周寻，南子枫是南子枫，我们本来毫不相干，我为什么会为了他的一句话，变成这样……
因为……
太像了……眉目之间，当我看见他，愧疚就像掩不住了一样！
那是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身影，一辈子都没办法忘记的笑容，一辈子都没办法忘记他们两个人，也没办法原谅自己，没有抓住她的手，没有把他留在身边……
甚至……还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南子枫……其实输了也没关系的……别这样……"周寻想抬手摸一下南子枫炸起来的头发，但是却被南子枫紧紧的攥住了手。
"什么没关系！"南子枫手上更加用力了，"你让我怎么办！唔……我只是不想再让你难过！我不想让你，因为我，难过……失去……我不想让你觉得……我不是一个……"
"好哥哥……"
"是不是傻了！"周寻看着南子枫在那里声音越来越小，哭得却越来越厉害了，赶紧俯身不停安慰他，"我不会难过的！也没觉得失去什么！我特别开心！"
"因为……和我在一起演奏的人，是南子枫啊！"
周寻的妈妈在不久之后就回来了，看见南子枫来自己家里做客，居然还哭了一场，以为是周寻欺负了南子枫。
"妈！你听我解释！"
"阿姨……不是那样的……"
"你别说话！小南！"周寻的妈妈把南子枫护在身后，手上拿着擀面杖，"周寻！妈妈以前怎么教你的！不可以欺负身边任何的弱势群体！你还欺负同学了！是不是太久没打你了！"
周寻在屋子里躲来躲去，和妈妈绕着沙发转了一周，躲到了南子枫后面，"我没有欺负他！他自己哭起来的！"
周寻的妈妈刚想举起手上的擀面杖，就被南子枫拦了下来，"阿姨，是我自己的问题……和他没什么关系……"
周寻妈妈本来紧张的表情也逐渐舒缓下来，双手交叠在一起，"是吗？那我就放心了……还以为周寻和你打架了呢……"
南子枫没说话，周寻在南子枫身后嘟囔，"嘁，我都多久没出去打架了……"
周妈瞪了周寻一眼，笑着看南子枫，"小南留下来吃饭吧？"
"不了……我先回去了……"南子枫深深的鞠躬，发丝垂在两旁，"衣服，我会洗干净送回来的……"
没见过这么有礼貌的南子枫。
"等等！"
南子枫已经走到门口了，周寻却把他叫住。
"怎么了？"南子枫回过头，看向周寻。
"你的衣服还没干……"（周寻）
"没事，到时候我一起来取……"（南子枫）
"噗，你一哭头发就炸起来了！"周寻笑嘻嘻的。
南子枫难为情的抓了抓头发。
"还有……明天别担心，就像我刚刚说的，我们已经做了最坏的结果，有我在肯定没问题的！况且……还有很厉害的南子枫啊！"
星期一 早上 8：30
枫邻音乐厅
比赛是九点钟开始，大家已经陆续的到了，周寻来的比较晚，因为他昨天很晚还把南子枫送回家。
这是第一次X市的集体性音乐比赛，大家很激动也很紧张。
这不仅仅关系到自己付出的这么久的努力，也关系到枫口音乐的新的开始。
国际赛是在三个省里选择的，很庆幸Y市也在其中。
这次比赛是划区域的，X市里就有30所高中，参赛组员起码有150组，除去别的市，还有另外两个省，这次预选赛需要刷掉20所高中……
这样压力更大了……
划区域的筛选，说明越往后面，大家的实力就越强，最终只有三个组合会获得参加国际赛的名额。
柳清澈，在枫口被评价为拥有清澈如水般双眸的钢琴才女，正将她之前那高高束起的马尾辫轻轻解开，任由那乌黑亮丽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宛如瀑布般柔顺。她身着一件鲜艳的红色连衣短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散发出一种无法抗拒的魅力。脚上搭配着一双才买的红色的低跟鞋，既显得优雅又不失舒适。她手中拿着一叠乐谱，与唐耀进行着交流。
在交谈的过程中，柳清澈的身体轻轻摆动，仿佛在无声地演绎着某种旋律。她那优雅的气质，如同一朵盛开的红玫瑰，好像无论走到哪里，都无疑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顾源惜今天特意穿上了她新定制的粉色裙子，这条裙子的色彩柔和，显得格外甜美。裙子的腰部巧妙地系着一朵精致的大花。她的头上还佩戴了一个大蝴蝶结，仿佛是哪个童话故事中走出的主角。
周寻看着眼前的顾源惜，心中却莫名涌起了一种土里土气的感觉。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条裙子的制作工艺相当考究，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尽管有些不习惯，但顾源惜穿上这条裙子，整体看起来还是相当可爱的，
俞楠在众多女生之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他身穿一身昂贵的名牌西装，尽管他似乎忘记了打领带，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整体形象。他的长得端正，配上一双闪烁着春水般光芒的眼睛，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无论是哪个学校的女生，只要一见到俞楠，都会情不自禁地被他吸引，纷纷凑到他的身边，试图与他搭讪，拉近距离。
"南子枫怎么还没有来？"柳清澈看了看手机，还有十分钟分钟就要开场了。
"俞晴姐也没有来……"齐樾顺视看了看手上的电子表。
俞楠突然走到柳清澈的身边，轻笑一下，"姐姐马上就来了，啊……看了已经来了……"
枫口一中的休息室外传来一整躁动的声音，大家纷纷走到外面。
俞晴身着一件优雅的黑色挂脖长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展现出她曼妙的身姿。她的头发经过精心的编织，每一缕发丝都显得格外精致，仿佛是艺术家的杰作。她戴着一副时尚的黑色墨镜。脚踩一双高跟鞋，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在走廊中回荡，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她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金钱的光芒，甚至比顾源惜还要夸张几分。
当俞晴走进休息室的那一刻，一股浓郁的香水味迅速弥漫开来，仿佛将整个空间都笼罩在她的气息之中。她摘下墨镜，轻轻甩了甩她那精心打理的长发，露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仿佛在无声地宣告她的到来。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自信和优越感。
“简直就像性转版的南子枫……”齐樾想捂住鼻子，又害怕尴尬。
"啊……"柳清澈发出了一声冷不丁的鄙夷的声音，然后转过身问周寻，"南子枫来不来？手机怎么又关机了？"
"不知道……"周寻耸了耸肩，突然想到了南子枫昨天痛哭的场景，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柳清澈。
柳清澈烦躁的搓了搓右手，"真是的！"
"你为什么不打领带？！"俞晴质问的声音传了过来，大家一下子都愣住了，她在骂她的弟弟。
"对不起……姐……"大家第一次看见俞楠把头低下来。
"哼！别丢俞家的脸了！"俞晴眼里满是厌恶，像看见了什么垃圾一样。
"各位参赛者，比赛还有五分钟开始，请各位参赛者两两来大厅外抽取号码牌，确定比赛顺序……"
俞晴带上墨镜，走了出去，俞楠跟在后面。
顾源惜和齐樾也很快走了出去，希望可以抽一个好号码。
"周寻，你等南子枫来吧……"柳清澈拍了拍周寻的肩膀。
唐耀在那里催促，"走了，澈姐！"
"好！"柳清澈调整气息，笑了起来，又回头看着周寻，"加油，周寻，今天穿的很帅啊！"
周寻的脸颊一红，被柳清澈突如其来的一夸，显得手足无措。
"诶？真……真的吗……"
在快要开场的两分钟，南子枫才慢慢悠悠的出现在大家面前。
"哦，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柳清澈恶狠狠的看了南子枫一眼。
南子枫穿着很草率，没有很精细的打理，甚至只是穿了一件新洗的旧衬衫来，头发乱糟糟的像一个鸟窝，柳清澈顿时觉得南子枫这样不注重形象简直是丢枫口的人
，"南子枫，你会不会穿衣服？你有没有衣服穿？你是来讨饭的？还是来弹钢琴的！丢不丢人！"
南子枫没有像往常一样回怼柳清澈，他的目光在休息室里搜索了一圈，希望可以找一个安静的空位子坐下来。
"你……"柳清澈还想要说些什么抱怨南子枫的话，却被周寻硬生生的打断了。
周寻看出来了，南子枫浑身充满了疲惫，他拉起南子枫，"走吧，矮乌鸦，我们还没有取号呢！"
南子枫微微抬了抬眸，不情不愿，被周寻给拽了出去。
"哎……这两个家伙……"
"您好，请妥善保管各位的号码牌……"前台小姐姐将比赛号"34"的牌子别在两个人的胸口。
"谢谢！"
"叮——"
比赛开始的声音响起，广播里开始播报第一位上场的比赛人员。
"南子枫，南子枫！"周寻看着低着头一个劲往前走的南子枫，喊了他一声，南子枫还是没有答应。
"黑乌鸦！！！"周寻一把扯住前面的南子枫，南子枫的身体猛的一颤，回过神，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周寻。
周寻上前去，拨开南子枫的刘海，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舒服吗？南子枫？好像没有发烧啊……"
"我……"南子枫干涩的喉咙里发出有些嘶哑的声音。
周寻皱了皱眉，"你不会感冒了吧，连声音都变了！我去给你倒杯水，你先回去吧！"
"不要……"南子枫反拉住周寻，把他往休息室拉。
"你又要耍脾气了，是不是？"周寻本来想挣开南子枫的，但是南子枫就是不愿意松开。
"我没感冒……我好困……"南子枫推开休息室的门，锁定了一张长沙发，就要往上面躺。
周寻坐在他的身边，什么话也没说。
是啊……
最近，一定让他很痛苦吧……
一个连叫都叫不醒的男孩，现在却要花大把时间，在自己不喜欢的钢琴上面……
不，不对，他不是犯困……
他在逃避什么，他在逃避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让自己被迫的难过，他在紧张，我不知道原因，也无法知道，或许，因为自己好多年没有弹过钢琴了，或许，是害怕被否定……
"南子枫……你……"南子枫把手搭在脸上，遮住了两个眸子，周寻抬起了手，在南子枫的小腿上狠狠的掐了一下。
"痛……！"南子枫的身体从沙发上弹坐起来，生无可恋的看着周寻，抬手想给他一巴掌。
"为什么，你不愿意跟我说话呢？"周寻一把抓住南子枫的手，装作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南子枫。
南子枫一时语塞，他的余光瞥到了坐在另一个沙发上的顾源惜还有一旁冷眼的柳清澈，猛的把手抽回来，嘴里不情愿的说，"谁要和你聊天啊……等着被活剥生吞吗……"
"什么呀！来嘛……就聊一聊……！"周寻傻兮兮的笑了起来，身体不自主的往南子枫那边靠，"明明那天哭的那么伤心，嘴巴里叽里呱啦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你能不能再给我说一遍？"
"滚开！白痴！"南子枫咕噜一下的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摸了摸发烫的耳根，咬牙切齿的低语，满脸写着难为情，"你他妈再提昨天的事情，我现在就收拾你，信不信？"
"嘿嘿嘿，害羞什么啊！敢做不敢当啊！"周寻做了一个鬼脸，又在南子枫的小腿是掐了一把，"我才不怕呢！……"
"周寻——！"南子枫吃痛的站起来，上去就是一脚，被周寻躲开了。
"略略略……"周寻冲南子枫吐舌头，南子枫攥紧拳头，恨不得把周寻扔到楼下去。
"周寻！你给我过来！"
再两个人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顾源惜站了起来，斜眼看了一下周寻，把周寻拉到外面去。
南子枫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叹了口气，又倒在了沙发上。
"果然，还是把他当做了她……"
"下一组，29滕丽名高中，xxx和xxx，30号枫口一中，柳清澈唐耀准备……"
"这么快就到了！"唐耀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感觉好像很轻松一样。
"可以啊，唐耀，这么轻松？"柳清澈提了提裙子，笑了笑。
齐樾在一旁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他，"别装了，装给谁看，刚刚不知道去了多少次厕所，紧张的都尿频了，噗……"
"去你妹的！"唐耀喷起了口水。
"好啦好啦！快走吧！"柳清澈拉了拉唐耀的袖子。
"……"南子枫突然坐起来，"还有三个……"
"怎么了？"周寻坐在他身边，无聊的用乐谱折纸飞机。
南子枫站起身，又开始摸起耳根，"我……去上个厕所……"
"哎呦喂？刚刚不是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吗？怎么也尿频尿急啊？"齐樾在一旁碎嘴巴，故意这样说。
南子枫理都不理他，往外走。
南子枫站在厕所里，他看了看镜子里面的自己，头发因为刚刚睡完，所以乱糟糟的，"什么时候……"
"变成这样的……"
应该在他离开的时候……
不对，或许是因为她，她离开我的时候……
还是……
反正，最后，他们都走了，留下我一个人……
时间好快啊……原来十年这么快就可以过去的，我以前从来都没有想过的……
每一天都是煎熬的，每一天都是一模一样的，就像卡在一个时间的循环里，怎么跑，怎么跑，我怎么都跑不出去，它总是追着我，无论我跑到哪里，无论跑得多快，它一直跟着我，为什么不直接将我吞噬掉呢……
跑得好累啊……
反正，它也不会追上来的……
开始漫无目的的慢慢走，无论走到哪里，反正我一直活着，好像有些不明所以了……
怎么办呢……
干脆，别再思考了吧…… 停下了，一直停下，永远不再往前走了，永远不要在去思考，再去奔跑了
再……
再……再回忆了……
南子枫低着头，心里一阵隐隐作痛。
"干嘛呢？你不会真的尿频吧！都喊32号了！还以为你掉厕所里了！"
周寻气急败坏的声音响在耳边，他拍了拍南子枫的肩，一把扯着他，把他抓出厕所。
南子枫往后退了退，靠在墙壁上，抬起自己的左手，看着自己纤细的手指，握紧了拳头。
"为什么……还要在后面推我一把呢……我已经不打算往前走了……"
"……"周寻还没有反应过来。
南子枫靠在墙上，身体顺着墙滑了下去，把头埋在怀里，"我现在放弃，还……来得及吗？"
"为什么？"周寻咬着嘴唇，好像语气里已经带着埋怨了，"现在你和我说放弃，为什么！？因为怕输吗？"
"对……"
"南子枫！妈的你平时不是很行吗！你平时怎么在我面前叫嚣我都没意见！你现在怎么怂了！你平时那傲劲呢！他妈的你是不是觉得我傻好欺负！"周寻一把揪起南子枫的衣领，把他的扣子扯开了。
"……"南子枫抓住了周寻的手，"我已经放弃我自己了，我本来打算就这样浑浑噩噩下去的，我可以毁了我自己的……"
"但是……不能毁了你……！"
"你别胡说八道了！就只是一个普通的预选而已！什么毁我的！你他妈放屁！最近怎么天天抽风！"周寻目光如炬，眼神里闪烁。
"再等一年怎么了！他妈为了你老子都等了十二年了！老子为了你继续去学小提琴，学了十年！你觉得老子还差这几年吗！"
"下一组，33号枫口一中，俞晴和俞楠，34号枫口一中，南子枫和周寻准备……"
"求你了，千万别放弃，现在……"周寻松开手，把手放在他的肩上，把头贴在南子枫的耳边，"求你了……不管重来一千次一万次，结果都不会变，我还是会骚扰你，直到你答应为止！"
"你在我这里从来不是二选一，我只要你黑乌鸦！"
"好……"
周寻和南子枫站在后台，周寻手里握着琴，南子枫低头盯着谱子，不敢看周寻。
"我该怎么办……"
周寻轻轻地把琴递到一旁的工作人员手里，让工作人员帮忙拿一下，最后又瞟了一眼谱子。
"你们两个真是奇怪，刚刚不看，现在来看，有什么用吗？"柳清澈突然站在他们后面。
工作人员把柳清澈拦下，"您好，小姐，这里是准备区，请在休息室等待叫号。"
"我很抱歉……"柳清澈歉意的把头低下，鞠了一躬，"麻烦您就让我说两句话……"
工作人员这才把手松开。
"澈姐？"周寻把谱子放在一边，"已经记得很清楚了，只不过是再确认一下！"
柳清澈点点头，不放心的看了看边上的南子枫，忍不住的说了起来，"南子枫，你不会谱还没记住吧？你到时候……"
"关你屁事……白……痴……"南子枫随意的把谱子扔到小桌子上面，表现出来了一种从容不迫的感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希望吧……我走了……"柳清澈顿时一阵火气上来，但是她不难看出南子枫的状态不好，因为南子枫的"白痴"很少是拖长骂出来的。
"不会是平时打击他太多，要上场了就突然没自信了？！算了算了，我还是快点走吧……主要看见他就想骂啊……！"柳清澈快步走出去。
"下一组，34号枫口一中，南子枫和周寻，35号临陵高中，孙丽娜和xx准备……"
工作人员把小提琴递给周寻，周寻并没有立刻把琴接过来，他面向了南子枫，动手帮他扣好之前衣领，然后又抱了南子枫一下，"放心，没事的，有我，还有南子枫！"
"呼……"
鞋子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地板下面是空的啊……
聚光灯原来没有这么亮，眼睛都睁不开了，台下只有评委，还好没有那么多人，感觉还没开始就好吵啊，周围是什么声音啊……
周寻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将小提琴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下颚微微贴在上面，用余光看了看坐在钢琴的前面的南子枫。
"十二年了啊……"
南子枫稍微调整了一下座位，整理了一下头发，解开袖子边的扣子。
"好……开始。"
"希望不要出什么事吧……"柳清澈嘴里低语，看着大荧幕里面的两个人，不安的目光停留在南子枫身上，"南子枫……千万不要搞事情啊……"
演奏开始……
周寻和南子枫以平稳的节奏，起了一个漂亮的开头。
"……一定不会出问题吧？澈姐？"唐耀突然也站到柳清澈的身边，把柳清澈吓了一跳。
柳清澈缓了缓神，被唐耀扭捏的"澈姐"弄得不好意思，"周寻应该没问题，看南子枫状态不好，不过……如果按现在这样下去，是没问题的……"
"嗯。"唐耀顺着柳清澈的目光看了看大荧幕。
"其实……不用叫我澈姐的……怪怪的……你叫我清澈同学就行。"柳清澈不好意思的把脸撇过去。
"好……好……"
演奏进行到一半，才发生了状况，周寻开始突然变换节奏了……
"完蛋了……这个白痴……"南子枫突然双手猛的一颤，换手时按错了一个键，"他没有提前和我说要搞这一出啊……"
不行……灯好亮……
周围变得好吵啊……怎么办……
"砰砰砰……！！！"
我……
南子枫低下头看见自己的双手，突然被玻璃划伤，满手都是血。"好痛……好热……！"
南子枫顿时置身于火海之中，钢琴……不管怎么弹都听不见声音，好安静……没有火星四射，火花炸裂开来的声音。
"！"柳清澈双眉拧成一股绳，"南子枫在干什么！他为什么要弹那么大声！？"
"已经盖过周寻小提琴的声音了！"
我听不见了……
为什么会听不见呢？为什么还要再坐在这里呢？我骗了所有人，还有他……！
我不想听见这些东西！我只是想安安静静地生活，永远安静下去。
不管我怎么样用力也都是听不见的吧……
对不起……！
周寻很诧异，他南子枫为什么突然要盖过自己的声音，现在更加震惊的是——南子枫停下来了！
"南子枫是疯了吗！中途中断，个人分数就是不及格了！"唐耀攥紧了拳头，一脸不可思议，也不明白南子枫想要干嘛。
"或许他是对的，再这么下去，连周寻的分数也会受牵连……"，柳清澈摇了摇头，盯着南子枫垂着头坐在钢琴面前，"我到底是说这家伙机敏，伟大，还是该死又混蛋啊……"
周寻的演奏进行到最后部分，只剩下最后几段了，周寻心里久久不能平静，琴声也有些不稳定了，犯了几个错误，周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也想要放弃，关键时刻南子枫缓缓抬手，再次的按下琴键，钢琴的声音又缓缓蔓延，周寻瞬间平静下来……
结束了……
裁判开始在参赛表上面打分，周寻紧盯着裁判手里握着的笔。
"好了，哼，下一组吧……"
周寻鞠了一躬，南子枫还坐在那里，周寻想拉他过来行礼退场，但是南子枫已经站起来，他走向周寻……
"周寻，救我！"
周寻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看着南子枫，他惨白的脸，瞳子没有颜色了。
他刚刚……又哭了……
"哐——！"
"南子枫！"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