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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辆公交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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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8.1
——
“水冰砂!”
“水冰砂!快醒醒,别睡了,起床上学去!”
“水冰砂……”
苏曲的声音像隔在什么很遥远的地方,模模糊糊的飘进耳朵里。
啪嗒啪嗒——
水冰砂清楚的听到她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的脚步声,
啪嗒,
不知撑过多少年岁的拖鞋踩在地板上,像是隐隐的闷雷,在天边酝酿着,仿佛下一秒就要降临到耳边。
她紧紧地皱着眉,迷蒙中睁不开眼,由衷的厌烦起这样的日子:
见鬼的早上,该死的学校,真想一下子炸飞所有,都上天好了,世界肯定马上就清净了……
勉强的将自己收拾好,发现早有人穿好校服坐在桌子上。
“姐,你送送我吗?”
水冰砂懒得理他,埋头喝粥就假装听不见。
水玉言不依不饶的又说了一遍:“哎呀,姐,你骑车送我吧,我真的懒得走。”
死小孩,被拉了一下衣服的水冰砂在心里骂他,真没有一点眼力见。
“不去,自己跑,不行飞也可以,反正我不管。”
“平常都是妈送我,但今天她没空……”
水玉言又开始嘟囔,嘴里摆出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什么都是按你的心意来?
“姐——”
“多新鲜啊……”
本来没睡饱的水冰砂就心气不顺,一大早上的水玉言又开始找骂,她的语气一下子更不好了:
“不去,说了不去,你都多大了,又不是没长腿,再拖就等着迟到吧。”
“妈,你看她,她根本就不想送我。”
“行了,你上学你姐就不上学啊,今天自己走着去吧……”
苏曲一发话,还想着告黑状的水玉言这下子彻底歇菜了。
水冰砂看着他耷拉着脸的丧气样,嘴角往外一撇,不屑的哼了一声,起身回房间拿书包准备上学去。
这里的墙壁薄的就像是一张纸,人一多,整栋楼就吵的像是下一秒马上就会被震动坍塌。
从水龙头流出的水声,
隔壁大清早的开始上演全武行,
“滋啦——”一声
有菜放入油锅里……
水冰砂推开门往学校走。
实验是一个不怎么样的学校,虽然全称是叫华南实验学校,听起来很高大上,很正经,实际上确实有点垃圾。
华南,地名。
这里有一中,二中,六中几所在数得上名号的公立高中,就华南新实验学校这个名字而言,就与一众重点高中不怎么合群,更何况实验还是私立,听起来就更加的不靠谱。
收着不少学费,菜又难吃的实验声称要打造一所贵族学校,却又爱跟一二六中称兄道弟,处处模仿他们的放假时间。
因此这里学生亲切的将它称之为——大实验帝国(真是把人当日本人整)。
那么水冰砂为什么会来到这样一个学校呢?
用苏曲的话来讲,学生太多了,能捞着个学校上就该知足了。
水冰砂甚至能回忆起苏曲说着话的语气,叹了口气,没话讲。
这结果差强人意,她有点怀疑:难道是自己不够努力?
时间都去哪儿了?
在学校没有认真学习吗?
书包里装着六门学科的作业,坠的她肩膀有点疼,水冰砂往上提了提,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实在已经够努力了,还能怎么办?
分数线一直在往上提……
卷的再夸张一点?
思考到这里,水冰砂忍不住摇了摇头,无他,实在是上吊来的更快一点。
从家里到学校十几分钟的路上,她脑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冒出一个想法,像是线头,乱糟糟地缠绕在一起,又很快的不知道丢到哪里。
低头看了看戴在手上的电子表,水冰砂不情愿的往大实验帝国挪动脚步。
一个人穿着蓝白校服以每秒不知道多少米的速度从她身边匆匆跑过去,书包在背后荡秋千。
一个助跑,手一撑,一跳,得益于那人的长手长脚,整个过程中姿势相当的潇洒。
……跳,
跳过去了?
水冰砂心想,一大早就有节目看,可真会玩儿。
“站那儿,你是哪个班的?”
“……就站那儿,对,别动!”
教训虽迟但到,此人不幸被值班主任抓了个正着。
“赶着投胎?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脖子上的东西莫非是摆设不成?“
冬日破晓时的天色冷的像冰渣,刺在人的皮肤像是生了重病一样的灰白色,沈谷侧过头,不小心跟看热闹的水冰砂对上了视线又很快移开,眼里像盛了几线日光。
但他不抬头还好,一抬头更方便主任翻旧帐:
“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叫沈谷,对吧?连续几周,次次迟到……”
这位叫沈谷的仁兄不讲话,主任恨铁不成钢,声音怒而又提高了几格。
他从自己的裤子里摸出手机,指了指自己的手机屏幕:“看看!现在才几点,你这次又没迟到,你急什么?怎么着?你别告诉我,你这是养成习惯了?下意识从这上边翻过去?”
此情此景,战况升级,水冰砂吓得再也不磨蹭脚步,隔了老远,还能听见背后的主任越说越激动:
“门,这么大一个门,你是看不见的吗?瞎的吗?”
于此同时,实验校门外。
“宋暖?”
一只带着棕色条纹的狸花猫站在墙头,居高临下的看着穿着蓝白色校服的凌霄。
“喵——”
狸花猫闻言歪着脑袋叫了一声。
狸花猫不动了。
在这阵令人沉迷的尴尬里,它睁着一双绿色的杏核眼于凌霄对视。
凌霄:“……”
猫:“……”
一人一猫在这里大眼瞪小眼。
“额——”
凌霄试图说点什么。
猫,皮下的宋暖不语,从墙头上下来,扑到了凌霄的怀里。
我的日记:
我似乎是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一辆神奇的公交车,这个公交车能开往不同的时间。
我坐在车上,窗外的雨下个不停,公交车上的扶手一荡一荡,像两排上吊的幽灵。
天气不好,车里的光线也昏沉沉的。
恍恍惚惚的,我听见有人在不停的问我:生命的最初是什么?
生命的最初是什么?
……
梦里的我天马行空,顺着这个问题展开思考。
生命的初始……
我心想,是种子吧?
是种子努力破开土壤,抽出第一片绿色的叶片,映入人的眼中,有了关于地球的第一印象:
生机与绿意。
还是幼崽的出生?
新生与死亡交替着出现,构成完整的生命。
还是出生时,感受到第一阵来自自然界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