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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密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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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这孩子毛手毛脚的,刘妈——麻烦再拿一双筷子来。”
姜母这边数落,那边又去喊家里的保姆重新准备餐具。
姜麦没心思去管筷子,急着向姜父求证:“爸,您说的那位是今天订婚的季淮意吗?”
姜父思考片刻,随后附和道:“对对对,今天季家那位好像是要和林家订婚来着,请柬也给我送了一份,但是我太忙,就派人送份贺礼没有去。”转念一想,又有些疑惑“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啊……”他心虚地往一边瞟“就今天出门看到的啊,在市中心搞那么大阵势想不知道都难吧?”
姜父一听这话,瞬间严肃起来:“刚回来就知道往外面跑,明天你就给我收收心去上班。”
姜麦一脸抗拒:“爸,我不想去那个家伙的公司,为什么你不把我安排在家里的公司,我在您眼皮子底下不是更方便吗?”
“安排在自家公司?想得挺美!小兔崽子我怕你把自家公司给搅的一团乱,你还是去霍霍别人家公司吧。”
姜父喝的有点多,有点不小心把真实想法给说出来的感觉。
姜麦当场就不高兴了,放下重新准备的筷子,撂下一句“我吃饱了”转身就往楼上去。
身后传来姜母对姜父小声的埋怨:“你惹他干什么?回来到现在好不容易一起吃顿饭,现在好啦,又把儿子气走了。”
姜父不慌不忙拍拍姜母的手臂以示安抚,接着朝上楼的姜麦喊:“我把你的联系方式给人家了,记得回!”
姜麦当作没听见,加快速度一溜烟小跑回自己的房间。
浴室里,水声连绵不断,浴室门从外面看像起了一层薄薄的雾。
水声戛然而止,门被推开,姜麦穿着浴衣带起一阵湿热的水气。他踩着柔软的地毯走到窗边,一边擦着头发,手指在微凉的窗沿上轻轻一推,晚风裹挟着夜色涌进来。
“我服了,今天都什么啊?全是来上天派来玩我的吧?”姜麦越想越觉得邪门。
“叮”
扔在床上的手机亮起。
姜麦扑到床上捞起手机,屏保上显示有一条好友申请。
【H申请加你为好友:我是季淮意。】
【来源:对方通过“姜山海同志”分享的名片添加。】
姜麦右眼狠狠一跳,倏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想也不想就拒绝,思考一会儿,索性拉入黑名单,一劳永逸。
睡觉。
管他呢,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理想很非满,现实很骨感。入夜之后姜麦翻来覆去的失眠了。
毕竟谁能接受自己母胎Solo二十多年突然有一个人跑过来说自己是对方的前任,还是个男人!
莫名其妙就谈了场恋爱,本人还并不知情。
哦对,还多了一个自称从小穿开裆裤长大的发小。
这个世界能再离谱一点嘛?
昨夜的窗没关,阳光透过纱窗直直地铺在姜麦身上。
床头桌面上扣着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沉闷的嗡鸣贴着木纹散开。
直接把姜麦从浅眠里拽出来,他烦躁地往被子里缩了缩,眉头拧成一团,翻了个身背对着手机接着睡。
手机消停没几秒后再次锲而不舍地响起来,连带着桌面都轻轻颤了颤。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姜麦一气之下猛地掀开被子,乱糟糟的头发,还带着浓重黑眼圈的睡眼:“没完没了了?!大早上的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事逼!!”
这边的事逼正坐在办公室里敲着办公桌等着对面的人接电话。
“季总,会议已经安排好了,将在半小时后开始。”
沈秘书今天一早来上班就发现自家老板心情很是好的样子。
“你哪位?大清早的哪个精神病院给你放出来了?再打就拉黑!神经病!”
沈秘书一进门就是这么个情况,老板被电话那头的人这么一通骂竟然还在笑。
罕见!
“姜少爷,离上班迟到还有二十分钟,迟到是要扣钱的,今天还是你第一天上班啊……第一天上班就迟到不太好吧?”
对面的人听完更炸了。
“我告诉你姓季的,我管你是谁,敢打扰我睡觉就是死罪!拜拜您嘞躺小黑屋去吧!”
“如果我说你爸已经把你的银行卡全都冻结,现在你只能来我公司上班挣零花钱,你也不在乎是吗?”
对方沉默几秒,接着电话里传出一阵忙音,很明显,对面把电话挂了。
季淮意收回笑容,然后看向站在办公室发呆的沈秘书:“一会儿有个男孩来,如果我在开会你就把他领到我办公室来。”
沈秘书回过神,急忙应道:“好的季总。”
姜麦这边刚挂断电话,就赶紧爬下床翻出所有银行卡,挨个给客服打电话查询。
毫无悬念,所有的卡真的全都不能用了。
真绝!
姜山海同志真是好样的!
姜麦拖着自己行尸走肉般的身体来到季淮意的公司,前台小姐姐拦住他。然后就来了一位秘书模样的人领着他来到一个房间,看装潢,应该是办公室。
秘书交代一句“季总还在开会,您随意。”就关上门出去。
姜麦虽然是少爷,但还是第一次来公司这种地方。东瞧瞧西瞧瞧,最后舒舒服服地躺在办公椅上。
“季淮意这家伙可真会享受,这椅子好软啊。”姜麦自言自语地嘟囔句。
昨晚实在没睡好,接着便无意识地仰着脖子睡了过去。
沈秘书这边安顿好姜麦之后来到会议室,会议还在进行,沈秘书走过去低声向季淮意报告。
“季总,他已经到了,人现在在办公室。”
季淮意点头示意。
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那人蹑手蹑脚地走近办公桌的抽屉,轻轻拉开。指尖扫过文件时带起的纸页翻动声,让躺在办公椅上沉睡的人眉头无意识地蹙了一下。
那人的动作骤然顿住,目光飞快瞟向办公椅上起伏的肩线,确认呼吸依旧平稳后,才松了口气般加快速度。
指尖终于触到一个硬壳笔记本的边缘,正欲抽出时,身后的人忽然咂了下嘴,身子往椅子里缩了缩——那人的手瞬间僵在半空,额头滑下一滴汗液,连呼吸都放轻了。
几秒的寂静像一场无声的默剧,那人慢慢地退到办公室门口,用手扶住门框,一点点将门关拢。确认屋内没有任何异动,才转身沿着走廊快步离开。
那道紧闭的门后,只有姜麦平稳的呼吸声。
会议结束,股东们都对这次会议的项目很是满意,毕竟公司赚钱,他们拿分红。
“小季啊,没想到出了那么个事你还能在公司有条不紊的工作,坐镇一方,董事长当初果然没有看错人。”
说话的正是季淮意的表叔,而他口中说的则是昨天订婚宴新娘逃婚的事。
他这个表叔看似在关心,话里话外却都是暗讽嘲笑。
季淮意没有立马搭腔,对此早已司空见惯。当年董事长让季淮意上位的时候季家大大小小全是反对和异议。
“表叔有心了,不过听闻前不久表弟开家长会表叔出席,有人给表叔认成表弟的爷爷,表叔为了自己着想还是少操心点别人的事吧。”季淮意说着还往对方头顶瞄了一眼。
季淮意的表叔是个标准的地中海,被这么一看,头顶顿感凉飕飕一片。
男人身材臃肿,被气的无言以对后整张脸迅速红温,像一颗烂掉的番茄。
滑稽又好笑。
办公室被人慌张推开,对峙的气压瞬间被撞碎。
来人脖子上挂着工牌,一头乱发,工装袖口还沾着半截没擦干净的咖啡渍,刚冲进门就扶着会议桌大口喘气,声音发颤:“季总……不好了!技术部刚发现,内部服务器被人黑了——新品的核心数据导不出来,今天下午就是上市截止期,要是赶不上,咱们得赔合作方巨额违约金!”
话音刚落,原本剑拔弩张的两人同时顿住,季淮意骤然间严肃起来。
“沈秘,你现在去通知保安封锁整个公司,有人偷了内部服务器密码卖给别人,今天要是没有查出来谁都逃不了责任!”
“是。”
……
姜麦一觉醒来,后颈还贴着办公椅扶手的凉意,眼前却被一片黑压压的人影占满——整整一排人顺着办公室墙沿站着,大气不敢出。
最扎眼的是正前方那道挺拔的背影,墨黑色的西装被熨得没有一丝褶皱,宽肩绷得笔直,一双骨节分明,青筋隐现的手被扣在身后,透着股压迫感。
姜麦刚撑着桌子坐直,那道背影就动了。季淮意缓缓侧过身,腕间的手表在顶灯下闪动着冷光,视线对上时,姜麦才有了些迟来的不好意思。
“早啊……”
“姜少爷睡的挺舒服啊?是我考虑不周没有在办公室放条毯子。”
“……”
季淮意看着姜麦吃瘪的表情,心情很是愉悦。只一秒便收回嘴角的笑意,转头继续刚才的审问。
“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是谁在开会的时候把公司的监控关了,偷走我放在抽屉里的密码本子?”
几人面面相觑,无人应声。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走,季淮意的耐心也逐渐告尽。
“季总,如果说我们之间谁嫌疑最大的话,我觉得应该是您后面那位,毕竟我们从进来开始就看见他在办公室待着。”
一声尖细的女声打破安静的氛围,季淮意眸子暗下来。女人是新来的实习生,个子不高,不过这样看来胆子倒是挺大。
姜麦无妄之灾,众人一齐看向他。
“美女,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没事闲的偷你们总裁的密码本干什么?”姜麦当即就气得从办公椅上跳起来。
“我们公司的数据被人泄露,除了你当时在这个房间,再没人进过这里。而且我从来没见过你,你怎么证明你不是其他公司派来的奸细?”女人理直气壮,步步紧逼。
“我家里就是开公司的,我来你们这当奸细干嘛?是谁给我好处还是怎么的?小爷我不打女人,你再敢胡说八道一句,我不介意破例!”姜麦越发觉得遇到季淮意就会倒霉,就像现在这样。
“你……”女人可能是被吓到了,有些语无乱次。
但转念一想她现在是在公司里,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把她怎么样:“我看你就是狗急跳墙!既然不能自证,那季总我觉得泄露公司机密的人已经抓到了,就是他!”
姜麦哪能容忍这种栽赃陷害,他又不是忍者。
“你骂你妈呢你!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今天不让你瞧瞧小爷我的厉害你还真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姜麦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就要上前,女人被吓得往同事身后躲。然而,上一秒还在生气讨伐别人,下一秒就被身后的人拉进怀里。
身体被人圈住,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覆上来,姜麦停住动作,整个人顿时呆若木鸡。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朵后方,男人低沉地声音贯穿耳膜:“我没说不相信你。”
怀里的人没有动静,渐渐泛红地耳朵却出卖了他。
接着,季淮意又说出了一句令在场所有人都震惊的话。
“公司内部密码就是他的生日,我认为他没有偷密码本的嫌疑。”
季淮意顿了顿再次补充。
“因为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