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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病态的依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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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认识这么多年以来一张照片没有。
微黄的灯光映在照片上,反射出一双染上缱绻的眼,陈驰收进口袋,牵起楚斯年说:“我们拍张照片。”
楚斯年当然应允,拉着陈驰到他方才看中的饰品前,“这个好看吗?”
那是一对红褐色的狐狸耳朵,陈驰拿起戴在他头上。
灯光下,微乱的发丝挑拨在楚斯年的眼睛上,他正专注地望着自己,目光真切而放松,更深的依赖藏在眼底。
陈驰忽然渴望地想吻一吻春天的海。
他曾极其嫉妒楚斯年在喻时身边卸下防备,可当这种无形的依赖出现,陈驰觉得盛满幸福的液体要从心口涌出,流满整间影像室。
他低声颂道:“谢谢你。”
楚斯年懵懵的,“不是要拍照吗?”
他高高举起陈驰的手机,暖色灯光落在他眼中,映出屏幕里纯澈灿然的笑脸。
陈驰与他挨得很近,楚斯年肩膀靠着他胸膛,亲密无比的模样。
那双冷冻的眼有了温度,看向镜头时消去了寒寂。
在楚斯年按下快门键前一秒,陈驰突然俯身吻他脸颊,温热的一片贴着没动,照片定格在这瞬间。
楚斯年把手机放下,打趣道:“太没素质了吧,教练。”
陈驰已经正回身,眼里含着温热,“我不会亲我的学生。”
楚斯年反驳,“我也没允许你亲啊。”
两人走出影像室前,陈驰还特地将他们刚拍的合照让工作人员打印出来,又引得小姑娘一阵咯咯笑。
陈驰没来过游乐园,楚斯年怕他不适应过山车没再坐刺激项目。
两人去玩了鬼屋,旋转木马,海盗船,碰碰车,他们坐一起时还差点被一个小朋友从车里撞出去,陪同的家长顾不上快跌出去的脚就向他们道歉。
两人都没生气,笑着道句没事。
玩完碰碰车,他们中途歇息吃了点东西,就去玩旋转飞椅了。这家游乐园的飞椅很高,楚斯年坐上去仰望天空时,总觉得能拽下一朵云。
两人最后去坐了摩天轮。
楚斯年手腕上戴着刚买拍拍圈,上面是狐狸追逐兔子的卡通形象。
他头上的狐狸耳朵还没有取下来,就拉过陈驰的手,啪得一声,将拍拍圈卷在他腕上。
陈驰戴得是小兔子形象,衬得他那张严肃阴郁的脸都添了几分活气。
摩天轮在缓慢上升,楚斯年弯着眉眼,看门外降落的夕阳,暖色红光铺满一片天,层层晕染晚云,如同一幅大油彩画。
陈驰往楚斯年身边靠了下,看夕照映红他半边脸。
这段时间楚斯年脸上多了些肉,染上红晕的侧脸不再消瘦,苹果肌下堆起薄薄一层肉,看上去软软的。
不仅看上去软,陈驰曾把那块肉叼嘴里揉弄过,唇齿搓磨间像在吃一块糕点。
没由来的,陈驰后齿发痒。
摩天轮快缓慢爬行到顶端,从此刻看,太阳逐渐西沉,浅浅淡淡的晚霞落在地平线。
楚斯年回头看陈驰,“他们说在摩天轮最高处接吻会永远在一起。”
“你听过吗?”
陈驰说:“听过。”
楚斯年微微眯起眼看他,“可惜我没法接吻,遗憾吗?”
陈驰刻板地皱起眉,“不遗憾,不要乱想。”
他又说:“我在梦里吻过,足够了。”
楚斯年视线慢慢下移,身体逐渐向他倾去。
楚斯年一仰唇,一只手就搂住他,将他老老实实摆正了,“不用亲,没事。”
陈驰盯着他很严肃说。
楚斯年没忍住低头笑,要不是知道他藏在镜子后的眼神多阴晦,他还真以为这人要跟他玩柏拉图。
陈驰搂腰的手也很正经,板板正正地放在腰线中,绝不移动。
楚斯年勾起唇,学他伸臂揽住陈驰的腰,没想到陈驰立马僵住了。
楚斯年可不像他那样正经,隔着件大衣就上下摸动,越摸眉头蹙得越紧,“不对啊,我之前看你腰挺细,怎么摸起来这么粗?”
陈驰黑着脸把他手抽出来,“你要回家仔细摸摸粗不粗吗?”
楚斯年收回手,若无其事看夜空,“不用,也没多大兴趣。”
两人下摩天轮后,在园区吃完晚饭就回家了。
这期间陈驰一直表现得很正常,冷淡中不乏温情,就是脸一直阴着。
楚斯年当然知道他再生气,也没管,不过无心一句话以为陈驰回家后就好了,结果公寓门一关陈驰立马脱下大衣。
楚斯年还没意识到不对劲,本来两人回来后就会脱外套。
谁知陈驰脱了大衣还不够,又把卫衣一把扯下。
楚斯年刚把大衣挂好,转过身就是陈驰赤裸裸的上半身。
楚斯年懵了一瞬,陈驰向他步步走来,站停在他面前,面无表情说:“看看,粗不粗。”
平心而论,陈驰的腰绝不粗,楚斯年退后半步。
陈驰的肌肉紧实,腹肌块块分明,从颈下到小腹的线条近乎凌厉,青筋蜿蜒其间,威慑力十足。
楚斯年看得耳红的是他胸肌,鼓鼓囊囊很明显,而且那颜色偏红,整体看上去有种说不清的,色,情。
“年年,粗不粗?”
楚斯年被他问得脸刹时红了,“不粗。”
但也不细,只是因为肩胸宽阔,条件太好而显得细。
陈驰嗯了声,重新套上卫衣,还不忘补一句,“年年腰很细,一手就能掌住。”
楚斯年气急败坏地踹了他一脚,“什么叫能掌住?”
陈驰从善如流地搂住人,“夸年年漂亮,年年腰细。”
论脸皮楚斯年自诩厚不过陈驰,自北京宅子那天摊牌后,他装都不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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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驰出差的机票定在早上七点。
偌大机场来来去去好些拖行李的旅客,各色面孔混杂其间不乏外国友人,背包客步履匆匆地掠过人群走向东安。
楚斯年平常八点起床,为了送陈驰提前两小时醒来,此时还有些困倦地窝在休息室里。
陈驰端来早点摆桌子上,“起来吃点。”
楚斯年迷糊着应下,拿着勺子舀馄炖。
还没送进口中呢,就被陈驰接过勺子放嘴前吹了吹,“烫。”
他勾唇,“你可以不用送我的。”
楚斯年瞥他一眼,“我要是不来送某人呢,恐怕他又得多想了,说我要抛弃他呀,说我不要他了呀。”
陈驰听得眼热,腾出另一手握住他下巴,“你在怪我吗?”
楚斯年简直没招了,用牙齿叼住他吹凉的馄炖,舌尖一扫送进口腔,嚼完下肚说:“你看看,又胡思乱想。”
“我要是不爱你,怎么会容忍你时不时就要抱我,还要亲我耳朵,亲我的脸。”
“我爱得不比你少呀,宝宝。”
陈驰脸一沉,握着勺子的手一抖,用力抵着齿间,低声说:“年年,在外面不要这样叫我。”
楚斯年乐得笑。
陈驰这个人很奇怪,被人逗了不脸红不害羞,反倒会黑下脸,但也不像生气的样子,只是神情有些晦涩着让人识辨不清。
楚斯年知道他行程紧凑,光今天就要飞三个城市。这趟航班的目的地是英国,到英国考察完展会后,要根据市值拟定合同,谈判。之后乘私人飞机到阿联酋洽淡商务,促成合作,接着马不停蹄飞去加拿大视察生产线。
这样高密度的行程要持续一星期。
楚斯年怕自己不在他身边,陈驰会犯病。虽然重逢以来,只在早期有过一些兆头,但那晚毫不在意插进大臂的刀尖还是在他心里留下阴影。
陈驰登机前,楚斯年跟在后头嘱咐他,“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打视频,我不管在哪…除了洗澡上厕所我都会接,我会提前跟你报备我的行程。这一星期我外出几率大概很少,可能要去一下isabella教授在东安的研究所。”
“出了什么意外要说,不要自己又胡思乱想,有疑问就问,商务局少喝酒抽烟。”
楚斯年不太好意思站在他面前摸摸眉尾,仰起脸认真说:“总之不要再有任何伤害自己的行为,知道吗?”
陈驰垂眸看他,点了点头,随后伸臂把人抱怀里揽得很紧,紧到楚斯年觉得有些吃痛,但他也没出声。
陈驰低头蹭着他侧颈,闻着熟悉的淡香也无法抚平麻痒的血液与饥渴的皮肤,他借着完全环抱的遮掩姿态,眼中深沉的阴鸷不再掩藏。
他哑声说:“我会听话,年年。”
楚斯年把人送上飞机后回了公寓。
他像往常一样脱下大衣,把衣服挂好,去岛台仔仔细细洗手,擦手。之后拿出笔记本摆好,在腰后塞软垫,肩颈带着陈驰买的按摩仪,开始察看今天要拆解学习的论文。
楚斯年主要研究方向是天体物理宇宙学,需要通过理论建模、多波段观测、数值模拟和实验勘测的深度结合去研究宇宙的起源、结构及演化规律。
这一方向与isabella教授的实测天体物理有些出入,楚斯年在自己分支里最常做的事是坐着搭建模,构建数值模拟敲键盘。
isabella教授的研究方向需常年到处跑,到实地勘测数据,上一次与楚斯年联系时她还在非洲。
现在过去半个月,他估计教授已经奔往下一个地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