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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旧书里的刀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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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的窗棂糊着旧纸，月光漏进来，在地上铺成细碎的银纹。霰卓阳坐在床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空了的刀鞘——红绸还在，只是没了刀身的支撑，软塌塌地垂着，像条失了生气的小蛇。
“别摸了，摸秃了也摸不出新刀。”滟语尘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带着点少见的温和，“那刀虽说是青铜级，却不算顶尖。等攒够积分，我带你去‘黑市’淘把更好的——比你父亲那把，锋利十倍。”
霰卓阳抬眼看向窗外：“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活了太久，总得找点事做。”滟语尘轻笑，“这游戏的每一条规则，每一个隐藏副本，甚至哪个NPC的弱点在左膝，我都摸得一清二楚。当年教系统规则时，我留了无数后手，就等着哪天能……”
他的话突然顿住，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霰卓阳没追问——他渐渐摸清了滟语尘的性子，这位“孤魂”看似什么都不在意，心里却藏着太多不愿说的事，像本锁着的旧书，只能偶尔瞥见几行模糊的字迹。
“对了，粥铺老板那有个书架。”滟语尘忽然转了话题，“第三层左数第二本，是《副本漏洞集》，里面记着‘红盖头副本’的后门。你明天去借来看，以后再遇到那新娘，能多条活路。”
霰卓阳点点头，刚要闭眼休息，却听见院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不是粥铺老板的蹒跚步，而是带着刻意放轻的急促，像极了之前在红姐小楼外，那些觊觎积分的玩家的脚步声。
他立刻起身，走到门边贴耳细听。脚步声停在了小屋门口，接着是布料摩擦的声响，像是有人在门外徘徊。
“别开门。”滟语尘的声音瞬间冷下来，“是红姐的人——她刚才没拦你，是想等你落单了再抢避魂符。那符在休息区是硬通货，一张能换十把你之前的刀。”
霰卓阳攥紧了拳头。他现在没刀，只有一张避魂符，若是硬拼，根本不是对手。
“别怕。”滟语尘道，“你去把桌上的油灯打翻，往门口泼——油能延缓他们进门的速度。然后躲到门后，等他们进来时，用门栓砸他们的后脑勺。”
霰卓阳依言照做。他打翻油灯，灯油立刻在门口蔓延开来，散发出刺鼻的气味。接着，他握紧门栓，躲在门后，屏住了呼吸。
果然，没过多久，门外传来“吱呀”一声——有人在撬锁。撬锁的声音很轻，却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霰卓勋被吵醒了，揉着眼睛小声问：“哥，怎么了？”
“别说话，躲到床底下去。”霰卓阳压低声音道。
霰卓勋立刻钻进床底，紧紧捂住了嘴。
“咔哒”一声，门锁被撬开了。门被轻轻推开，一个黑影探进头来，左右扫视。就在这时，霰卓阳猛地举起门栓，朝着黑影的后脑勺砸了下去。
“咚”的一声闷响，黑影应声倒地。门外的人听到动静，立刻冲了进来，却被门口的灯油滑了一跤，摔了个四脚朝天。
霰卓阳没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冲上去对着摔倒的人又是一闷棍。那人哼都没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好样的。”滟语尘的声音里带着点赞许，“把他们拖到后院的柴房里，用绳子绑起来。明天早上再跟粥铺老板说，就说是来偷东西的，让他处理。”
霰卓阳点了点头，把两个晕过去的人拖进柴房，用绳子绑得结结实实。回到小屋时，霰卓勋已经从床底爬了出来，眼里满是后怕：“哥，他们是谁啊？为什么要抓我们？”
“是红姐的人，想要我们的避魂符。”霰卓阳摸了摸弟弟的头，“别怕，他们已经被我们打晕了，不会再来了。”
霰卓勋点了点头，却还是紧紧抱着霰卓阳的胳膊，不肯撒手。
霰卓阳把弟弟抱上床，盖好被子：“睡吧，明天还要去借书呢。”
霰卓勋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霰卓阳坐在床边，看着弟弟的睡颜，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危险等着他们。但他不会退缩——为了弟弟，为了离开这里，他必须变得更强。
第二天早上，霰卓阳把昨晚的事告诉了粥铺老板。老板皱了皱眉，走到柴房看了看，然后叹了口气：“这些人都是红姐的手下，平时就喜欢欺负新人。既然他们先动手，那我就帮你们处理了。”
说完，老板从柜台下拿出一把刀，走进柴房。没过多久，柴房里传来两声惨叫，接着就没了动静。
霰卓阳心里一紧，却没敢多问。他知道，在这游戏里，人命比纸还薄，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学会冷漠。
“去借书吧。”滟语尘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别想太多，这就是游戏的规则。”
霰卓阳点了点头，走到粥铺的书架前。第三层左数第二本，果然是《副本漏洞集》。他把书抽出来，翻开一看，里面的字迹密密麻麻，全是关于各个副本的漏洞和攻略。
他翻到“红盖头副本”那一页，上面写着：“副本后门在新娘的梳妆台底下，需要用‘桃木簪’才能打开。桃木簪可在副本内的棺材里找到，棺材位于后院的老槐树下……”
“原来如此。”霰卓阳恍然大悟，“难怪之前在副本里找不到后门，原来是需要道具。”
“不止这些。”滟语尘道，“书的最后一页，有个隐藏的夹层，里面记着‘黑市’的位置。等我们攒够积分，就去黑市淘把好刀。”
霰卓阳翻到书的最后一页，果然发现了一个夹层。他小心翼翼地把夹层打开，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写着“黑市位于休息区的废弃工厂，每周三晚上开放”。
“太好了。”霰卓阳兴奋地说，“我们终于有机会拿到好刀了。”
“别高兴太早。”滟语尘道，“黑市鱼龙混杂，里面的人个个心狠手辣，想要拿到好刀，不仅需要积分，还需要实力。我们现在的实力，还不够看。”
霰卓阳点点头：“我知道。但我会努力变强的，总有一天，我会带着弟弟离开这里。”
他合上书，看向窗外。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地上，温暖而明亮。他知道，前方的路还很长，很艰难，但他不会放弃。因为他有弟弟要保护，有承诺要兑现，还有……一个在他脑海里，默默陪伴他的“孤魂”。
或许，这就是活下去的意义——为了在乎的人，为了心中的希望，哪怕前路布满荆棘，也要勇往直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