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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拼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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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上弹出消息
程宁轩「好好休息,我会处理。」
云卿「辛苦,实在顶不住了告诉我。」
程宁轩「小心白弦。」
云卿「?」
程宁轩昨天来医院时看到了白弦在打电话,那位来自渝城的天才画家被画室催稿是正常的,但白弦反驳的话有些太过反常。
于是程宁轩去查了白弦
中等偏上水平的家庭,独生子。父母离异,跟随母亲,但母亲在他10岁去世,巨大的悲伤让他的艺术细胞被开发,凭借《尾戒》这幅画一举成名。此后更是作为艺术特长生进入云北大学,也就是和云卿成为校友。
这样的履历让人挑不出问题,但这没有问题就是问题。
程宁轩「你也知道,云师秀不会选择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方式来打击你。」
云卿当时的第一反应也是老宅那边,但新闻标题却是以云家整体开刀。
云卿「我查不到这些舆论从哪里起来,我查过他,白弦没那么大的能耐」
程宁轩「小心点总没错。」
华灯初上,云城向人们展示着自己的奢靡繁华,纸醉金迷。
说笑声自门外传来,白弦手里提着果篮,后面还跟着展丰年和方锦裕。
云卿放下手机,让在一旁画画的风临去开门。
“男神!我们来看你了!”白弦一看到云卿就像打了鸡血一样。
“小白哥哥好。”这还是风临第一次正式的称呼白弦。
“小风临真乖!”白弦也弯下腰摸头回应
云卿几不可查的皱了下眉,这称呼,两人也不嫌腻得慌……
云卿确认自己听到风临叫别人哥哥他有些吃醋…
“风临,给我削个苹果。”云卿总算是知道从前他的同学,那些富家子弟都初中了还让别人给喂饭又多爽了。
但他和那些人不一样,他是动不了才这样的,风临也是心甘情愿的。
“风临你小心削到手了,我来。”展丰年拿走风临手里的苹果,“云卿,你没做过饭吧,这种削皮刀也很危险的,一用力过头手就遭殃了。”
风临听着展丰年科普,感激道,“谢谢展哥哥,我会小心的。”
展丰年心里乐开了花,风临这样的弟弟,长得乖又听话,学习也不错,还有个一技之长。他说话都夹了起来,“不用谢,风临。”
云卿什么都没说,他意识到,自己一时兴起的念头差点让风临受伤了…
“哥哥,吃。”风临把切成小块的苹果喂到云卿嘴边。
云卿张嘴,酸甜的汁水进入口腔,亦像前世自己打仗受伤,小奴才守在床前边掉眼泪边给他喂从树下捡的干瘪苦涩的橘子,当时他们怎么也与朝廷联系不上。边疆苦寒,乱民暴徒,粮食短缺,不知道那个傻奴才是怎么抢过来的。
甜与苦在云卿的喉间厮杀,他看风临的眼神又何尝不是透过他看另一个人。
他分不清对这个孩子的爱里有几分赎罪的砒霜,这个孩子给他的真心里又有几分移情的蜜糖。
他想,就这样吧!这样厮守下去也好,算是两清了……
“好吃吗?哥哥”
“好吃。”
程宁轩发的消息没收到回复,干脆一下班就赶去医院。
“你们好,我是云卿的朋友,姓程,程宁轩”程宁轩与他们三个一一握手。
“你好,我是展丰年,他叫方锦裕,我俩是老乡,从九旻那边来的!”展丰年性格爽朗,“那个是白弦,他是渝城人,是个画家!”
程宁轩擅长微表情心理学,他去过九旻那边,感叹原来现在真的存在课本上才会出现的那样质朴的人。
他们爱他们的土地,也自然会爱这份土地孕育的生命。
方锦裕去给程宁轩倒了杯水,“我俩是北方人,说话大声了点,没吓到你吧!”
“谢谢,怎么可能会吓到。”程宁轩也坐了下来,“你们来南方有不习惯的吗?”
“什么习惯不习惯,从北屋到南屋而已。”展丰年大大咧咧的摆手。
白弦打了下展丰年,“装什么,谁到宿舍第一天就吐了。”
“我那是跑一天太累了!”展丰年狡辩,把矛头对准在一旁哈哈大笑的方锦裕,“方锦裕你笑啥!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白弦不与他们争论,去看风临画画。
云卿看到这些,感觉有些温馨,心里却莫名闷得慌。
白弦的目光掠过风临的画,最后落在自己的尾戒。有些恍惚,这是妈妈留给他的,唯一的念想。
他不确定自己这样做是否是所谓的正确…他只能确定,他也和风临在急救室里想的一样,他也想回家。
白弦已经在画布上临摹过无数名画,用这些一块一块拼凑家的形状。
如果这幅天空画仿得好,他就可以得到最后最重要,最关键的一块拼图了。
白弦是被按在棋局的黑皇后,执棋者需要他在黑白棋局中添上正确的色彩。
看似纵横捭阖,掌控全局却也身不由己。
“白弦,你会恨吗。”苏已望向靠在石壁上伤痕累累的他,轻声问,“恨你的母亲把你留在这无形屏障的另一边。”
白弦已经没有力气讲话了,问题比身上的刀伤更痛。只能闭上眼睛遏制那无用的泪水。
白弦问自己恨不恨,怎么可能不恨!
把他丢在这里,没问过他一个人过得好不好,身上的伤口痛不痛。留下一个廉价的不锈钢尾戒就离开了!
狠心,不负责任的女人!根本不配做妈妈!
我恨死你了!
……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