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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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嫌疑从犯的哨兵学生们被带去治疗，只剩于渔和侍从，被带回治安所，单独收押。
因为方所向的证词，于渔被当作主犯，优先审讯。
他跟着逮捕自己的队长前往审讯室。神情好奇，一步三探头。
队长有意吓唬他，暴嗬一声，骂他：“看什么看！当这里是你家？！”
于渔耸耸肩，赶紧跟上。
好久没被人凶过，不觉得升起，倒是有点惊奇。
审讯室开启了全息投影，无垠宇宙降临。
黑暗中的星星闪烁，像孤寂坟场。
于渔在椅子里坐下，看着对面的操作台和一把空着的椅子，感兴趣地问：“首都星怎么审人？要做精神穿刺吗？”
这个他熟。
虽然以前他是操作的人。
闻言，队长的脸皮颤抖了一下。
工作相关，他听说过裁决所针对特殊人种的手段。其中，精神穿刺绝对算得上重刑。
仗着治安所不能拿特殊人种怎么样，这向导是在挑衅他吧？
队长冷笑一声，心想，要不留痕迹地折腾人，多的是方法。
想起方少爷承诺他的那些东西，喉结滚动，他吞了口唾沫。
“姓名。”
“于渔。”
“出生地。”
“蓝星保护区，主星蓝星。”
队长看着操作台的视线一顿，移到向导身上。
他上下打量少年，盛气凌人地说：“你怎么来的首都星？申请跨星系旅行许可了吗？”
于渔露出疑惑神情。
见状，队长差点笑出声。
好啊。还是个偷渡客。
看他敢跟方少爷呛声，还以为有什么后台。
结果连个屁都不是！
乡下来的土包子，估计是来钓哨兵的。
队长操作几下，关闭监控，冲着犯人向导说：“在这签字。”
于渔抬头，看向身前突然亮起的光屏。
《认罪协议》四个大字，就算是学渣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愣了一会，说：“不用屈打成招吗？”
队长笑道：“我们依法办案，用证据说话。”
那么，证据应该已经被销毁了。
于渔看向已经熄灭的监视器，伸出食指，准备签字。
手指刚画下一道横线，孤寂星空突然亮起一角。
犹如被撕裂般，室外的灯光传来。
一个把制服穿得松松垮垮的男人走进来。
队长面色不善，盯着来人几秒，转头瞪于渔：“签字！”
男人拖着疲惫的嗓音说：“急什么。”
他拖开那把空着的椅子，反手一转，骑跨在椅子上。
从裤兜里掏出烟来，自顾自点上，深深吸一口，脸上浮现迷醉神色。
声音却变得精神许多，质问道：“审讯特殊人种时，需要两位治安官，还必须有一位特殊人种在场，三队长连规定都忘了？”
于渔马上收回手，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
同事互撕欸。好看。爱看
被叫做三队长的人狠毒地盯着他，语气危险：“楚队长，为你身体考虑，劝你不要插手这个案子。”
楚队长笑一声，扭头冲着同事吐出一口眼圈。
他趴在椅子上，笑了：“什么案子？现场监控全无，人证也还没收集齐。光凭方家那废物的证词，几个学生打架而已，就要成案子了？”
他眸光冷厉，盯着蠢货同事，淡淡道：“三队长就是这么出外勤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治安所里都是权贵子弟的走狗。”
“楚天河你！”三队长怒骂。
楚天河伸手，“啪”地一声打开监控。
他不看同事一眼，转头望着少年，冷声道：“我是治安所核心区分局第七支队的队长楚天河，也是一名向导。今日传唤你，是因为报案者称你无故指使同伴殴打数人。有异议吗？”
于渔乖巧地举手发言：“有。我也动手了。”
楚天河：“……”
三队长先惊后喜，立刻说：“你认罪？！楚队长，要不是你非要耽误审讯，他本来都要签认罪协议了。”
于渔说：“不认。”
楚天河又吸一口烟，神情烦躁：“噢？”
于渔：“我不是无故，我是见义勇为。”
他向楚队长解释前因后果。
楚天河没什么反应，三队长笑着说：“圣河院学生的哨兵先动手？有证据吗？”
哨兵向导之间的纠纷往往会被移交到裁决所。其中一个原因是，精神体的战斗无法被普通人看见。换言之，缺乏人证。
于渔又举起手：“有。我有监控视频。是他们先打的人。”
楚天河夹着烟的手一抖，狐疑地看向蠢货同事。
他不怀疑同事是个坏种，但想不出他智商突然暴跌，以至于遗漏监控的理由。
三队长后背发麻，强笑道：“未征得对方许可，私自录下的视频，可算不得数。”
于渔乖巧一笑：“没有啊，是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发给我的。”
三队长目光阴沉，手死死地攥紧。
楚天河用手心摁灭烟头，于烟雾缭绕中抬起头来，目光如寒冰：“那你为什么打算签认罪协议？”
于渔收起过于灿烂的笑容。
这位楚队长段位比他的同事高不少。
挺直腰背坐在椅子上的少年，换了个姿势。
他将长腿坤直，交叠，腰背也放松地倚靠。胳膊肘曲起，支在两侧椅背上。
于渔歪头看向楚天河，轻声说：“我和这位治安官确认过，治安员们逮捕我们，是经过申请、也得到批准的。”
“既然如此，有没有监控视频，重要吗。”
“楚队长，我刚从家乡来首都星，不是很清楚你们这里的风俗。
治安所主持的正义，治安所保护的臣民，包括特殊人种吗？”
楚天河抿唇，寒冰一样的目光里烧起火。
他身为向导，却无法阻止同僚违规办事，讨好权贵，逮捕特殊人种学生。
难以辩驳，他早已失职。
他沉声说：“审讯中止。嫌疑人于渔及同伴，将于明天交由裁决所。”
三队长惊愕地看向他。
疯子！
无论定罪与否，都是治安所内部事务。如果移交给裁决所，他所做的一切都会暴露！而且，办事不利，方少爷那边也不会放过他。
三队长拍桌怒骂：“楚天河！你想毁了我们所？！”
楚天河冷笑，懒得看他，站起身来，领着于渔出去。
于渔垂下眼睫。
他本来不打算告诉他们他有监控。
说实话，他不太在乎治安所是否藏污纳垢，也不在乎三队长和方所向达成了什么合作。
他只是单纯想知道，至高主宰得知此事的反应。
会震怒吗？认为自己的玩具被人染指？
还是完全不在乎？借着这次机会给他一个教训？
会笑吗，会皱眉吗，会双手抱胸会烦躁会无意识踱步会骂人会想见他会点开终端里他的通讯界面吗？
但仔细一想，于渔自己都不太明白，为什么好奇那个人的心情和动作。
唉。
高匹配率真是太让人头疼了。
于渔把一切归咎于匹配率上。
算了。
等下越狱回岛吧。
……
“我请你再重复一次？”
霓司祭忘记眨眼，盯着屏幕上的人影说。
工作狂上司突然休假断联三天，已经很令她震惊。
联系恢复后，得知上司被人带着跳崖受伤，还更换掉服务了十几年的侍从长，霓司祭本以为，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能让她惊讶的消息了。
直到新任侍从长来讯。
什么叫至高主宰前脚刚走向导就出门了？
什么叫向导带着白袍侍从打群架？？
什么叫向导被治安所逮捕收押？？？
事情发展离奇到霓司祭连续加班多日的脑子濒临下线。
翟方谦恭地重复了一遍，心下腹诽，不愧是于渔啊。
他上任侍从长还不到十二小时，就面临职业生涯大挑战。
背锅是不可能背锅的。他一收到下属消息，立刻通知霓司祭来接锅。
女哨兵的精神力猛然迸射开来，将房间内的家具穿刺得千疮百孔！
翟方透过屏幕捕捉到对面惨状，低下头，藏起眼中忌惮。
大众以为高等哨兵就是战力天花板，拥有强大精神体，身体素质过人，反应能力快。
但是，只有成为高等哨兵，才会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
霓司祭甚至没有放出精神体，她情感剧烈波动时发出的精神力，已经能影响现实。
听说，白塔时期的C级哨兵，能单挑一群现在的所谓A级哨兵。
霓司祭如母狮般狂怒：“谁批的逮捕申请！谁敢逮捕王宫的人！”
于渔的身份档案早已移到王宫人事系统中，被设为绝密。至少与她平级的人才能查看。
以她的想象力，想象不出来，有谁敢批准逮捕一个身份档案为绝密的向导。
有一秒钟，她怀疑是哪个大势力，借着治安所的名义抓走了于渔。
但沿途监控清楚地显示，于渔走进了治安所。
他是在首都星核心区被抓！
霓司祭兼掌首都星行政事务，各区区长直接对她负责。如果向导在核心区出事，她脱不了干系。
难道是某个政敌设计羞辱她吗？
霓司祭关闭与侍从长的通讯界面。
她手指一张，数道光屏渐次亮起。
杀气蓬勃的女哨兵吩咐属下们：“去查。到底是谁敢抓他。”
在拖延时间和主动认错之间，霓司祭只犹豫了半秒，果断离开办公室，走向上级正在开会的会议室。
不巧，今天的会议在王宫另一头。
霓司祭面无表情，砸碎玻璃，攀着墙壁，手臂肌肉爆发，跳跃数次而下。
这还是她跟某个向导学的。
十几秒后，至高主宰抬头，看向会议室大门。
霓司祭匆匆赶来，就看见上级无声凝视着自己。
……完了，至高主宰的心情好像很好。
有一种，奇怪的，下班后会回家的人的气质。
她瞬间感到庆幸，自己做了正确选择。
如果拖到晚上，等至高主宰亲自发现家里的向导被抓，不知道会诱发什么大灾难。
早死早超生。
霓司祭令其他人退下，咬牙，低下头，不敢去看至高主宰的反应，尽量精简不带感情地汇报。
过了很久，久到她以为自己超生八百遍了，至高主宰才给出回应。
他缓缓说：“其余安排，全部推后。”
霓司祭手指颤抖，说不出话来。
与惶恐的下属所想的不太一样，至高主宰并不如何震动。
他甚至有闲心取下衣服上的徽章，一个个丢在会议桌上。
“走吧。”他唇角微微上挑，声音柔和。
去看看他的小向导，又闹出什么“惊喜”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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