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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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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遇攥着社团清单往艺术楼走，路过操场时，远远就看见祁野和几个男生在打篮球。
祁野脱掉了校服外套，只穿件黑色短袖，额角沁着汗，运球时动作利落，抬手投篮的瞬间，阳光刚好落在他扬起的侧脸上，惹得场边几个女生小声尖叫。
他没多停留，加快脚步拐向艺术楼。
二楼的画室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铅笔划过画纸的沙沙声。
沈知遇轻轻推开门，只见靠窗的位置坐着个女生，正对着画板上的静物写生，听到动静，女生回头看过来，露出张带着雀斑的笑脸：“你好呀，是来了解绘画社的吗？”
“嗯，我是高一（3）班的沈知遇，刚在学生会报了名。”他走上前，目光落在对方的画纸上——一只小鸟栩栩如生，展翅欲飞。
女生眼睛亮了亮，指了指旁边的空位：“我是高二的苏冉，绘画社的副社长！你随便坐，想画画的话，这边有备用的画板和铅笔。”她顿了顿，又补充道，“陆璟学长刚才发消息跟我说有新同学来，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过来了。”
沈知遇在空位上坐下，指尖捏着铅笔顿了两秒，才轻轻落在画纸上。
他没急着勾勒画的轮廓，先对着画板看了会儿，再下笔时，笔尖像有了自己的想法——线条不似刻意雕琢，带着点随性的流动感。树窝上的小鸟抬头看向天空，未长完全的羽翼正跃跃欲试，好似下一秒就要飞向云端。
苏冉画完画，侧头想跟他说颜料的位置，目光落到他的画纸上时，整个人都如同石化般愣住。
她盯着那幅未完成的画——那明明只是个普通的画，可沈知遇笔下的线条却像藏着股劲儿，羽翼延伸出的线条微微上扬，连阴影都透着股往上冒的鲜活。
“你……”苏冉凑过去，声音都带着点发颤，“你这画里的劲儿是怎么画出来的啊？我的天呐……这就是天赋型选手吗？”
沈知遇被她夸得耳尖泛红，手下的动作顿了顿，小声说：“我也不知道，就是画的时候，总觉得它该是这样的……”
上辈子在病房里，他总盯着窗外的梧桐树看，看着枯枝抽出新芽，看着落叶又长出新叶，那些藏在骨子里的“想生长”的念头，好像都顺着笔尖落在了画纸上。
苏冉没再追问，只是蹲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画画，连呼吸都放轻了——她在绘画社待了两年，见过不少厉害的画手，可从没见过有人能把静物画得这么“活”，像把春天里那股拼命往上冒的生机，都揉进了这张小小的画纸里。
就这样，沈知遇明明都画好了那幅画，但余光飘到女生专注的目光，就不自然的拿笔在上面画蛇添足。
苏冉虽然觉得那些线碍事，但也没出口阻止，只是继续盯着他，眼里满是对他的欣赏。
沈知遇：……(●—●)到底还要盯多久……好慌……
苏冉突然这么一和他对视，也意识到自己的冒犯，于是后退几步，尴尬的笑：“哈……你继续……你继续……”
沈知遇点头，看着已完成的画，发起了呆。
不知不觉就到了午休结束的铃声。苏冉收拾画板时，把一张画着小太阳的社团群二维码递给他：“扫码进群哦，晚上我会把艺术节投稿的要求发在群里，有问题随时问我。”
沈知遇接过纸条，认真叠好放进书包，又说了遍“谢谢学姐”。
苏冉欣慰的看着他，“唉……”
沈知遇不知所措：“怎么了，学姐？”
苏冉唉声叹气，拍着他的肩膀道：“小知啊，你怎么这么老实呀？”
走出画室时，楼里已经有不少赶回教室的同学。他刚下楼梯，就撞见迎面走来的陆璟。
他好像一直都很忙？沈知遇想。
陆璟脚步顿了顿：“画室看过了？”
“嗯，苏冉学姐还跟我说了投稿的事。”沈知遇点头，目光落在陆璟怀里的一大垛看不清字的纸，忍不住多瞅了两眼。
陆璟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纸，指尖轻轻拢了拢边缘，解释道：“这些是艺术节画展的参展申请表，刚从各个班级收上来的。”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沈知遇攥着书包带的手上，补充道，“你的画要是准备好，直接交给苏冉就行，她会统一汇总。”
沈知遇点头，“那……再见？”
陆璟看着沈知遇略显局促的模样，眼底漫开一点浅笑意：“再见。”
沈知遇边点头边转身往楼梯口走。他刚走下一段台阶就快步跑远，校服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晃着，像只慌慌张张却又带着点乖巧的小兽。
陆璟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才收回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