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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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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我没时间在这个鬼地方陪你喝这些东西,有话快说,别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闲着没事干。”,关亦见关山一脸的闲情逸致,气不打一出来。
狭窄的店面,桌子椅子都挤在一块,墙上还挂着一堆乱七八糟的垃圾,不过来这里的人附庸风雅,应该会把那些东西看作艺术品。在这种糟糕破烂的环境下还能笑得出来,甚至还跟狗玩上了,简直是个疯子。
“鬼地方?”,关山把眼前的咖啡推到一边,抽出两张纸巾,上面那张扔掉,下面那张擦了擦手,说道:“那你说哪里不是鬼地方?”
关山声音很低,让他忍不住打颤。这人虽然笑着,却给人一种森绝的感觉。
尤其是说话的时候,关山的眼睛死死盯住他,像毒蛇一样把他钉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在他身上咬一口。
关亦咽了咽口水,觉得喉咙有些干,拿起摆在眼前的咖啡杯,喝了一口。
咖啡杯的底下还有刚刚溅出的许多水渍,弯弯曲曲交缠扭打在一起看得他心烦。
很恶心的样子。
果然是个鬼地方,桌子脏了都不知道及时清理。关亦突然想起昨天晚上,他去的那家会所,因为果盘里有一颗葡萄没有熟透,放进嘴里尝着点酸,他就把那包间里的东西全砸了。
当然切果盘的厨师,装盘的下手,上果盘的服务员没有一个幸免于难。
就连经理都跟着受了不少罪。
看着桌子上变形的水迹,关亦眼底生出了一丝狠意。
“举着杯子干嘛?还是要我和你干杯?”,关山向后靠在椅子上睨着他。
“啧。”,满腔怒火被堵在胸口,关亦百般嫌弃地喝了一口。
“呸!”,关亦眉毛拧成一股绳,但咖啡已经咽下去了,根本吐不出来,“这玩意儿他妈是人喝的吗?”
太酸了,比昨天晚上那颗没熟透的葡萄酸了十万八千倍。
“服务员?人呢!”,关亦大吼,把杯子砸在桌上,他必须要让那人亲自尝尝他们店的咖啡有多难喝。
“汪—汪汪—”
“啪!”,带墨镜的那位女士拍桌站起,捏着嗓子说道:“有没有点素质,我家宝贝都被你吓着几次了?”
说着,女士蹲下身,揉了揉白色大狗的头,说:“不怕不怕,现在这社会啊,神经病还是太多了。”
“你!”,且不说这女的声音怎么那么奇怪,就是她骂自己神经病这个事,关亦也不可能轻易放过去。
本来以为是个艳遇,没成想遇到个疯婆娘。
“关亦,”,关山抬手暂时闭上眼睛按了按眉心,说:“你想把事情闹大?还是说你想告诉你爸你私下来和我见面?”
关山松开手缓慢睁开眼睛,笑道:“是刺激项目都体验完了看淡一切,想死了?”
后面三个字被关山咬得极重,关亦看着关山的笑脸,十分不适。
像在看一个死人,刚刚的话像是句审判。
关山本就高大,也不是瘦弱那一挂,无论是比例还是身材都叫人羡慕,长得又凌厉,再加上他今天穿了个黑色高领毛衣,衬得他格外有型。
不像是大学生,面对关亦时简直是降维打击。
关亦看着他,仿佛看见了关城义,那个他从小没见过几次面的大伯。
不可接近,不容侵犯,仿佛天生高位,冷漠无情地掌控一切,裁决一切。
明明他们几个龌龊事都没少做,怎么他们就那么高高在上,他和他爹却像泥巴底下的爬虫,要被他们瞧不起,明明在云城,时不时地还要受关城义牵制。
还是他爹心软,要是他,当年抓住机会,绝对不可能只杀了温心桐。关城义,关山,还有关致国……
想到这儿,关亦恨得牙痒痒。
“放心,死也得死在你后面。”,关亦坐下,手上沾满了刚刚溅出的咖啡,他看了眼,将杯中剩下的东西一饮而尽。
什么脏不脏的,能抓在手里,喝进嘴里的东西才是自己的。
关山看着被关亦喝光的咖啡,眼神又飘向自己那杯。
本来没对这家店的饮品抱有多大期望,随便指了一个,也就沾了沾唇,却没想到这咖啡意外合他的口味,虽然品质说不上多好,但味道确实让他有些惊喜。
小店员品味不错。
“难喝死了。”,关亦果然还是接受不了他口中低级的味道。
看来小店员容易发挥失常。
关山的那杯咖啡并不苦,牛奶和糖加得刚刚适合。
不过于香醇,也不过于甘甜,却足够冲淡咖啡的苦涩,让人能够接受。
关山不怎么喜欢吃甜品,却也无法接受太多的苦味。
“不好意思先生,我清理一下桌面,您稍等。”,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刚刚在心里念叨完人家,店员就带着一套装备来到他眼前了。
洗净的抹布还有托盘。
桌上的两个咖啡杯连同杯垫都被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托盘上,店员用抹布迅速弄干净桌面,对关山说道:“不好意思啊先生,刚刚不小心把您的咖啡和那位的一起收在托盘里了,您看需要重新上一杯吗?”
店员的眼睛夹在帽子和口罩中间,但其中的期待和跃跃欲试却要冒出来了。
小猫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眼睛却发着光,关山心想。
“嗯,谢谢。”,礼貌回答。
“好的先生。”,店员拿着托盘快步离开。关山在他后面看着,感觉那人的尾巴都快要冒出来了,一摇一晃的。
见人走开,关山终于得闲对关亦说:“不用瞪他,也不用看我,今天老实点。”
没有前词也没有后缀,纯命令。
关亦气不打一出来,刚刚他看见那店员过来他就想动手了,结果被关山一个眼神镇得不敢动作。
挑衅是挑衅,可要他真的和关山比划比划,他还是不敢的,或者说他还是会掂量掂量的。
说到底都是一家人,关亦再了解不过,关家的种,能正常到哪去。
不过,他倒是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关山,”,关亦脸上突然显露一丝狡诈,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上去没有任何瑕疵的男人,说:“那个服务员,你小情人?”
刚刚那个店员对待他和关山两个人态度差别那么大确实可能是因为自己脾气不好,但是关山的态度不对劲。
刚才那服务生过来关山就一直盯着人看,现在想想,刚才关山几次三番打断他好像都是因为自己要去找那个店员的麻烦。
这么一想,所有的事情都能说通了。
“没想到啊关山,你喜欢男人?”,说到这儿,关亦故作遗憾地摇摇头,继续道:“要是关振国知道自己选的继承人喜欢男的,你说他该是什么反应?”
关亦眼珠充血,近乎癫狂凑近关山,贴着人耳朵压低声音道:“像他那种老东西,是不是第二天就能让关城义下去,把我爸叫回锦市啊?”
关城远虽然在云城势大,但对关家来说云城不过只是一个分支,核心力量全在锦市,这也是为什么这几年关城远都要受到关城义的钳制。
关山不动声色,拍了拍关亦的肩膀。
抓住了对面人的把柄,关亦不慌不忙地退回自己原来的位置,稳稳坐下,脸上全是得意。
“抬脚,我把水渍拖一下。”
没等人反应,店员已经拿着拖把在关亦脚下来回拖着。
“我艹,你他妈的……别拖了!”,关亦刚刚拿回来的气势全被人一下一下拖没了。
就算他抬起脚躲着,拖把上的脏水还是沾在他最新款的球鞋上。
球鞋不贵,但是那女人给他买的,看到他穿得不小心,又要唠叨好一阵子,然后在“爱不爱她”这个问题上吵上半个月。
“嗯。”,店员做完工作,潇洒离开。
关山看看他志得意满的背影,再看看关亦的狼狈样子,不由笑了。
拖把拿在迟普手里,像打狗棍,专打欺负到家门口的坏人。
叫一声,敲一棍,叫三声,就地正法。
“关亦,今天这地方是我选的。”,关山双手交叠,静静看着对面的人。
换句话说,关亦手里所谓的把柄在关山眼里不值一提,完全构不成威胁,所以不值得遮掩。
关亦也不是傻子,就算知道了关山和刚刚那个店员有什么,他手里没有切实证据就是口说无凭,谁听了都不会轻易相信。
反而是关山,轻而易举地就能把他查个底朝天,怪就怪他当时动静太大,不知道收敛。
他爸不知道,一是因为他压根没工夫管自己的闲事,二是因为没人敢把他的事捅到他爸眼前,除非不想活了。
但关山不一样,关山根本不把他那点本事放在眼里。
“你……你想说什么?”,关亦撇撇嘴,尽可能保持冷静,“想利用我对付我爸什么的,想都别想。”
虽然有点怂,但孰轻孰重他还是拎得清的。
他爸垮台了,他这种人可就真完蛋了。平时仗着关家在云城的势力横行霸道,前科太多,仇人更多,肯定还没进去,就先被人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