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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电梯惊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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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的时光，在陆允精准的巡逻路线中悄然流逝。
黎兆霆不常出现在这座属于他的商业帝国。
作为掌控着半个维港娱乐业和地产命脉的黎氏掌门人，他一个月只会在公司出现寥寥数次。
每一次他的到来，对陆允而言都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恩赐。
陆允已经将这座大厦的每一个角落刻进脑海。他熟悉每一个监控探头的盲区，了解每一班保安的换岗习惯。
在交接班的笔记本上，他用工整的字迹写下细心的提醒和建议。他想用自己滚烫热忱的一颗心守护这座大厦，以及那个他永远只能仰望的人。
这个周三的清晨，命运给了陆允一个意想不到的契机。
负责在专属电梯厅执勤的保安突发急病，安保队长陈志强的目光在值班表上扫视，最终落在了刚刚结束外围巡逻的陆允身上。
“陆允，你去顶一下。”陈志强拍了拍他的肩，“黎先生今天要来，机灵点。”
那一瞬间，陆允感觉自己的心跳停止了。专属电梯厅，那是他这一个月来可望而不可及的禁区，是离黎兆霆最近的地方。
“是。”他听见自己用平静无波的声音回答，仿佛这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任务。
他站在光可鉴人的电梯门前，身姿挺拔如松，却又下意识地微微收拢肩膀，试图让自己不那么显眼。制服下的指尖冰凉，掌心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八点整。熟悉的脚步声从转角处传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陆允的心尖上。
黎兆霆今天穿着一套深灰色定制西装，精良的剪裁完美勾勒出他优越的身形。
他正侧头听着助理的汇报，眉宇间是惯常的疏离与威严。
两名保镖紧随其后，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陆允垂眸，恭敬地按下电梯键。他的动作精准规范，每一个细节都无可挑剔。
电梯门无声滑开。
黎兆霆率先步入，助理和保镖紧随其后，分别站在他身后的两侧。陆允最后一个走进电梯，转身站在控制面板前，按下顶层的按钮。
在电梯门缓缓关上的过程中，陆允能从光洁如镜的金属门上，看见黎兆霆投来的目光。那道目光越过他的肩头，似乎在审视着什么。
陆允的背脊瞬间绷直。他能感觉到那道目光的重量，像实质般烙在他的身上。
电梯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黎兆霆身上那股冷冽的雪松香气，这熟悉的气息让他几乎要沉醉，靠着意志力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静。
他死死盯着跳动的楼层数字，感觉这三十秒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每一秒都像是在他与黎兆霆之间拉起一根无形的丝线，缠绕着他的心跳，牵动着他的呼吸。
电梯到达顶层。门开的瞬间，陆允率先步出，恭敬地侧身站在门边，微垂着头，等待黎兆霆和他的随从离开。他能感觉到黎兆霆从他身边经过时带起的微风，还有那股萦绕不散的雪松香。
黎兆霆迈步而出，助理和保镖紧随其后。
就在陆允准备转身返回电梯时，身后响起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声音。
“等等。”
陆允的呼吸一滞。他缓缓转身，依旧低垂着头，视线里只能看见黎兆霆擦得锃亮的皮鞋尖和笔挺的西裤裤脚。
“抬起头。”
这三个字像子弹一样射进陆允的耳膜。他强迫自己抬起头，迎上那道审视的目光。
这是黎兆霆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清晰地看他的脸。那双深褐色的眼睛像冬日结冰的湖面，冷冽而深邃。
黎兆霆的瞳孔微微收缩，目光在他的脸上细细描摹，仿佛在确认什么。
“是你吗？”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错辨的压迫感。
陆允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挣脱束缚。
他感觉一阵耳鸣，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只剩下黎兆霆那双深褐色的眼睛。
几秒的沉默，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陆允能听见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能感觉到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
“在隧道。”黎兆霆补充了三个字，目光锐利如刀。
陆允强迫自己保持平静，用尽全身力气才让声音听起来平稳如常：
“黎先生，您认错人了。我是保安部陆允，入职刚满一个月。”
他的目光坦然，没有一丝闪躲。只有他自己知道，藏在身后的手已经紧张到颤抖。
黎兆霆盯着他看了几秒，那双深褐色的眼睛里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向办公室，皮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
直到那扇厚重的木门关上，陆允才敢轻轻吐出一口气。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双腿微微发软。
他几乎是逃也似的乘电梯回到一楼。
在消防通道的拐角，那个监控唯一的盲区，陆允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滑坐在地。他把脸埋进膝盖，深深地呼吸，试图平复那颗仍在狂跳的心脏。
他看我了。他和我说话了。他记得隧道里的相遇。
尽管是以怀疑的方式，尽管那双深褐色的眼睛里满是审视与戒备，但这短暂的相遇，这偷来的对话，足够他回味一生。
陆允闭上眼，感受着胸腔里那份既甜蜜又酸涩的悸动。
这份感情从一开始就注定是无望的，像飞蛾扑火，明知会灼伤，却还是忍不住向着那束光扑去。
他喜欢他，是他的事。
与他无关。
六十八层，总裁办公室。
黎兆霆站在落地窗前，手中的威士忌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泽。
额角的伤口已经结痂，但隧道里的记忆依然鲜明。
陆允。
他不会认错。尽管隧道那晚对方戴着口罩和鸭舌帽，但他记得那双眼，墨黑，冷静，在危急关头却闪着决绝的光。还有那惊鸿一瞥的侧脸轮廓，与今天这张过分惊艳的脸完美重合。
那样出众的容貌，那样冷静的眼神，却甘愿在黎氏做一个最底层的保安。还否认了如此明显的救命之恩？
黎兆霆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玻璃杯壁。这个叫陆允的年轻人，就像一个精心设计的谜题，每一个细节都透着矛盾与反常。
要么是欲擒故纵，要么就是别有用心。
他按下内线。
“查保安部一个叫陆允的人。”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所有资料，事无巨细。”
挂断电话，他再次看向窗外。这座他掌控着的城市在脚下延展，而此刻，他的注意力却被一个神秘的年轻保安完全占据。
“陆允……”他轻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不管你是谁，既然来到了我的地盘，就别想再轻易消失。”
陆允回到更衣室时，已是傍晚。
几个下班的保安正在换衣服，大声讨论着今晚的消遣。
“陆允，一起吗？”有人随口问道。
陆允摇摇头，露出一个礼貌却疏离的微笑：“不了，还有事。”
他走到自己的储物柜前，动作利落地换下制服。即使在这样杂乱的环境里，他的举止依然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优雅，与周遭格格不入。
没有人知道，这个沉默寡言的同事，今天经历了一场足以让他心跳停止的相遇。
关上储物柜的门，陆允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那张脸平静无波，只有眼底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未散尽的悸动。
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重新压回心底最深的角落。
明天，他还会继续站在那个位置，守护着那个永远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他心意的人。
这就是他的选择。一场盛大的、一个人的狂欢与修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