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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他好像有点孤立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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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累了,笑累了,安旭随便坐在无人注意的角落。
台上江措笔直的跪坐在篝火前,琥珀色的眸子里是摇晃的火红色,她看了他半晌,一时间脑海里电闪雷鸣,但是又不敢确定。
布巴族在享受属于他们节日的狂欢,年轻男男女女在尽情的释放魅力,有些看对眼的已经啃在一起了。
安旭抹了把脸,想尽快知道菩珠和次旦。
“妹妹,找什么呢?”一个身穿灰袍黑裤的布巴族小伙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上前搭讪。
安旭抬头,布巴族小伙清清秀秀,笑起来很淳朴,看起来二十三、四。
“没什么。”
“妹妹,我叫木里坦,你是在找你的朋友吗?”
“.......”
木里坦笑起来虽然很有亲和力,但是他看她的眼神不是很纯洁,就像是......就像是狗看见骨头。
赤裸裸的带着......一丝的不怀好意。
安旭想拒绝木里坦,但只身一人她又怕出什么以外,于是原地坐下,眼神四处搜寻菩珠和次旦的身影。
忽而眼神被台上的人吸引。
“他?妹妹,他是布巴族的贡布,是一朵雪山上的莲花。”木里坦挨着安旭坐下来,喋喋不休的说着。
“贡布?”
“对啊,布巴族的神祇,传说中的神。”木里坦看安旭主动发问,倒豆子一般的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她。
江措是贡布,也对,只有贡布才有资格坐在那个位置。
“你是汉人,不在雪山,他可厉害了。”木里坦指了指台上的江措,“人家要结婚他不同意,还说要以神的名义诅咒人家。不好好待在神庙祈福,每天都要到处跑,布巴族的一些老人也管不住他。”
木里坦在旁边唏嘘两声,“这真是一朵难以驯服的雪山野花。”
安旭眼神慢慢聚焦在木里坦身上,“你是布巴族的吗?”
“是啊,怎么了?”
“没事,随便问问。”
“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草原上的格桑花都没有你美。”木里坦流里流气。
“安旭。”
“安旭,你的名字真好听,我想请你跳舞,可以吗?”布巴族人的赛马节不仅是复刻祖先活动,还是大型年轻男女相亲集聚。
男人邀请女人跳舞,女人要是统一就意味着统一与男人交往;女人邀请男人喝酒,男人若是同意,两人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在一起。
安旭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虽然眼前木里坦眉清目秀,却没有那一朵莲花俊美。
布巴族是一个开放的民族,她们的女子端着酒杯,含羞带怯的把杯中酒递给台上的江措,但台上的人似乎是冷清冷心都一一拒绝。
木里坦又在安旭旁边坐了良久,自知没趣离开了。
一阵微风拂过江措的衣摆,额前的碎发随风飘摇,他把手放下,似乎是被篝火烤的有些难受,微闭着眼,静静地享受微微凉意。
安旭就那么看着,眼里流露出迷恋。
台子的四周布巴族人把酒言欢庆祝节日,欢声笑语传的极远,他们在享受酒精带来的快乐、家人团聚的欢乐。
江措就那么看着,表情淡然、眼底一片沉寂,偶尔闪过一丝落寞和孤寂。
安旭不放过他一丝丝的表情,自然也就看见他的落寞,只是不知道他在落寞什么。
江措侧侧头,她还坐在那个角落,雕塑一般直直的注视着他。
菩珠和安旭一大早就在收拾自己,两人互相把自己珍藏的饰品挂在对方的身上。
安旭穿着金色藏袍,袍身宽大,套在她的身上勾勒出细细的腰线和纤长双腿,头发编在一起垂在左肩,用一颗红玛瑙珠串固定,白皙的皮肤在金色的映衬下竟有些许美艳。
安旭手里拿着一个篮子,临时搭载的铺面已经形成一条街的规模,琳琅满目的精美小饰品、具有藏族特色羊毛毯、手工瓷器,眼前的商品一变再变。
小篮子很快就装满。
菩珠带着安旭朝着临时搭建的骑马场地走去,次旦和江措两个人都在策马奔驰,他们身姿潇洒,在马背上不停地变换姿势。
安旭提着篮子,眼神紧紧跟随马上火红色身影。
似乎是累了,也好像是看见安旭她们,江措翻身下马,走至安旭的身边。
江措的脸上带着明晃晃的笑意,他低头看向安旭,琥珀色的眼里映着小小的她,他低头,两人距离越来越近。
呼出的热气刺痛了她的脸,红霞由脖子蔓延直到发根好像也在冒着热气。
江措双眼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安旭,你的鼻头有些红,可能是晒伤了,有芦荟胶吗?”
“有......有的。”
“那你晚上回去别忘了涂。”
江措抬起头,看向她的篮子,“安旭,你带水了吗?”
菩珠怀疑的转向江措,“江措哥,我这里有。”
“安旭,你有吗?”江措一眼不眨的问道。
安旭吞了吞口水,“没。”
安旭逛街除了钱和包,没有带水的习惯。
江措转过头,结果菩珠的水。
菩珠:“......”
江措喝着水,安旭侧脸对着他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忽上忽下,竟有一些.....一些性感?!
江措喝水的动作顿了顿,微微勾起唇角。
安旭躺在草地上,鼻子里满是青草的芳香,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坐着江措。
他把玩着手里的木盒,木盒上端刻着一朵精美的牡丹,骨节分明的大手正把玩着这一只木盒。
“醒了?”江措轻笑。
“额......”安旭坐起身,揉揉眼。
“赛马节快要结束了,我们有一个风俗,朋友之间可以互送礼物来表达感情。”江措把手里的盒子递给安旭。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交个朋友吧。”江措说的郑重,有些忐忑,和篝火之夜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安旭有些踟蹰,伸手将盒子拿在手里。
“谢谢。”盒子有些温热,上面还留有他的温度。
安旭抬眼,江措的眼里满是期待,她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枚纯银打造的耳钉,最上面刻着一朵牡丹,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尊贵而华美。
有些贵重,既然已经收下了,还回去也不太礼貌。
她深思片刻,“江措,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没有。”
一路上安旭心神不宁,手里抓着耳钉,在眼前细细端详而后放下,反复几次,菩珠手握方向盘,余光却被她吸引。
“阿旭姐,你手上的耳钉是被开光了吗?你都快把它看化了。”
“有吗?”
“没有。”
“菩珠,你有喜欢的人吗?”安旭把耳钉收起来,把头转向菩珠。
“没有,你呢?”
“不知道。”
车里很安静,菩珠打开蓝牙,放了一首《一直很安静》,歌声轻柔,旋律忧伤直扣人心。
远方雪山似真似假,她不禁想起大学舍友的爱恨情仇,隔壁床的女生和她的男朋友是高中就在一起的,两人大学同一专业,一起进学生会,被成为新生里鸳鸯眷侣。
后来感情破裂,两人闹分手,舍友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有时烦了,接起电话两人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对方,用最伤人的语言刺伤对方。
后来分了,男生和同专业的另一个女生在一起,舍友成天在宿舍里哭,不分昼夜,再后来舍友又谈起恋爱,曾经的情侣遇见也就当对方不存在。
那时的安旭在干什么,在努力学习,准备考研,她很长一段时间都因为舍友的感情而对谈恋爱这件事避如蛇蝎。
她觉得恋爱是可怖的,碰了就会让人受伤,她把盒子放进衣服里,闭上眼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