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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裁判所的新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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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岩城广场的血腥，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在教会内部激起了千层浪。
不再是低级的通缉追捕，兰斯·奥尔尼这个名字，连同那支被称为“真理之笔”的禁忌之物，正式进入了教会高层的核心视野，被视为必须严肃对待的、极度危险的“异常”。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制造了这场血腥的“归来亡者”，并未隐入黑暗继续他的逃亡，反而以一种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方式，重新出现在了圣城——并非作为囚犯，而是作为……申请加入者。
在一个雾气弥漫的清晨，兰斯独自一人，穿着清洗干净却依旧残破的圣骑士铠甲，这本身就像是一种无声的挑衅，出现在了宗教裁判所那扇象征着恐怖与绝望的黑色铁门前。
他没有隐藏形迹，没有掩饰身份，就那样平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他从未被这里通缉、迫害，仿佛他只是归来述职的骑士。
裁判所外围的守卫几乎吓破了胆，警报瞬间拉响，无数弓弩、法杖从暗处对准了他。
兰斯无视那些足以将他瞬间撕碎的锋芒，目光平静地望向裁判所深处，朗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雾气，传入每一个严阵以待的审判官耳中：
“前圣骑士，兰斯·奥尔尼，携‘神眷’之力，申请加入宗教裁判所，肃清内部污秽，捍卫信仰……纯净。”
他的声音没有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尤其是“神眷之力”四个字，带着一种冰冷的嘲讽，却又让人无法忽视其背后代表的、铁岩城广场上那令人恐惧的力量。
整个裁判所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狂傲？疯狂？还是……有所依仗的绝对自信？
没有人敢轻易做决定。
消息火速传达到了裁判所高层，乃至惊动了枢机团。
高层会议在紧张和猜忌中进行。
有人认为这是绝佳的诱捕机会，应立即拿下，严刑拷问出禁忌之物的秘密。
有人则忌惮那支笔的力量，担心在裁判所内爆发冲突会造成无法预料的损失。
更有少数嗅觉敏锐者，从兰斯“肃清内部污秽”的言辞中，听出了别样的意味。
最终，一个大胆且充满功利性的决策被做出：接纳他。
理由很简单：第一，稳住他，近距离监视和研究那支笔的力量。
第二，利用他的力量和“叛徒”的身份，去处理那些教会内部早已存在、却难以根除的顽固势力和肮脏勾当——让他去咬人，无论最终谁被咬死，对高层而言都是有利的。
第三，或许能通过他，窥探到“净光庭”都感兴趣的秘密。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必须给他套上枷锁。
于是，在无数道或警惕、或敌视、或好奇的目光中，兰斯踏入了宗教裁判所那阴森、充斥着血腥与绝望气息的回廊。
他被授予了一个虚衔——“代行审判官”，权限模糊，地位尴尬，更像是一个被圈养起来的危险武器。
没有人认为他能真正立足。
裁判所内部盘根错节，派系林立，一个毫无根基的“叛徒”，即便拥有诡异的力量，也只会被这里的黑暗吞噬。
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
兰斯根本不在乎所谓的根基和人脉。
他唯一的“倚仗”，就是他腕间的那支笔，以及他们之间那冰冷而高效的共生。
他的第一个任务，是清理圣城外一个与地方贵族勾结、贪污信徒奉献金的教区主教。
这是个烫手山芋，证据难以搜集，牵扯甚广，前几任负责此事的审判官都无功而返，甚至莫名调离。
兰斯接取任务后，只带着两名被指派来“协助”，实为监视他的低级审判员，直接闯入了那位主教的豪华府邸。
主教肥胖而傲慢，在一群护卫和谄媚牧师的簇拥下，对兰斯极尽嘲讽，声称要向枢机团控告他污蔑。
兰斯没有与他争辩，甚至没有出示任何搜集到的证据。
他只是在大厅中央站定，抬起左手，仿佛整理袖口，露出手腕上那支黯淡的笔。
他看向那位主教，蓝色的眼眸如同冰封的湖面，淡淡开口：
“界定：汝之贪婪，源自内心污秽，无所遁形。”
【真实。】
笔的意念微动，启动了法则。消耗极小，因为它并未直接定罪，只是界定了“贪婪无所遁形”这一状态。
下一刻，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那位主教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脸色瞬间涨红，然后转为青紫。
他不受控制地开始嘶吼，不是攻击，而是忏悔！
他声泪俱下地、事无巨细地交代了自己如何贪污奉献金，如何与贵族进行权钱交易，甚至爆出了几个连裁判所都未曾掌握的秘密情妇和私生子的名字！
他的话语如同决堤的洪水，根本无法停止，将所有的肮脏与污秽，赤裸裸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满堂皆惊！
那些护卫和牧师吓得魂飞魄散，试图阻止，却被兰斯一个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
两名监视兰斯的低级审判员，记录的手都在颤抖。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直接、如此不容辩驳的“审讯”方式！
任务圆满完成，速度之快，效率之高，令人咋舌。
而这，仅仅是开始。
第二个任务，清理一个隐藏在偏远修道院中的、实际上进行着黑暗仪式的小团体。
兰斯孤身前往，一夜之后，修道院燃起大火，所有参与黑暗仪式的修士皆死于“内讧”，现场留下了指向他们罪行的、无法伪造的铁证。
第三个任务，对付一名在裁判所内部颇有根基、却暗中与异端交易情报的资深审判官。
这一次，兰斯甚至没有离开裁判所。
在一次高层会议上，当那名审判官义正词严地指责兰斯手段酷烈、来历不明时，兰斯只是平静地反问了他几个关于某次“失败”任务的具体细节。
在笔的“界定真实”的微弱影响下，兰斯对其力量的运用愈发精妙，已能控制在极小的、难以察觉的范围内，那名审判官在众目睽睽之下，回答时出现了致命的逻辑漏洞和前后矛盾，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审判官袍袖。
不需要更多证据，仅仅是那片刻的失态和言语的混乱，在座的其他老狐狸就已经明白了一切。
那名审判官当晚便在狱中“自杀”了。
冷酷、高效、精准。
兰斯如同一股冰冷的铁流，以不可阻挡之势，在宗教裁判所这个泥潭中硬生生冲刷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他不结党，不营私，只忠于任务，或者说，只忠于他自己和笔的目的，手段诡异莫测，却总能拿出无可辩驳的“结果”。
恐惧开始蔓延。
那些身上不干净的人，看到他如同看到瘟神。
而一些在裁判所内部郁郁不得志、或真心渴望改变现状的少壮派，却开始暗中向他靠拢。
他们称他为“神眷者”，并非出于信仰，而是对那绝对力量的敬畏与……向往。
兰斯对于这些投靠，既不拒绝，也不热情。他利用这些渠道获取信息，巩固地位，如同一个最冷静的棋手。
他腕间的笔，在一次次精准而克制的使用中，那黯淡的色泽似乎恢复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光润，裂纹也仿佛浅淡了些许。
它依旧沉默，但传递给兰斯的意念，却带着一种冰冷的满意。
【清理……继续。】
笔的意念在一次任务成功后传来。
兰斯站在裁判所他那个阴冷、简陋的房间里，望着窗外圣城阴郁的天空。
他擦拭着腕间的笔身，指尖感受到那细微的、如同心跳般的温热。
“当然。”他低声回应，嘴角勾起一丝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
旧的敌人正在被清理，而新的舞台，已经为他搭好。
裁判所的新星，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着权力的核心，冰冷地攀升。
他所到之处，必将伴随着旧秩序的崩塌，与血色的……“纯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