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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膳堂风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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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铁正式上岗的第二天，就遇到了职业生涯的第一个重大挑战——带道君去膳堂吃饭。
用清风的话说：“道君以往都是灵药、灵露送至院内，何曾踏足过那等喧闹之地！”
但铁铁有理有据：“是药三分毒！光喝露水怎么行？道君这么瘦，必须吃点扎实的！膳堂的红烧灵蹄髈，最是补身子！”
云清尘本想拒绝，但看着她那双亮得吓人、写满“我为你好”的眼睛，拒绝的话在嘴边转了个圈，化成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依你。”
于是，天机门迎来了历史性的一刻：病弱的云清尘道君，在他那位人高马大的体修随侍“护送”下，踏入了人头攒动的膳堂。
原本人声鼎沸的膳堂，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弟子的目光，都黏在了这诡异又和谐的组合身上。
道君依旧是一步三咳，弱不胜衣。而他身旁的石铁铁，则像一头闯入羊群的守护兽，目光炯炯，但凡有人靠近三尺之内，就会收到她无声的警告凝视。
铁铁小心翼翼地让云清尘在角落清净处坐下，叮嘱道：“道君，您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去就回！”
说完，她转身冲向打饭窗口，那气势，宛如冲锋陷阵。
“麻烦您，十个灵蹄髈，五碗灵米饭，再加一盆龙骨汤！”铁铁的声音洪亮。
打饭的胖师傅手一抖：“姑、姑娘，你一个人吃？”
“不是我！是给我们道君补身子的！”铁铁说得理所当然。
周围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给那位喝口风都怕呛着的道君……吃这个？这是补身子还是送终啊？
胖师傅表情扭曲，但还是依言打了满满一托盘……堪比一桌宴席的硬菜。
铁铁稳稳当当地端着那座“肉山”回来，小心翼翼地摆在云清尘面前，献宝似的：“道君，快吃！趁热！”
云清尘看着眼前油光锃亮、块头敦实的蹄髈，沉默了片刻。
他拿起筷子，尝试着夹了一下，蹄髈在盘子里纹丝不动。
铁铁恍然大悟，一拍脑门：“瞧我！忘了您力气小！”说着，她极其自然地拿起另一双干净筷子，手腕一抖，快如闪电，“唰唰”几下，便将一个硕大的蹄髈分成了大小均匀、骨肉分离的十几小块。
动作行云流水，精准得像个解剖大师。
“道君，现在可以了！”她咧嘴一笑，露出白牙。
云清尘看着她，又看了看盘子里被“肢解”的蹄髈，默默夹起一块，送入口中。动作优雅，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如黄鹂的女声响起，带着几分惊喜与娇柔：“云师兄？真是你？你怎么会来此地？”
众人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鹅黄衣裙，容貌娇美，气质出众的女修翩然而至。她身后还跟着几名眼神倨傲的弟子。
“是苏婉师姐！”
“药王谷谷主的爱女，咱们门主的贵客……”
“她好像一直很倾慕道君来着……”
弟子们窃窃私语。
苏婉无视了所有人，目光只落在云清尘身上，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关切与爱慕：“云师兄，你身子不好，怎能来这嘈杂之地用膳？我那里有新炼的‘清蕴丹’，最是温养灵脉……”
她话未说完，目光终于扫到了云清尘对面，正埋头跟一个蹄髈奋战的石铁铁，以及她面前堆成小山的骨头。
苏婉的秀眉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语气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这位是……？”
铁铁从饭碗里抬起头，嘴巴周围还沾着一圈油光，她看着苏婉，又看看云清尘，老实回答：“我是道君的随侍，石铁铁。”
“随侍？”苏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用丝帕掩了掩唇，“云师兄身边何时需要这等……粗鄙的随侍了？”
她上下打量着铁铁，目光在她沾满油渍的衣袖和健硕的身形上停留，“看来天机门是越发不拘一格了。”
这话里的刺，连清风都听出来了，担忧地看向铁铁。
铁铁却浑然不觉，反而认真点头：“嗯！道君说我力气大，有用！”
苏婉一噎，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她转向云清尘，声音又软了下来：“云师兄，不如去我那儿……”
“不必。”云清尘终于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疏离，“此地甚好。”
他拿起一方雪白的手帕，极其自然地伸过手，轻轻擦去铁铁嘴角的油渍。“慢点吃，没人同你抢。”
这个动作做得行云流水，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整个膳堂，再次陷入死寂。
苏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捏着丝帕的手指微微发抖，看向铁铁的眼神里，第一次带上了真正的冷意。
铁铁则浑身一僵，感觉被道君擦过的嘴角有点发烫。瓷娃娃……也太好了吧！还给她擦嘴！
云清尘收回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对苏婉微微颔首：“苏师妹请自便。”
逐客之意，不言而喻。
苏婉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勉强维持着风度，带着人转身离去。但那背影，怎么看都带着一股压抑的怒火。
铁铁看着她离开，后知后觉地问：“道君，她是不是没吃饱，不高兴了？”
清风在一旁，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云清尘的嘴角，也勾起一抹极淡、极真实的弧度。
，还差